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亭銹跡斑斑的金屬外殼旁,焰王雙腳微微錯開站定,雙臂如鐵鉗般環(huán)在胸前,肩線繃得筆直。
他眉頭擰成一道深刻的川字,目光像淬了火星似的,死死盯著手腕上纏繞的翠綠色魔法藤蔓,藤蔓泛著瑩潤的光澤,卻帶著不容掙脫的韌性,藤蔓末端順著地面蜿蜒,精準(zhǔn)地纏在不遠(yuǎn)處芭瑞絲的手腕上,還若有若無地輕輕晃動。
他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連帶著耳尖都染上一層薄紅,緊抿的唇線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下頜線緊繃著,眼底翻涌的煩躁幾乎要溢出來,整張臉都像寫著“再碰一下就燒了這破藤蔓”的慍怒,連周身的空氣都仿佛因這壓抑的火氣而微微發(fā)燙。
“芭瑞絲!”焰王猛地攥緊了手里的拖把桿,指節(jié)泛白,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般帶著壓抑的火氣,“你到底為什么非要跟著我當(dāng)值日生?”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盯著對方,眉頭擰成一個深深的結(jié),語氣里摻著不解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明明上周還跟我說,這種又臟又累、耗時間的無聊工作,你一輩子都不會碰的!”
芭瑞絲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新生掃描器,銀灰色的儀器在燈光下劃出細(xì)碎的弧光,屏幕亮著的綠光映在她微垂的眼睫上。
她甚至沒把視線從掃描器的功能界面挪開,只從鼻腔里輕哼出一聲,語氣帶著慣有的漫不經(jīng)心,尾音卻又拖出點嬌蠻的上揚:“Oh~ come on,焰王,你這是什么話?”
她終于抬了抬眼,眼角眉梢掛著點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在掃描器的按鍵上輕輕敲了兩下,發(fā)出清脆的“咔嗒”聲:“誰稀罕跟著你當(dāng)這個破值日生?明明是本小姐覺得一個人檢查器材太無聊,正好缺個‘陪襯’?!?/p>
說到這兒,她故意頓了頓,將掃描器往掌心一托,歪著頭看向焰王,語氣里的理所當(dāng)然像裹了層糖衣的小刺:“所以啊,是我需要你陪著我,搞清楚主次關(guān)系了嗎?”
“你需要我陪著你?”焰王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額角青筋幾不可見地跳了跳,手里的抹布被他攥得皺成一團。
他往前半步,語氣里滿是被這顛倒邏輯點燃的火氣:“所以你不想跟著我,反倒要我圍著你轉(zhuǎn)?芭瑞絲,你自己聽聽這話說得通嗎?”
他猛地別過臉,深吸了口氣卻壓不住翻涌的煩躁,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我靠!我還有一堆訓(xùn)練計劃沒完成,器材室的臺賬也沒核對,根本沒空陪你在這兒耗著玩這種莫名其妙的游戲!”
“矛盾?哪兒矛盾了?”芭瑞絲終于從掃描器上挪開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掃了他一下,小巧的下巴微微揚起,嘴角撇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正因為懶得跟著你東跑西顛干雜活,”她指尖再次轉(zhuǎn)起掃描器,金屬外殼碰撞掌心發(fā)出輕響,語氣理直氣壯得不容反駁,“況且本小姐要處理的事多著呢,身邊還得有人看著安全,那可不就該你這個‘炎之星’跟在我身邊?”
她頓了頓,忽然停下動作,將掃描器往身側(cè)一揣,挑眉看向焰王,尾音帶著幾分張揚的傲氣:“謝謝!這就是我的風(fēng)格。!這種理所當(dāng)然的事,還需要我再解釋一遍?”
