晚吟抿了抿唇,沒有立刻反駁。
蕭開雁呷了一口茶,狀似無意地繼續(xù)問道:“不知江姑娘為何突然想要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還是……另有緣由,比如,有仇要報?”
晚吟掩藏在寬大袖中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猛地抬眸,美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詫異和警惕,看向蕭開雁:“二少爺……為何會這么說?”
蕭開雁對上她警惕的目光,微微一笑,笑容溫潤如玉,仿佛只是隨口一提:“隨便問問罷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覺得……姑娘似乎很是神秘,不像尋常女子?!?/p>
晚吟臉色微微蒼白,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緊,聲音卻努力保持平靜:“二少爺說笑了。晚吟不過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流落至此,何來神秘之處?想要加入浣花,不過是見了雪魚姐和貴派女弟子們的另一種活法,才知世間女子除了困于宅院,依附男子生存,原來還可以持劍護己,快意江湖。心中向往,故而萌生此念?!?/p>
蕭開雁眸光微不可察地閃動了一下,心道總算旁敲側(cè)擊打探到一分有用的消息了。
這段時間他明里暗里向爹娘和蕭雪魚打聽此女的來歷,幾人竟都語焉不詳,諱莫如深,像是共同隱瞞著什么,這反而更引起了他的懷疑和好奇。
他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動著茶杯,語氣依舊溫和,卻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試探:“這么說來,江姑娘想加入我們浣花,只是一時興起,并非有所圖謀?”
晚吟唇角彎起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二少爺可以這么認(rèn)為?!?/p>
蕭開雁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似是惋惜:“練武之苦,非比尋常。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枯燥艱辛至極,只怕姑娘這般嬌弱,消受不起?!?/p>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變得有些深沉,再次回到之前的話題,“方才姑娘說不想依附男子生存,其實在蕭某人看來,此言不然。”
晚吟抬眸看他,靜待下文。
蕭開雁緩緩道,聲音帶著一種蠱惑般的磁性:“世間女子皆如浮萍,需得有所依傍。所嫁之人若是庸碌無能的普通男人,則一生凄苦,隨波逐流。但若是有眼光,有魄力,能慧眼識得潛龍,依附于真正的梟雄之輩……那將來所能得到的,便是無上的尊貴和榮光。這,豈非是另一種更聰明的‘活法’?”
晚吟面色微變,心中驚詫不已。
這番話,實在不像是一個看似溫潤無害、甚至是有些“平平無奇”、毫無記憶點的蕭家二少爺能說出來的!
這完全顛覆了她對此人的初步看法。
蕭開雁卻將她的細(xì)微反應(yīng)盡收眼底,以為她被說動了心,繼續(xù)循循善誘,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帶著耳語般的親密:“以姑娘之絕色,世無其二,只要稍加經(jīng)營,整個天下都會為您傾倒。您擁有的是足以撬動風(fēng)云的資本,何必……在我那個天真莽撞、不解風(fēng)情的蠢弟弟身上浪費時間呢?”
晚吟的心臟沉了又沉,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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