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小晚的監(jiān)督下,黎葉生喝了兩天藥,身體已經(jīng)痊愈。臉上不燙,四肢也不虛弱無力了。
他們也沒去成京城,因為這件事黎絡(luò)澤發(fā)了很大的火。
“身體才剛好,你們又想去哪里添亂,你們是嫌我黎家名聲不夠臭嗎?”
“爹,我不是去添亂了,我只是想去京城看看?!?/p>
黎絡(luò)澤大發(fā)雷霆嚇到了黎小晚,說話聲小如蚊蠅震翅,底氣不足。她雖然任性但是也不敢惹爹娘生氣。
黎夫人拍桌站起來,拉住黎小晚的手,“你就只有這本事對晚晚發(fā)那么大的火。”
指著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黎葉生?!耙欢ㄊ撬趟敉硗淼?,他嫌害我的晚晚還不夠慘,這雜碎心太歹毒了?!?/p>
黎小晚沒想到娘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罵葉生,葉生明明什么都沒有做。
“娘,你不要這樣罵葉生,他什么都沒有做錯,他才不是雜碎,他是黎家少爺,是我的哥哥。 ”
黎葉生看著為自己出言反駁黎夫人的小晚,張了張嘴,卻如何都發(fā)不出聲音。他知道夫人不喜歡他,不讓他叫她娘。他一直待她如自己的母親,從沒違逆過她,可他從沒想過黎夫人會罵他是雜碎。
黎夫人沒想到黎小晚還要幫著說話,氣得拾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摔。兩旁的丫鬟不敢動,只有叫黎小晚做女紅的丫頭上前去勸。
“夫人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p>
黎夫人癱坐在椅子上,指著黎絡(luò)澤,“事到如今,你還要幫著他,別忘了要不是有我秦家?guī)椭?,你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嗎??/p>
黎夫人本是當今丞相之女,偶然一次巡游遇到了樣貌絕世的才子黎絡(luò)澤,當時丞相和靖舟王走的極近。圣上得知丞相千金仰慕沅城狀元,便立即給他們賜了姻緣。
兩個和和睦睦的過了那么多年,可如今黎絡(luò)澤竟然為了個外人來指責她們的女兒。
黎葉生向黎絡(luò)澤問道:“爹,是這樣的嗎,我是外面來的野種?”
他在心里乞求黎絡(luò)澤不要說出來,小晚捂住他的嘴,叫他不要說胡話。該來的總會來的。
“你的確是我從外面帶進家里來的,我一直視你如長子,教你習字念書?!?/p>
黎絡(luò)澤深嘆了口氣,把壓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全部擺出來。
那時正是個白雪飄揚的冬日,他正要去衙里。貴叔打開府邸大門,卻看到有個孩子放在門前。孩子裝在籃子里,用了把紙傘擋住些風雪,但里面被褥少的可憐,孩子凍的哇哇直哭。
黎絡(luò)澤在四周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人在附近逗留,門前雪地也沒有留下來的印跡,估計放的時辰久了,已經(jīng)被覆蓋了。他取下身上的大氅給孩子裹緊,抱起孩子返回府里,孩子感覺到溫暖才停止了哭泣,呼吸漸漸平緩,在他臂彎里熟睡過去。
夫人極力勸止他把孩子帶回家,讓他把這孩子放回去,孩子來歷不明,唯恐引來殺身之禍。他不顧夫人阻攔把孩子留下了,孩子應(yīng)該是某一小戶人家的孩子,家里養(yǎng)不活了,才放到他黎府外的。
孩子的被褥里放著一塊白玉佩,還有一個繡著“葉生”兩字的香囊。他讓孩子跟他性,給孩子取名為黎葉生,并將那天臘月初四訂做他的生辰,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撫養(yǎng)。他想或許有一天孩子的爹娘會回來找他,如今葉生已到了舞勺之年卻依舊沒有人來問過。
“你身上帶的這塊玉佩,就是當年放在被褥里的那塊。”
黎絡(luò)澤說放著他的那個籃子被褥,紙傘還有香囊都還保留著,要是想看就去看。一直沒告訴他這件事是怕他多想,葉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懂事聽話,打小就招人疼愛。
黎葉生伸手取出脖間的白玉佩,用手摩挲著,眼淚一顆一顆的在臉頰滾落。
他不是在哭被爹娘拋棄了,而是幸好被黎絡(luò)澤收留了。
黎小晚也抱住他放聲大哭,她說他永遠是小晚的哥哥。爹爹也很喜歡葉生,沒有人會不要葉生的,葉生是佛送給她們家的寶貝。
幸好黎絡(luò)澤在那個冬日把他撿回來了,他才得以遇見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