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宿主,攻略對象百里東君的好感度已達(dá)100%?!毕到y(tǒng)的機(jī)械音在腦海中響起。
扶漓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馬車窗沿,只淡淡應(yīng)了聲“嗯”,眼底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那個故意讓百里東君撞見的吻,果然奏效了。
不過一個親吻就讓他方寸大亂,日后他再見到更多與自己親近的“情哥哥”,該是何等光景。
倒是葉鼎之……想起那日,她率先向他說出“我心悅你”時,這小子的好感度就如同脫韁野馬一般,瞬間沖上了100%。
那一刻,她都難得地怔住了,假笑差點維持不住。
讓她當(dāng)時都難得怔住了,連假笑都差點維持不住。
果真是個頂級戀愛腦啊。
這般純粹的心意,倒讓她往后都舍不得再騙他了。
“接下來蕭若風(fēng)要出場了,宿主打算怎么攻略呀?”
扶漓眼波流轉(zhuǎn),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自然是……玩一出高嶺之花下神壇、為愛發(fā)瘋的戲碼?!?/p>
……
兩個時辰后,莊嚴(yán)巍峨的“乾東城”三字終于映入眼簾。
馬車剛行至城外半里處,便見近百鐵騎肅立等候,軍容整肅。
溫壺酒語氣帶著幾分嚴(yán)肅:“我再問你最后一遍,西楚劍歌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
百里東君“我……”
百里東君話音未落,車外傳來洪亮的通報:“溫先生!”
他探頭一瞧,當(dāng)即掀開車簾,踩著車轅就躍了下去,臉上滿是驚喜:
百里東君“陳副將,你怎么來了?我爺爺讓你來接我的嗎?”
可陳升卻沒接話,只抬手示意了一下,四個侍衛(wèi)立刻上前,利落地用鎖鏈縛住百里東君。
“把百里東君給我綁起來!”
百里東君“放開我!”
百里東君奮力掙扎,余光瞥見扶漓正從車窗探出頭來,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寫滿驚詫。
他頓時耳根發(fā)熱——又在阿漓面前丟臉了。
百里東君“好你個陳升,幾個月不見膽子竟然這么大了,看我如何稟告我爺爺,你這么對我!”
“押回侯府?!标惿娌桓纳?。
百里東君被推搡著前行,仍不忘回頭叮囑:
百里東君“舅舅,記得帶阿漓來侯府??!別把她落下了!”
馬車?yán)?,溫壺酒捂臉長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扶漓皺著眉,拉了拉溫壺酒的衣袖,語氣里帶著幾分擔(dān)憂:
扶漓“師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yōu)槭裁匆墫|君哥哥?”
溫壺酒放下手,無奈地撇撇嘴:“還能怎么回事?回去等著挨揍唄?!?/p>
這時,陳升轉(zhuǎn)身對著溫壺酒抱拳,聲音洪亮:“溫先生,多謝?!?/p>
溫壺酒瞇起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狐貍:“不客氣。”
“不知溫先生接下來,是入城休息幾日,還是直接回溫家了?”陳升的目光落在馬車?yán)锏姆隼焐砩?,客氣地問:“這位姑娘是?”
“我新收的徒兒,叫扶漓。”溫壺酒掀開簾子,沖扶漓笑了笑,“正好帶她去給我妹妹瞧瞧,她肯定喜歡。順便啊,看看小百里的下場?!闭f最后一句時,他的語氣里滿是幸災(zāi)樂禍。
鎮(zhèn)西侯府正廳,百里東君盤腿坐在軟墊上,扯著嗓子干嚎:
百里東君“爺爺啊,你在哪兒???爺爺,快來救救我啊!”
見無人理會,他張口接住仆從喂來的菜,繼續(xù)“聲淚俱下”地控訴:
百里東君“想您一世勇猛,老來孫子卻遭人這般作踐啊?!?/p>
見四周侍衛(wèi)如泥塑木雕般紋絲不動,他湊近其中一個:
百里東君“是不是我爹指使的?說句話呀?”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再接塊肉時,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仆從立即放下手中的碗躬身行禮,百里東君眼睛一亮,急忙轉(zhuǎn)身:
百里東君“爺爺!”
“可別,擔(dān)不起?!卑倮锍娠L(fēng)負(fù)手而立,面色鐵青。
“世子爺!”眾將士齊聲問候。
百里東君垮下臉:
百里東君“怎么是你?”
“我是誰?我是你爹!”百里成風(fēng)抬腳就往百里東君身上踢,“你說怎么是我?臭小子!”
