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學眾人被幸村的怒火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冢國光眉頭緊鎖，向前一步，沉聲道：“幸村，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覺得……”

“只是覺得他礙眼了，是嗎？”幸村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寒冬的風，“覺得關(guān)東冠軍拿到了，他這枚棋子就沒用了，不如早點丟掉，省得礙了你們‘團結(jié)’的眼？”

“不是的！”大石秀一郎急忙擺手，眼鏡都滑到了鼻尖，“我們是為了團隊考慮！越前君的打法太獨斷，長此以往對青學沒有好處……”

“獨斷？”跡部嗤笑一聲，上前一步與幸村并肩而立，“關(guān)東大賽決賽那記定乾坤的扣殺，也是獨斷？你們捧著獎杯慶祝時，怎么沒想過他的‘獨斷’是你們的救命稻草？”

不二周助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眼神陰鷙：“跡部，這是我們青學內(nèi)部的事，輪不到外人插嘴。”

“外人？”幸村猛地抬眼，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射向他，“你們把他趕走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他曾是你們的隊友？現(xiàn)在他不在了，你們倒想起‘內(nèi)部’兩個字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翻涌的情緒，卻止不住聲音發(fā)顫，“他剛到立海大時，訓練到深夜還在對著墻壁練球，他說要變得更強，要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閉嘴……你們知道他說的是誰嗎？”

他的目光掃過青學眾人，帶著無盡的嘲諷：“他從來沒恨過你們，甚至在拿到大滿貫后，還跟我說‘回去要和青學打一場真正的比賽’?？赡銈兡?？”

桃城武梗著脖子喊道：“我們又沒逼他走！是他自己傲氣，受不了團隊約束……”

“閉嘴！”幸村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人耳膜發(fā)疼。他死死盯著桃城，眼底的猩紅幾乎要溢出來，“他傲氣？他只是不想做你們腳下的墊腳石！你們敢說，當初做決定時，沒有半分怕他蓋過你們風頭的私心？”

這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剖開了青學眾人不愿示人的心思。手冢的臉色更加難看，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大石張了張嘴，最終頹然地垂下了手。

總教練終于出聲，語氣沉重：“夠了。逝者已矣，現(xiàn)在爭論這些沒有意義?！彼聪蚯鄬W眾人，眼神里帶著失望，“無論當初有什么理由，越前都是為青學拿過榮譽的人。如今他不在了，就算做不到哀悼，也該保持起碼的尊重?！?/p>

青學眾人沉默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些蒼白的辯解顯得那么無力。他們或許從未想過，當初那個看似隨意的決定，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成為釘在他們身上的恥辱。

幸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怒火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蕪。他沒再看青學眾人一眼，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往外走。背影挺得筆直，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蕭索。

柳緊跟上去，低聲道：“部長……”

“我沒事?！毙掖宓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距離感。

走到訓練營門口，陽光落在他身上，卻暖不了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想起越前離開前，塞給他一個用網(wǎng)球做的小掛件，說“等我回來換個大的”。那個掛件還在他的口袋里，硬硬的，硌得他心口生疼。

“bouya……”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像嘆息，“他們欠你的，我會記住?！?/p>

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飄過，像是誰無聲的嗚咽。青學眾人的狡辯還在身后隱約傳來，卻再也進不了幸村的耳朵。他知道，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彌補。而有些賬，總有一天要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