焰王死死盯著芭瑞絲那張寫滿“本小姐邏輯天衣無縫”的臉,眉峰擰得能夾碎空氣,原本攥著抹布的手不自覺松開,指節(jié)卻依舊泛著用力過度的青白。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里翻騰的火氣像是被突然掐滅的火焰,只剩一團悶燒的余燼,連帶著太陽穴都突突地跳著疼。
視線掃過她微揚的下巴、眼底那抹篤定的得意,還有指尖隨意搭在掃描器上、仿佛剛才那套歪理真的無懈可擊的姿態(tài),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順著脊椎往上爬,瞬間漫過了四肢百骸。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想戳穿這漏洞百出的邏輯,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壓抑的、帶著挫敗的悶哼。
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最后只化作一句低啞的抱怨:“你……”尾音消散在空氣里,剩下的話像是被無形的手堵在了喉嚨里,跟她掰扯這些,簡直是在對牛彈琴。
他猛地往后退了半步,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額前的碎發(fā)被揉得凌亂,連帶著眼底的怒火都褪去幾分,只剩下掩飾不住的崩潰和無奈。
明明是她非要湊過來當(dāng)值日生,現(xiàn)在倒成了他該理所當(dāng)然跟著她?
這顛倒黑白的邏輯,偏偏她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讓他連吵架的力氣都快沒了。
坐在角落陰影里的哈利波波,視線像被磁石吸住般焦著在爭執(zhí)的兩人身上。
他看著男生猛地拔高音量時脖頸暴起的青筋,又瞥見女生攥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的模樣,眉頭不自覺擰成了疙瘩。
他喉結(jié)動了動,嘴唇翕張著想插話,剛要吐出“其實你們都……”,就被女生一句更急促的反駁蓋了過去。話頭卡在喉嚨里,他只好悻悻地閉了嘴,右手下意識地抓向頭發(fā),指腹蹭過幾根不服帖的呆毛,把本就有些凌亂的發(fā)型揉得更像一團雞窩。
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zhuǎn),他眼神里滿是焦灼,腳在桌下悄悄蹭著地面,手指無意識地?fù)钢蚊孢吘壍哪炯y。
眼看爭論越來越激烈,他深吸一口氣,身子微微前傾,像是做好了隨時開口的準(zhǔn)備,可最終還是在兩人此起彼伏的聲浪里,蔫蔫地坐了回去,只余下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就在這時,電話亭突然發(fā)出一聲清脆的“?!保锹曧懖幌駲C械故障的雜音,反倒像老式電梯抵達樓層時的提示音,尾調(diào)還帶著一絲詭異的顫音。
下一秒,電話亭的縫隙里猛地涌出一團白色煙霧,起初只是纖細(xì)的煙縷從撥號盤的孔洞、聽筒與機身的銜接處鉆出來,轉(zhuǎn)瞬就匯成了洶涌的煙柱,順著玻璃門的邊緣漫溢開來。
煙霧并非尋常香煙的嗆人氣息,而是裹著一股陳舊紙張混合著鐵銹的味道,湊近了還能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老樟木箱的木質(zhì)香氣。
它質(zhì)地綿密得像揉碎的云絮,觸到手背時是微涼的觸感,不燙也不刺,反倒帶著點潮濕的黏膩,仿佛空氣中突然凝出了細(xì)小的水珠。
煙團在地面上滾了滾,漸漸向上蒸騰,將整個電話亭籠罩在一片朦朧里。
透過煙霧望去,原本泛著銅綠的撥號盤仿佛在微微發(fā)亮,黑色的數(shù)字鍵邊緣似乎鍍上了一層極淡的銀光;掛在一側(cè)的聽筒不知何時微微晃動起來,線繩在空中劃出細(xì)碎的弧線,卻聽不到碰撞玻璃的聲響。
煙霧最濃處,隱約能看見有模糊的影子在晃動,像是有人在電話亭里抬手撥弄著什么,可再定睛去看,那影子又散成了煙絲,融入周圍的白茫中。
隨著煙霧不斷涌出,地面上的煙層已經(jīng)積到了腳踝處,漫過鞋底時,竟讓人產(chǎn)生了一種踩在柔軟棉絮上的錯覺。
而電話亭頂端的金屬透氣柵格還在不斷向外噴吐著白煙,那“?!钡挠嘁舴路疬€縈繞在耳邊,與煙霧一同織成了一片讓人捉摸不透的詭異景象。
原本喧鬧的場域驟然安靜,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團霧氣鎖住。微風(fēng)拂過,乳白色的霧氣如同輕紗般漸漸飄散,兩個女生的身影先是隱約勾勒出輪廓,繼而衣物的紋理、姿態(tài)的細(xì)節(jié)都一一浮現(xiàn),清晰地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走在前面的女生,高扎著一束利落的馬尾辮,發(fā)梢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她單手提著行李箱,輪子劃過地面時發(fā)出輕快的聲響,人已大步跨出電話亭,嘴角揚著毫無陰霾的陽光笑容,連眼神都亮得像盛著碎光。
身后跟著的卷發(fā)女生則截然不同,蓬松的卷發(fā)垂在肩頭,她指尖緊緊捏著一塊疊得整齊的黑色手帕,指節(jié)微微泛白。每走一步都輕手輕腳,仿佛怕驚擾了什么,一雙眼睛怯生生地掃過周圍,睫毛垂落時,在眼下投出一小片不安的陰影。
馬尾辮女生的目光飛快掃過焰王三人,當(dāng)視線落在那身綴著星辰紋路的萌學(xué)園制服上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立刻揚起一個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抬手揮了揮,聲音清脆又大方:“你們好!我是來報到的新生,泰咪!”
