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主堂里老頭子一人居高位,他側(cè)頭枕著左拳,右手攏著根拐杖。
“篤篤”
--老爺子睜眼了,聲音停了。
“篤篤”
--老爺子準備咒罵,聲音又停了。
就這樣,在老爺子第三次起身而后彈射坐回時,有一塊瓦掉了下來。
不偏不倚擦著老爺子的鼻尖呼嘯而過,毫不夸張的說老爺子暴跳如雷!年過古稀的老頭抓起木棍就沖外跑。
棍條劃破長空發(fā)出“咻-!”的一聲,而后直指房頂。
“哪家的賊偷到你祖宗頭上來了?!”
老爺子扎著馬步,手機舉著木棍,目眥欲裂。
彼時,屋內(nèi)賀敏突然收了手,她如松柏生長“唰”地站立起來。
“你的劫來了”
冷冷的幾個字,這話叫李穗聽了去,作為當事人的他卻是興奮異常。也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抽起桌上的劍就往外奔。
他前腳跨出門檻,后腳屋子就跟上了鎖似的。只聽“咔嗒”一聲脆響,以魏府為陣眼,層層法力波動蕩漾開來。一圈接一圈的圓環(huán)套在門閂上。如此一來,里外算是徹底隔絕了。
李穗正要回頭查看,就聽屋內(nèi)一尖叫凌厲。嘶啞的喉嚨扯出幾個字,仿佛聲帶被割斷了一般。
無奈之下,李穗狂敲木門,無果。又是一腳踹過去,仍舊不見效。他束手束腳的用劍尖去撬鎖,結(jié)果可想而知。他被一掌擊飛,撞在棵樹上,桃花紛紛揚揚,覆了一片天地,當真有幾分進院偷桃的模樣了。
他聽不到屋子里的聲音了,屋里的人也察覺不到外邊的動靜。
“子愚?”
賀長安低低地叫了一聲,沒等來回應(yīng),倒是身后有人逐步靠近。風(fēng)極其惡劣的鎖上了門窗,也澆滅了那一點昏暗的光,賀長安手指輕輕搭在劍鞘上,五指不安的跳動、點撥著。
“嘖”察覺身后之人不是顧子愚,賀長安的臉色哇的一下子黑了下去。劍光料峭,迎著那股勁力賀長安猛的回擊,腳下移步幾米,劍又一次拋了出去在黑暗中打旋兒。
來人似乎不愿多糾纏,連連后退,只防不攻。賀長安好幾次擒住對方的手腕卻被一個冰冷的鈍物拍開。
只一瞬,變化萬千。
身后一粒萎縮的白點奔了過來,賀長安暈倒前聽到了銀環(huán)撞擊的聲音。石頭裂開,水花四濺的聲音……
“臺執(zhí)?”
很奇怪,顧銘的聲音一直都在,卻像隔著一面鏡子,看不見彼此。
“臺執(zhí)?”
……
許是半天聽不到回應(yīng),顧銘換了個稱呼。
他薄唇輕啟:“長安?長安……”
地面裂開縫隙,野草般填補著每一寸,密密麻麻,支干眾多。下墜的失重感讓人喘不上氣,心肺被困在胸膛里壓縮著。
來不及思考,賀長安只覺得自己撞進了南墻里,后背痛的發(fā)癢。酥麻覆蓋在傷口上,“數(shù)痛并發(fā)”叫人急躁得很。
顧銘還在喚著“長安”,賀長安想爬起來卻是腦子腫脹,痛得世界都昏天暗地。好像有一根細線從他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很熟悉的感覺,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