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秋水幾人還在她們身后站著，目光始終落在她們這邊，她便抬手朝蕭秋水輕輕擺了擺，唇角帶著笑：

余婈婈你們去吧，我和唐方在這兒坐一會。

他聞言緩步走過來，掌心托著一方帶著暖意的素色手帕，走到她面前時，蕭秋水微微俯身，指尖捏著手帕一角，輕輕替她擦了擦臉頰和鬢邊——許是方才跑動時沾了雨霧。

蕭秋水別坐太久，待會起身的時候慢些，小心滑。

余婈婈知道啦。

余婈婈你們去吧。

夜霧裹著雨后的濕涼，漫過水池的石階，先前喧鬧的腳步聲漸漸遠了，只剩她和唐方并肩坐在石階上，周遭仿佛靜得能聽見雨滴從荷葉上滾落的輕響。

天空是濃得化不開的墨藍，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子，只有遠處廊下的燈籠，暈出一圈暖黃的光，透過薄霧灑在水面，碎成點點金鱗。

風一吹，水面漾起漣漪，金鱗便跟著輕輕晃動，與池底隱約的青苔影子纏在一起。

池里的荷花還擎著殘瓣，粉白的花瓣被雨水打濕，沉甸甸地垂著，邊緣泛著淡淡的水漬，卻依舊透著幾分清雅。

翠綠的荷葉鋪了半池，葉面上積著水珠，風過處，水珠便順著葉脈滾落，“嘀嗒”一聲墜入水中，驚起細小的波紋。

她看著這景色默默發(fā)呆。

唐方也沒說話，只陪著她靜靜坐著，身影融進朦朧的夜色里，倒讓這靜謐的夜，添了幾分安然。

目光落在池里沾著雨珠的殘荷上，粉白的花瓣蔫蔫地垂著，腦子里閃過一個畫面——也是這樣一池荷花，一個男子帶著她，蹲在池邊替她摘最飽滿的蓮蓬。

他挽了半幅青衫袖口，露出發(fā)著薄汗的小臂，俯身探向碧葉深處，指尖撥開層疊的綠傘，捏住那飽滿的蓮蓬，輕輕一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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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隨風抬手抹了把額角的雨珠，轉身沖她揚了揚手里的收獲，眉眼帶笑：

柳隨風好了。

她望著那沉甸甸的蓮蓬，眼底亮起來，脫口便道：

余婈婈哇！好厲害！

柳隨風低笑一聲，伸手牽住她的手，踩著塘邊濕泥往亭中去。

雨打竹笠的沙沙聲里，掌心傳來微涼的溫度，到了亭下，他摘了竹笠擱在欄邊，將蓮蓬擱在掌心細細剝著，指尖捻開青綠色的蓮房，飽滿的嫩蓮子滾出來，剝去薄衣，露出發(fā)白的果肉，還帶著雨潤的涼甜。

柳隨風剝一顆便遞到她嘴邊，她張口含住，清甜汁水在舌尖漫開。

他剝蓮子的動作沒停，指尖捏著顆剛剝好的，遞到她唇邊時，忽然低頭問了句，聲音溫潤：

余婈婈好吃。

余婈婈又甜又嫩，比上次的還好吃。

柳隨風投喂的動作忽然頓住，轉而輕輕扣住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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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些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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