說著,她側(cè)身讓出身后的空間,自然地攬了攬同伴的胳膊,引著對方往前站了站:“這位是朱莉葉,和我一起過來的新生,以后就是同學(xué)啦!”。
這時,被稱作朱莉葉的卷發(fā)女生才像被春風(fēng)輕推了一下似的,腳步極輕地往前挪了一小步,蓬松的卷發(fā)隨著動作微微晃了晃。
她攥著黑手帕的手指又收緊了幾分,嘴唇翕動半天才擠出聲音,細(xì)得像風(fēng)中飄著的棉絮:“你、你們好……我、我是朱莉葉?!?/p>
話音剛落,她就飛快地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xì)碎的陰影,連耳根都悄悄泛起了薄紅,仿佛剛才那聲自我介紹耗盡了全身的勇氣。
哈利波波像是被按了開關(guān)的彈簧,“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剛才還焦灼抓頭發(fā)的手瞬間背到身后,臉上堆起滿是熱情的笑容,連聲音都比平時亮了幾分:“你們好!歡迎來到萌學(xué)園!”
他往前湊了兩步,語氣格外親切:“我叫哈利波波,今天是負(fù)責(zé)新生接待的!能認(rèn)識兩位新同學(xué),真是太高興啦!”說著還下意識地挺了挺胸,努力想擺出一副靠譜的樣子,只是微微泛紅的耳尖,還透著幾分掩飾不住的雀躍。
芭瑞絲握著檢測儀器站起身,金屬儀器在她指間轉(zhuǎn)了個輕巧的圈,發(fā)出細(xì)碎的碰撞聲。
她抬著下巴,踩著略帶傲慢的步子走上前,目光像帶著標(biāo)尺似的,從泰咪的馬尾辮掃到行李箱滾輪,又慢悠悠落回她臉上,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
她嘴角微微向下一撇,那抹弧度里藏著毫不掩飾的挑剔,連聲音都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冷淡:“新生?先過來做魔法屬性檢測吧,別耽誤時間?!闭f罷,便將手里的儀器往前一遞,眼神里沒半分歡迎的意思。
“泰咪哦?”芭瑞絲鼻腔里輕哼一聲,那聲氣音里裹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眼神又掃了眼泰咪束得整齊的馬尾,嘴角撇得更開:“這造型,也太普通了吧?說難聽點,真丑。”
她說完,還故意抬手撥了撥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指尖劃過發(fā)梢時帶著幾分炫耀的意味,仿佛光是評價泰咪的造型,都折損了自己的眼光。
泰咪臉上的笑容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僵在嘴角,下一秒,臉頰就“騰”地漲成了番茄紅。她攥緊拳頭,原本清亮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擋不住的怒氣:“喂!你到底是誰???會不會說話!”