少年反應(yīng)極快,往后一跳躲開,瞪大眼睛:
百里東君“你好大的膽子!”
“還敢嘴硬?你這么跟你爹說話的嗎?”百里成風(fēng)揚(yáng)手便是一鞭。
百里東君“那你這么做你爹知道嗎?”
百里東君梗著脖子反駁。
“別拿我爹壓我!”
百里東君“那你也別拿我爹壓我?!?/p>
“反了你!”鞭風(fēng)呼嘯,百里東君堪堪躲過。
百里成風(fēng)冷笑:“我告訴你,你爺爺月前去天啟參加大朝會了,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回不來!這鎮(zhèn)西侯府我當(dāng)家。”
百里東君“我爺爺不在,鎮(zhèn)西侯府是我當(dāng)家!輪得到你?”
百里東君縱身躍上桌案,俯身挑釁:
百里東君“腦子壞了?”
“你腦子壞了!你個臭小子?!卑倮锍娠L(fēng)氣得又是一鞭。
少年翻身下桌,滿屋逃竄:
百里東君“爺爺救命??!”
父子二人追打的身影在廳內(nèi)來回穿梭,哭喊聲、對罵聲、器物碎裂聲不絕于耳,連后院都聽得清清楚楚,奴婢們?nèi)炭〔唤?,紛紛掩口偷笑?/p>
一名丫鬟奉茶笑道:“有了小公子在,這侯府才算是有了生氣啊?!?/p>
溫珞玉穿著一身繡著暗紋的華色長衫,體態(tài)雍容地坐在那里,手里捏著一顆葡萄,聞言嗔了一句:“都是你們這群心大的給慣的?!?/p>
她正伸手去接丫鬟遞來的茶,溫壺酒卻突然湊過來,一把奪過茶盞,將茶水倒掉,轉(zhuǎn)而往里面倒了半盞烈酒。
“你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越發(fā)像個富貴人家的太太,哪有一點以前的江湖做派?喏?!彼丫票f到溫珞玉面前。
溫珞玉接過酒杯,抬眼睨著他:“兄長這適說的,我如今不就是富貴人家的太太嗎?你不是因為看不慣我這貴太太的架勢,連在府中小住都懶得,怎么今天轉(zhuǎn)了性子愿意來看看了?”她說著,和溫壺酒輕輕碰了碰杯。
碰杯的瞬間,她的目光落在了溫壺酒身后的扶漓身上。
生得眉清目秀,一雙眼睛亮得像含著星光,氣質(zhì)干凈又靈動,倒是一副好相貌。
扶漓察覺到她的目光,立刻俯身行了一禮,聲音清甜:
扶漓“溫夫人好?!?/p>
“好孩子,快起來?!睖冂笥襁B忙扶著她的手將人拉起,轉(zhuǎn)頭問溫壺酒:“兄長,這位姑娘是?”
“我新收的徒弟,叫扶漓?!睖貕鼐菩χ忉?,“也是小百里在柴桑城認(rèn)識的朋友,就邀來府里做客。”
“原來是東君的朋友啊。”溫珞玉眼睛一亮,心里立刻打起了小算盤:自家兒子長這么大,還從沒主動邀過女孩子來府里,莫不是心上人?小百里這是開竅了?
溫壺酒一眼就看穿了妹妹的心思,他悄悄搖了搖頭,對著溫珞玉比了個嘴型:“還沒成呢?!?/p>
她了然一笑,親熱地拉住扶漓的手,溫柔地說:“阿漓這名字真好,人也與名一般動人。既來了侯府,便當(dāng)自己家,不必拘束。”
扶漓“謝夫人厚愛。”
扶漓乖巧應(yīng)道。
此時前院又傳來百里東君的哀嚎,她不禁面露憂色:
扶漓“東君哥哥他……”
“那小子裝模作樣罷了?!睖冂笥褫p拍她手背,“路途勞頓,先讓丫鬟帶你去梳洗歇息可好?”
扶漓“好。”
扶漓淺笑點頭,跟著一名丫鬟往東邊走去。
待院中只剩下兄妹二人,溫珞玉立即追問:“究竟怎么回事?”
溫壺酒往椅背上一靠,嘆了口氣:“還能怎么回事?小百里喜歡阿漓,可之前傻愣愣的,沒認(rèn)清自己的心思,還想讓你認(rèn)阿漓做義女?,F(xiàn)在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奈何阿漓心里已經(jīng)有了別人,小百里這才追悔莫及,一路上都蔫蔫的?!?/p>
溫珞玉微微皺眉,她還以為是少男少女互相動心,就差捅破最后一層窗戶紙,沒想到人家姑娘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