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靈紀(jì)元3124年,春。
荒山域的風(fēng)依舊帶著冬日的寒意,吹過青石鋪就的測試廣場,卷起幾片枯葉。人群熙攘,少年少女們排成長隊,眼中閃爍著對仙途的渴望。靈根測試石矗立在高臺之上,通體晶瑩,仿佛蘊(yùn)藏著天地初開時的靈韻。
“下一個!宋楚河!”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負(fù)責(zé)測試的宗門長老連眼皮都沒抬。他一身青袍,胸前繡著五道靈紋——五靈宗外門執(zhí)事,筑基后期修為,在這等小地方,已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宋楚河走上前,手微微顫抖地觸向測試石。
剎那間,石面泛起五色光芒——青、赤、黃、白、黑,五光雜亂,如煙塵繚繞,旋即黯淡。
“五靈根,雜靈根,不合格?!遍L老冷冷宣布,語氣中滿是不屑,“這種廢物就不要來了,浪費(fèi)我宗門資源?!?/p>
臺下一片竊笑。
“五靈根?那不是一輩子卡在煉氣期的命嗎?”
“聽說五靈根修煉速度是單靈根的十分之一,還極難突破合體境……誰收誰倒霉?!?/p>
宋楚河低著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不是沒聽過這些話,可親耳聽見,依舊如刀割心。
“哥……我能行嗎?”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人群分開,一個身材纖細(xì)如玉的小姑娘走了出來。她眉眼如畫,眸若秋水,正是宋楚河的妹妹——宋佳穗。
“沒事的,去吧,有哥哥陪著你呢?!彼纬訌?qiáng)擠出一絲笑容,聲音溫柔,仿佛剛才的羞辱從未發(fā)生。
宋佳穗點(diǎn)點(diǎn)頭,上前一步,玉手輕觸測試石。
轟——!
碧藍(lán)色的光芒沖天而起,如天河倒灌,映照半邊天際!
“水……水靈根?!不,是天靈根??!”長老猛地站起,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全場死寂。
天靈根!萬中無一的修行天賦!水系天靈根更是稀有,修煉速度極快,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姑娘!加入我水靈宗吧!我宗專修水法,有金丹長老親自指點(diǎn),未來必成元嬰大能!”
“我火云谷愿贈筑基丹三枚,只求姑娘入我門下!”
“我玄劍門有上古劍訣,專修天靈根,姑娘若來,直接內(nèi)門核心!”
瞬間,臺下數(shù)十道身影騰空而起,皆是各大中小宗門潛伏的招募者,此刻如聞血的鯊魚,紛紛拋出重利,爭奪這顆未來的明珠。
五靈宗長老臉色鐵青,怒喝一聲:“滾!”
聲如雷霆,靈壓如山,筑基后期的威壓轟然爆發(fā)!
“爾等三等四等宗門,也敢在我五靈宗眼皮底下挖人?不知死活!”
靈壓橫掃,數(shù)十名煉氣期修士如稻草般被掀飛,咳血倒地。那些挖人者臉色慘白,不敢再言,悄然退去。
“姑娘,我乃五靈宗正式招募執(zhí)事,此事已定,不得更改。”長老語氣緩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若無異議,即刻啟程?!?/p>
宋佳穗回頭,望向宋楚河。
四目相對,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個輕輕的擁抱。
“哥,等我……我會回來接你的?!?/p>
“去吧。”宋楚河輕聲道,聲音沙啞,“哥哥為你驕傲?!?/p>
她轉(zhuǎn)身離去,背影如碧波蕩漾,漸行漸遠(yuǎn)。
人群喧嘩。
“宋大鐵匠真是好命!生了個天靈根女兒,以后整個荒山域都要仰她鼻息!”
“那哥哥五靈根?呵呵,廢物一個,怕是連鐵匠鋪都守不住咯?!?/p>
宋楚河沒有回頭,默默轉(zhuǎn)身,走回那間熟悉的鐵匠鋪。
鐵匠鋪內(nèi),爐火未熄。
父親宋大錘依舊在打鐵,一錘一錘,沉穩(wěn)有力,火星四濺。他臉黑如炭,肌肉虬結(jié),是十里八鄉(xiāng)最負(fù)盛名的鐵匠。
“回來了?你小妹呢?”他頭也不抬。
“隨仙人……去了。”宋楚河低聲。
“哎?!备赣H長嘆一聲,錘聲一頓,“造化弄人啊。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若能跟著去,也能照應(yīng)一二。罷了,幫我拎桶水來。”
宋楚河默默提水,父親將燒紅的鐵劍猛然插入水中——
“嗤——!”
白煙騰起,劍成。
那是一把寒光凜冽的寶刀,刀身如秋水,刃口如霜。
父親將刀遞給他:“拿著,防身用?!?/p>
宋楚河接過,刀沉,心更沉。
他知道,父親從不輕易送人兵器。這一刀,是告別,也是期望。
五年后。
宋佳穗音訊全無。五靈宗隔絕外聯(lián),凡人難入。
父親的身體卻每況愈下。常年吸入鐵爐煙塵,肺腑早已腐朽。某日清晨,宋楚河推門入內(nèi),只見父親伏在鐵砧上,手還握著鐵錘,卻已沒了氣息。
他為父親置辦棺木,親手打了一口鐵棺,將父親葬在后山。
那一夜,他喝光了家中所有酒壇。
二十歲的宋楚河,終于一無所有。
他變賣鐵匠鋪,得黃金五十兩,背起行囊,踏上未知之路。
“仙門不收我,那我就走武道。”他喃喃,“哪怕做不成仙人,也要活得像個人。”
途經(jīng)一處荒山,暴雨傾盆。他躲入山洞避雨,卻在洞底發(fā)現(xiàn)一道被封印的石門。以血破禁,竟得一座廢棄洞府!
府中遺骸一具,丹瓶三只。還有一個覺醒石
丹瓶上書,引氣丹
宋楚河顫抖著服下丹藥。
一夜之間,靈氣入體,經(jīng)脈貫通——
煉氣一層!
他仰天大笑,淚流滿面。
“天不亡我!我宋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