她往前半步,眼神直直盯著芭瑞絲,語氣里滿是不服氣:“我第一天來萌學(xué)園報到,就碰到你這種沒禮貌的人,也太倒霉了吧!”尾音帶著點委屈的顫音,但更多的是被冒犯后的強硬,連馬尾辮都隨著她激動的動作晃了晃。
芭瑞絲那股盛氣凌人的架勢,還有尖刻的話語像小石子砸過來,朱莉葉嚇得肩膀猛地一縮,下意識地往泰咪身后躲去,蓬松的卷發(fā)蹭過泰咪的胳膊,身體還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顫,攥著手帕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泛了白。
泰咪見狀,立刻張開雙臂把朱莉葉護在身后,像豎起一道小小的屏障。她剛才還帶著怒氣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死死盯著芭瑞絲,眉頭擰成一團,語氣又硬又沉:“你嚇到她了!有什么事沖我來,別對著她兇!”
芭瑞絲完全沒把泰咪的怒氣放在眼里,眼皮都沒抬一下,手里的掃描器“嘀”地亮起冷光,徑直轉(zhuǎn)向躲在泰咪身后的朱莉葉,語氣依舊是命令式的傲慢:“你,出來。過來掃描?!?/p>
她往前遞了遞儀器,掃描器的紅光在朱莉葉面前晃了晃,眼神里的不耐煩毫不掩飾,仿佛多等一秒都是浪費時間:“別躲了,快點?!?/p>
朱莉葉的目光死死黏在芭瑞絲手里亮著冷光的掃描器上,瞳孔微微縮了縮,原本就發(fā)顫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她攥緊黑手帕,嘴唇囁嚅著,聲音細(xì)得像快要斷掉的絲線:“掃、掃描……是、是要做什么呀?”
她往后又縮了縮,幾乎要貼緊泰咪的后背,眼神里滿是無措的恐慌,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顯然是被那陌生的儀器和芭瑞絲的氣勢嚇得沒了主意。
芭瑞絲眉頭瞬間擰成一個疙瘩,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臉上寫滿了“無語”兩個字。她翻了個白眼,手里的掃描器往旁邊不耐煩地一甩,發(fā)出“嘀嘀”的輕響:“你不掃描怎么登記?不登記怎么報到?”
她的語氣里滿是嫌棄,仿佛朱莉葉的害怕是件多么幼稚可笑的事:“不過是個檢測而已,大驚小怪的,至于嗎?”說罷,還催促似的又把掃描器往前遞了遞,紅光在朱莉葉眼前晃得更頻繁了。
看到朱莉葉嚇得快要縮成一團的模樣,哈利波波心里像被輕輕揪了一下,忍不住輕嘆口氣。他快步上前一步,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從芭瑞絲手里接過還亮著紅光的掃描儀:“芭瑞絲,還是我來幫她檢測吧?!?/p>
轉(zhuǎn)頭面對朱莉葉時,他臉上立刻重新綻開了親切的笑容,連聲音都放得柔緩了幾分,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朱莉葉同學(xué),別害怕呀,這只是個很簡單的魔法屬性掃描,幾秒鐘就好,一點都不疼的。”他晃了晃手里的儀器,特意展示了一下無害的屏幕,又笑著補充,“我是哈利波波,負(fù)責(zé)接待你們的,再次歡迎你來到萌學(xué)園?!?/p>
芭瑞絲在一旁看得直皺眉,白眼翻得幾乎要上天,手里的指甲無意識地?fù)钢鴥x器邊緣,語氣里的不耐煩像要溢出來:“你剛才都自我介紹過了!”
她刻意拖長了語調(diào),帶著點陰陽怪氣的嘲諷:“用不用我?guī)湍惆衙謱憘€牌子掛脖子上?有必要翻來覆去說嗎?趕緊測,別磨磨蹭蹭的!”說罷,還抱臂往后退了半步,一副懶得再看的模樣。
泰咪猛地皺緊眉頭,原本護著朱莉葉的手臂往身側(cè)一擺,毫不客氣地伸手指向芭瑞絲,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帶著滿滿的不忿:“哈利波波,你看她!也太兇了吧!”
她撇了撇嘴,語氣里滿是控訴:“從我們剛過來就擺著張臭臉,先對我評頭論足,現(xiàn)在又對著朱莉葉呼來喝去的!不就是個檢測嗎,用得著這么兇巴巴的?”說著,還轉(zhuǎn)頭瞪了芭瑞絲一眼,那眼神像小刺猬豎起了尖刺,“朱莉葉本來就膽小,被她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她連句緩和的話都沒有,到底有沒有點同學(xué)愛??!”
