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東君腳步沉沉地走回原地,眼眶還泛著微紅。
溫壺酒只瞥了一眼,便了然于心,將他拉到一旁。
王一行湊過來,眉頭擰成個小疙瘩,語氣里滿是擔(dān)憂:
王一行“百里小公子,你去看了如何,阿漓姑娘好了嗎?”
百里東君勉強(qiáng)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百里東君“就快好了,再等等。”
話音落,便跟著溫壺酒走到無人處。
“呦,這不是乾東城出了名的小霸王嗎?也有為姑娘紅了眼眶的時候啊?!睖貕鼐菩币兄鴺涓?,晃了晃手里的酒壺,語氣里帶著點(diǎn)打趣。
百里東君吸了吸鼻子,鼻尖還泛著酸,聲音悶悶的:
百里東君“舅舅,你怎么知道……”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睖貕鼐戚p嘆,“除了你自己,我們這些旁人,誰瞧不出你那點(diǎn)心思?你喜歡阿漓,喜歡得明目張膽,偏偏自己渾然不覺?!?/p>
百里東君“我是不是很蠢?”
少年垂下頭,聲音里滿是自嘲。
“蠢!”溫壺酒毫不留情,“若你早些開竅,如今怕是聘禮都下過了,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姑娘和別人卿卿我我?!?/p>
百里東君沉默不語,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
溫壺酒語氣緩和下來:“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該讓她知道。”
百里東君“我怕說了之后,連做她哥哥的資格都沒有了。”
百里東君苦笑著搖頭。
“可你不說,她就永遠(yuǎn)只會把你當(dāng)哥哥!”溫壺酒語氣急切,“你摸著良心告訴舅舅,你能放下嗎?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還笑著道一聲恭喜嗎?”
百里東君猛地抬頭,眼中燃著痛苦的火焰:
百里東君“不,我做不到!”
少年終于哽咽。
百里東君“我放不下……”
百里東君“每次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這里就疼得厲害?!?/p>
他捂住心口,指尖微微發(fā)抖。
“那就去爭!”溫壺酒壓低聲音,“讓她知道你的心意,讓她用看男人的眼光重新看你!”
百里東君眨了眨眼,眼里終于有了點(diǎn)光:
百里東君“我該怎么做?”
“俗話說,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先抓住她的胃?!?/p>
百里東君卻皺起了眉,一臉苦惱:
百里東君“可在柴桑城的時候,我天天給她做飯啊,阿漓除了說好吃,就沒別的話了?!?/p>
溫壺酒恨鐵不成鋼地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額頭:“你這傻小子!那時候她把你當(dāng)哥哥,除了夸你做飯好吃,還能說什么?”
“既然此法不行,就換個法子。此番回乾東,千萬別再讓你娘認(rèn)她做義女了!就說這是你的心上人,只是她心有所屬,你們才以兄妹相稱。讓你娘幫著撮合,但不可強(qiáng)求。阿漓這性子,最是吃軟不吃硬?!?/p>
溫壺酒摸了摸下巴,接著叮囑:“你得讓阿漓在乾東城的日子里,滿腦子都是跟你有關(guān)的事——比如早上起來就盼著你帶她去哪兒玩,晌午盼著你又帶來了什么好吃的糕點(diǎn),傍晚盼著跟你一起逛夜市。還有,千萬別在她面前主動提葉鼎之,記住了嗎?”
百里東君認(rèn)真點(diǎn)頭。
“不管結(jié)果如何,總要盡力一試,才不辜負(fù)這份心意。若最后還是無緣,她仍選擇旁人,你就只能祝福阿漓了,到時候記得多給她備些嫁妝。”溫壺酒語氣慈愛,“雖說收徒倉促,但我是真心喜歡這孩子。要不是你是我親外甥,又瞧著你長這么大第一次動心,我怎么舍得讓這么好的白菜被豬拱?”說罷,還故意哼了一聲。
百里東君下意識想道謝,忽然反應(yīng)過來:
百里東君“舅舅!你說誰是豬呢?我好歹也是鎮(zhèn)西侯府世子,長得也不錯,怎么到您嘴里就一文不值了?”
他委屈地辯解。
“哦,那不是豬,是傻子總行了吧?”溫壺酒毫不客氣,“傻到心上人都跟人跑了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你說傻不傻?”
百里東君頓時蔫了。
您可真是我親舅舅。
……
另一邊,葉鼎之輕輕摩挲著扶漓的手指,狀似隨意地問:
葉鼎之“阿漓,方才百里東君提及的親事……是怎么回事?我從未聽你說起過?!?/p>
他目光沉靜,卻帶著不容回避的認(rèn)真。
扶漓蹙起秀眉,有些煩惱:
扶漓“我忘了……我這次離家,就是想躲開那門親事?,F(xiàn)在我有你了,回頭跟阿爹阿娘說清楚,應(yīng)該就能退了吧。”
葉鼎之眼神一暗,委屈地將下巴擱在她肩上:
葉鼎之“那我現(xiàn)在這般……算不算是勾引有婚約之人的‘奸夫’?”
扶漓“才不是!”
扶漓急忙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得圓圓的:
扶漓“我們是兩情相悅!我連那未婚夫姓甚名誰、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呢?!?/p>
葉鼎之看著她急得通紅的臉頰,忍不住笑了,伸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
葉鼎之“我知道,但有這個名頭在,我心里就不舒服,我會吃醋的。阿漓,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說清楚,好不好?”
扶漓用力點(diǎn)頭,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
扶漓“我知道啦,讓你受委屈了?!?/p>
兩人又黏黏糊糊地抱了一會兒,才手牽著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