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村里的低語聲似乎比昨晚更加清晰。不再是單純的窸窣聲,而是仿佛真的變成了某種模糊的、無法分辨語言的低語,從地底深處,從墻壁內(nèi)部,從每一個陰暗角落傳...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夜幕降臨,村里的低語聲似乎比昨晚更加清晰。不再是單純的窸窣聲,而是仿佛真的變成了某種模糊的、無法分辨語言的低語,從地底深處,從墻壁內(nèi)部,從每一個陰暗角落傳來。
林楓躺在床上,無法入睡。那些低語仿佛鉆進了他的大腦,在他的思緒間隙中回蕩。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焦慮和渴望,仿佛那些聲音在承諾著什么,又在威脅著什么。
就在他輾轉(zhuǎn)反側(cè)時,突然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動靜——不是老鼠的窸窣聲,而是某種更大的東西移動的聲音。
林楓悄悄起床,從窗戶縫隙向外看去。
月光下,一個修長的身影正站在院子里。蒼白的面容,細長的眼睛,正是昨晚那個“柳仙”的人。他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投向奶奶的房屋,仿佛能透過墻壁看到里面。他的腳下,幾只老鼠異常溫順地趴著,一動不動。
更讓林楓心驚的是,他看見另一側(cè)的陰影中,還有幾個身影在移動——是“黃仙”的人。他們似乎在暗中觀察那個柳仙信徒,等待著什么。
林楓屏住呼吸,意識到自己正目睹某種超自然勢力之間的暗流涌動。而這些勢力的中心,似乎正是這個被遺忘的小村莊,以及像他奶奶這樣被某種地下存在 緩慢侵蝕的村民們。
低語聲似乎更響了,仿佛在催促著什么,呼喚著什么。
林楓知道,時間不多了。
北山的早晨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中,林楓沿著蜿蜒的小溪向上游走去。溪水渾濁,帶著一股鐵銹般的異味,偶爾能看到一兩只死老鼠漂浮在水面上,尸體腫脹發(fā)白。
越往深處走,林間的寂靜就越發(fā)令人不安。沒有鳥鳴,沒有蟲叫,只有溪水流動的聲音和自己的腳步聲。但林楓總覺得還有別的聲音——一種幾乎聽不見的低語,仿佛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與風(fēng)聲和流水聲交織在一起。
按照老太太的指示,他找到了那三棵被雷劈過的老松樹。它們的樹干焦黑開裂,形態(tài)扭曲如同痛苦的靈魂,指向不同的方向。向左拐后,小路變得更加狹窄難辨,幾乎被雜草和灌木完全淹沒。
林楓撥開面前的枝條,突然注意到前方的樹干上有些奇怪的標記——不是刀刻的痕跡,而是一種用深色物質(zhì)繪制的符號,看起來像是某種扭曲的螺旋圖案,令人頭暈?zāi)垦?。他本能地覺得這可能是白仙信徒留下的標記,于是順著符號指示的方向繼續(xù)前進。
一小時后,林楓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迷失了方向。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得怪異——樹木的形態(tài)越來越扭曲,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些不自然的土堆,空氣中那股鐵銹味更加濃重了。他停下來喘氣,靠在一棵異常粗壯的老橡樹上。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不同于老鼠窸窣聲的動靜——是一種緩慢而謹慎的移動聲,伴隨著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誰在那里?”林楓試探著問道。
沒有回答,但動靜停止了。林楓感到一陣寒意,意識到自己可能被監(jiān)視了。他小心地向前移動,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隨身攜帶的多功能刀。
轉(zhuǎn)過一個彎,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小小的林間空地??盏氐闹醒胗幸粋€簡陋的石頭祭壇,上面刻著與樹上相似的螺旋符號。祭壇周圍散落著一些草藥和奇怪的金屬器具,其中一個銀制的小鈴鐺似乎剛剛停止擺動。
“你不該來這里?!币粋€沙啞的聲音從林楓身后傳來。
林楓猛地轉(zhuǎn)身,看到一個身影從樹影中走出。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件破舊但干凈的外套,手中握著一根手工制作的木杖,杖頂鑲嵌著一塊奇特的晶體。他的臉上布滿皺紋,但眼神銳利而清醒,與村里那些被污染的人完全不同。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外套上別著的幾個小型金屬飾物——造型像是刺猬,背部的刺由細小的銀針組成。
“我在找...白仙。”林楓謹慎地說。
男人的眼睛瞇了起來:“誰告訴你的?”
“一個被影響的女孩,她說白刺猬能救我們?!?/p>
男人沉默了片刻,仔細打量著林楓:“你是村里人?不像?!?/p>
“我奶奶是林淑芬,她...她信灰仙,情況很糟?!?/p>
男人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老林太太...是的,我知道她。情況有多糟?”
“家里全是老鼠,她整天和它們說話,還警告我小心柳仙和黃仙?!绷謼黝D了頓,“昨晚我看到那些人了,他們在我們家外面對峙?!?/p>
男人的臉色凝重起來:“已經(jīng)到這種程度了...跟我來,這里不安全?!?/p>
他轉(zhuǎn)身走向密林深處,林楓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男人移動的方式很奇特,時而停下來觀察周圍,用木杖輕點地面,似乎在感知什么。有幾次他突然改變方向,避開一些看似普通的區(qū)域。
“那些地方有‘淤積’。”他簡短地解釋,“黑媽媽的低語在那里特別濃重,待久了會影響神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