她又拉了拉身后還在發(fā)顫的朱莉葉,聲音放低了些卻依舊帶著氣:“你說是不是,朱莉葉?她這態(tài)度,哪像歡迎新生,倒像是來找人吵架的!”
泰咪身后的朱莉葉眼眶早已泛起水光,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搖搖欲墜的淚珠,聲音里裹著濃重的哭腔,還止不住地發(fā)顫:“才、才剛開學(xué)就遇到這么難相處的同學(xué)……”
她攥著手帕的手指用力絞著布料,肩膀一抽一抽的,語氣里滿是無措的恐慌:“那以后在萌學(xué)園的日子,會不會一直這么艱難啊……”話沒說完,淚珠就順著臉頰滾落下來,砸在手帕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泰咪立刻轉(zhuǎn)過身,雙手輕輕搭在朱莉葉顫抖的肩膀上,掌心帶著暖暖的溫度,像在傳遞力量。她先是用指腹輕輕蹭掉朱莉葉臉頰上的淚珠,動作溫柔得像怕碰碎了易碎的玻璃,隨即板起臉,語氣卻堅定又有力:“朱莉葉,別怕!這種兇巴巴的人只是少數(shù),咱們不理她就好!”
她頓了頓,刻意揚起下巴,努力擠出一個比剛才更燦爛的笑臉,連眼角的弧度都繃得緊緊的,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也在鼓勵同伴:“你忘了我們來之前說的?不管遇到什么難搞的事,咱們都要用愛的力量化解!她態(tài)度差是她的問題,咱們開開心心上學(xué),才不要被她影響心情呢!”
說著,她還悄悄給朱莉葉比了個握拳的加油手勢,指尖偷偷戳了戳對方的胳膊,試圖逗她開心:“而且還有我呢!以后我罩著你,誰要是敢欺負(fù)你,我第一個站出來!咱們一定能在萌學(xué)園好好的,比她過得還開心!”陽光落在她揚起的笑臉上,連馬尾辮都跟著晃了晃,硬是撐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芭瑞絲抱臂站在一旁,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敲著胳膊,看著兩人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充滿嘲諷的弧度。她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夸張地感嘆:“我的天?。 ?/p>
那語氣里的嫌棄幾乎要溢出來,她翻了個白眼,繼續(xù)說道:“你們這是在演什么狗血八點檔偶像劇?‘愛的力量’?真是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有夠假的。”說罷,還故意抖了抖肩膀,仿佛真的被“惡心”到了,眼神里滿是不屑。
眼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又要冒出來,芭瑞絲的嘲諷還沒落地,哈利波波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像陣風(fēng)似的沖到幾人中間,張開雙臂把兩邊隔開來,連手背都繃得緊緊的,生怕下一秒就吵起來。
他一邊用眼神示意芭瑞絲別再開口,一邊飛快地轉(zhuǎn)向泰咪和朱莉葉,臉上堆起加倍熱情的笑容,語氣都帶著點急切的討好:“好了好了!別站在這兒啦!泰咪同學(xué),朱莉葉同學(xué),我這就帶你們?nèi)フ揖S多利亞老師辦入學(xué)手續(xù),登記完就能領(lǐng)校服和宿舍鑰匙啦!”
說著,他還特意往朱莉葉那邊側(cè)了側(cè)身子,悄悄朝她眨了眨眼,聲音放輕了些安撫:“維多利亞老師人特別溫柔,手續(xù)辦得也快,咱們趕緊走,別耽誤了你們熟悉校園呀!”一邊說,一邊暗暗用力,半拉半引地帶著兩人往走廊另一頭走,還不忘回頭給芭瑞絲遞了個“求放過”的眼神,腳步都比平時快了幾分,像是生怕晚一步又起爭執(zhí)。
芭瑞絲見狀,立刻往前跨了一步,不滿地提高了音量,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嗔怪:“你什么意思?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她皺著眉,手里的檢測儀器被攥得更緊,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接待新生是兩個人的任務(wù),你憑什么自己帶著她們走?快回來!檢測還沒做完呢!”說罷,還跺了下腳,顯然對被單獨丟下這件事格外不爽。
一直沉默著強壓火氣的焰王終于冷冷開口,聲音像淬了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芭瑞絲,解開!”
