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下的街市因青兒的出現(xiàn)而變得格外熱鬧,那絕美的容顏仿佛自帶光華,吸引著眾人的目光。然而,這過分的關(guān)注也引來了不速之客。
只見三個穿著綾羅綢緞、舉止輕浮的紈绔公子,互相使了個眼色,嬉笑著擠開人群,徑直圍到了青兒身邊。為首那個穿著絳紫色錦袍的公子,膽子最大,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在青兒臉上打轉(zhuǎn),臉上堆著自以為風流的笑容,上前一步便攔住了青兒的去路。
“這位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彼首魉刮牡毓傲斯笆?,眼神卻愈發(fā)大膽,“敢問姑娘芳名?今日得見仙姿,實乃三生有幸,若不知芳名,只怕小生回去要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了?!?話語輕佻,帶著明顯的糾纏之意。
青兒秀眉微蹙,心中不悅,但秉承著不與凡人一般見識的準則,她還是維持著基本的禮貌,腳步微側(cè),想繞過他離開,同時隨口應(yīng)付了一句:“五妹。”
茶樓之上,趙淵見青兒被幾個登徒子圍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周身的氣息都冷了幾分。坐在他對面的皇帝立刻敏銳地感覺到了這股低氣壓,心中暗道不妙,皇叔這是要動怒啊!他正要開口說點什么緩和一下,卻見趙淵緊繃的嘴角忽然抑制不住地向上彎起一個細微的弧度,那冰冷的怒意竟被一抹無奈又好笑的情緒沖淡了。
皇帝看得稀奇,忍不住低聲問道:“皇叔,因何發(fā)笑?” 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
趙淵目光依舊落在樓下那抹青色身影上,語氣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陛下有所不知。青兒在家排行第五,上面的姐姐們平日便喚她‘五妹’。她這是……信口胡謅,敷衍那蠢材呢。” 想到青兒被糾纏得不耐煩,卻又不想暴露真實身份,只好拿出自家姐妹的稱呼來搪塞,這份小狡猾和無奈,讓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樓下那紈绔子弟顯然沒聽懂這層意思,他只聽清了“五妹”這兩個字的音。他愣了一下,隨即自以為領(lǐng)會了精髓,臉上露出更加夸張的驚艷表情,拍手笑道:“哈哈!嫵媚!好名字!當真是人如其名,姑娘確實……嫵媚動人,妙!太妙了!” 他完全將“五妹”誤解成了夸贊女子姿容的“嫵媚”,還覺得自己很有文采。
皇帝在樓上聽得真切,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忙用袖子掩了掩口。他側(cè)頭對趙淵低語,眼中滿是促狹的笑意:“皇嬸還真是……調(diào)皮得緊。隨便一句話,倒讓那蠢材自己會錯了意,還沾沾自喜。這下好了,‘嫵媚’姑娘,看他還能糾纏出什么花樣來?!?
趙淵聞言,也是無奈地笑了笑,心中的怒氣已然消散大半。他目光緊盯著樓下,確保那幾人若再有更過分的舉動,他便立刻下去解圍。不過眼下,看著青兒用這種小聰明輕松化解了尷尬。
王公子見她搭話,心中一喜,立刻得寸進尺,問出了第二個問題,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湊近了些:“不知姑娘仙鄉(xiāng)何處呀?” 那目光仿佛要將青兒從里到外看個透徹。
青兒秀眉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對這種糾纏感到由衷的厭煩。她依舊沒有看他,目光落在遠處天際的流云,語氣帶著一種疏離的縹緲,隨口應(yīng)道:“近在本村,遠在天邊?!?這本是實話,也是打發(fā)。
可聽在王公子耳中,卻成了佳人的“機鋒”與“情趣”。他眼睛一亮,自以為捕捉到了話中的“深意”,立刻搖頭晃腦,試圖附庸風雅:“遠在天邊?哎呀呀!” 他合上折扇,輕輕敲擊掌心,做恍然大悟狀,“遠在天邊,那姑娘定然是美若天仙,方才降臨這凡塵村落!妙哉,妙哉!此乃天賜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