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悶響砸在教學(xué)樓前,緊接著是尖叫炸開:“有人跳樓了!”
短暫的死寂后,幾個男生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真的假的?那是不是能放假了?”
“耶!回家咯!”
“哈哈哈放假啦!”
歡呼混著哄笑,在C國滕悸中學(xué)的操場上刺耳地回蕩。
歸裕盯著電腦屏幕里的監(jiān)控畫面,眉頭擰成結(jié),看向身旁自稱“黑客天才”的青年:“伊森,你發(fā)什么瘋?你花一小時黑監(jiān)控就算了,但我要這東西有什么用?”
“反正,就…這么黑出來了?!币辽讣膺€在鍵盤上敲著,掃了眼畫面里詭異的場景,挑眉,“這地方看著跟恐怖游戲似的,哪兒???”
歸裕抬眸,語氣涼了幾分:“C國滕悸中學(xué)。”
“伊森深藍(lán)眼眸倏地瞪大,“啪”地拍在桌上:“My god!這是中學(xué)?老大,你就不管管你們國家的孩子?”
“合作方都沒動作,我越什么界?”歸裕攤手,語氣無奈,卻掩不住眼底的沉郁,“還有多學(xué)學(xué)中文,別在這礙眼?!睔w裕皺眉,起開滾去去研究你的課題。”
把伊森攆走后,辦公室只剩歸裕一人。他捏著眉心,臉色透著病態(tài)的蒼白,椅背向后壓成一個弧度。
放空幾秒,視線又落回監(jiān)控——僅僅幾分鐘,畫面里的學(xué)生早已安靜下來,低頭刷題的動作整齊得像木偶,方才跳樓的學(xué)生被白布裹著抬走,地面只留下一灘暗紅的血跡,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疼。
歸裕的目光死死釘在那灘血上,指尖微微發(fā)顫,良久沒挪開眼。
C國,首都國家機(jī)場的到達(dá)大廳里人聲鼎沸,各色行李箱的滾輪聲、廣播里的提示音、旅客間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一片喧鬧的背景音。
歸裕拖著一個銀色行李箱,剛隨著人流走出閘口,正微微側(cè)頭辨認(rèn)著出口方向,耳邊就炸開一個熟悉得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的聲音。
“老歸!這邊——看這兒!”
循聲望去,不遠(yuǎn)處的等候區(qū)里,白絎忝正高高舉著塊硬紙板做的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馬克筆寫著“歸?!眱蓚€大字,末尾還畫了個夸張的笑臉。
他身上那件亮粉色的皮衣在周圍深色系的衣物中簡直像個移動光源,拉鏈沒拉全,露出里面印著卡通圖案的白T恤,此刻正一手舉著牌子,
另一只手使勁朝歸裕的方向揮舞,胳膊幅度大得差點(diǎn)撞到旁邊路過的旅客,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興奮,隔著老遠(yuǎn)都能看清他咧開的嘴角。
歸裕的視線在那粉色皮衣和牌子上頓了兩秒,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眼神里飛快掠過一絲無奈。
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像是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似的,猛地轉(zhuǎn)回身,腳下的步伐加快,拖著行李箱就往斜對過另一個標(biāo)著“國內(nèi)到達(dá)2號出口”的方向走去,背影透著一股“有多快就走多快”的決絕,仿佛身后那過于扎眼的存在是什么避之不及的麻煩。
“歸裕你跑什么!”白絎忝把牌子往地上一丟,踩著運(yùn)動鞋追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行李箱拉桿,“不就舉個牌子,穿個粉衣嗎?至于躲瘟疫似的?”
歸裕停下腳步,壓低聲音:“你那衣服和牌子,生怕別人注意不到?”話剛落,就見白絎忝突然挑眉:“對了,忘了說,幾天前帝鶴回首都了,昨天還問我你什么時候到?!?/p>
歸裕的動作猛地一頓,攥著拉桿的手指微微收緊,方才的不耐瞬間淡了些,喉結(jié)動了動:“他……回來了,回來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