他猛地抬手扯了扯被纏在手腕上的綠色魔法藤蔓,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可那藤蔓卻像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反而隨著他的動作收緊了幾分。焰王眉頭擰得更緊,周身的空氣仿佛都因他的怒氣而微微發(fā)燙,眼神里的冷意直直射向芭瑞絲,顯然已沒了耐心。
芭瑞絲完全沒把焰王的命令放在眼里,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反而伸手抓住纏在他手腕上的藤蔓,故意往自己這邊拽了拽,藤蔓瞬間繃得更緊。
“找帕主任要緊,解什么解?”她語氣里滿是理所當(dāng)然的蠻橫,手上加了把勁,生拉硬拽地拖著焰王就要往走廊另一頭走,“快走!別耽誤我匯報新生檢測的事,要是錯過時間,你負(fù)責(zé)???”
被拽著的焰王周身溫度驟升,額角青筋幾不可察地跳了跳,緊抿的嘴角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他腳下紋絲不動,被藤蔓束縛的手腕微微發(fā)力,周身隱約泛起淡淡的火焰微光,顯然已是怒火中燒,可那藤蔓卻像是專門克制他的魔法般,依舊牢牢纏著,讓他掙脫不得。
芭瑞絲見他不動,又使勁扯了扯藤蔓,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你磨蹭什么?難道要在這里看她們演偶像???趕緊走!”說罷,干脆轉(zhuǎn)過身,雙手抓著藤蔓往后拽,連拉帶扯的動作引得藤蔓發(fā)出輕微的“簌簌”聲,完全沒顧及焰王愈發(fā)陰沉的臉色。
焰王的臉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來,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沖破頭頂,可手腕被藤蔓死死纏著,再怎么用力都掙不脫,只能眼睜睜看著芭瑞絲拽著藤蔓往后扯。
他被迫往前踉蹌了兩步,腳步踉蹌得像踩在棉花上,時不時被拽得東倒西歪,原本挺拔的身形此刻顯得格外狼狽。緊攥的拳頭指節(jié)泛白,周身的火焰微光忽明忽暗,卻偏偏奈何不了那韌性極強的藤蔓,只能咬著牙,被芭瑞絲一路生拉硬拽地拖走,連反駁的話都被氣得說不出來。
哈利波波望著兩人拉拉扯扯遠(yuǎn)去的背影,先是伸長脖子張了張嘴,像是想喊住他們又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最后只能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地?fù)u了搖頭,連肩膀都跟著垮了幾分。他抬手撓了撓后腦勺,臉上寫滿了“沒轍”的窘迫,眼神里還帶著一絲對兩人相處模式的哭笑不得。
等那道爭執(zhí)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拐角,他才猛地回過神,趕緊轉(zhuǎn)頭看向泰咪和朱莉葉,臉上瞬間切換回溫和的笑容,只是眼角還殘留著一絲尷尬的紅:“真、真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看笑話了。芭瑞絲她就是……就是性子急了點,焰王學(xué)長也是被纏得沒轍,你們別往心里去?!?/p>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人的神色,見朱莉葉的情緒稍微平復(fù)了些,才松了口氣,連忙側(cè)身讓出通往走廊深處的路,做了個“請”的手勢:“咱們別在這兒耽誤時間啦,我這就帶你們?nèi)ゾS多利亞老師的辦公室辦入學(xué)手續(xù)。辦公室離這兒不遠(yuǎn),走兩分鐘就到,路上還能給你們簡單講講校園的布局,比如食堂在哪、魔法訓(xùn)練場怎么走,以后你們上課、活動也方便些。”
說罷,他還特意放慢了腳步,等兩人跟上后,才帶著他們往走廊另一頭走,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確認(rèn)了一眼芭瑞絲和焰王消失的方向,又輕輕搖了搖頭,顯然對那兩人的鬧具早已習(xí)以為常,只是格外擔(dān)心嚇到兩位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