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憶 - 第十四章 橙園的約定與掌心的暖意
十月末的周末難得放晴，清晨的陽光把院子里的橙樹葉照得透亮，許時憶是被窗臺上的鳥鳴叫醒的。他揉著眼睛坐起來，剛推開房門就聞到了烤面包的香味，順著香味走到廚房，正看到路穆澤系著圍裙，把烤好的吐司片從烤箱里拿出來，淺金色的面包片冒著熱氣，上面撒了層細細的糖霜。
“醒了？”路穆澤回頭，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昨天跟你說的事沒忘吧？今天帶你去郊外的橙園，再不起床，新鮮的橙子就要被別人摘完了?！?/p>
許時憶瞬間清醒，眼睛亮了起來：“沒忘！我昨晚還特意把摘橙子的籃子洗干凈了！”他說著就轉(zhuǎn)身往房間跑，連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都透著雀躍——去橙園是他們上周就定下的約定，路穆澤說“這個季節(jié)的橙子最甜，還能帶你看看漫山的橙花”，他記了好幾天，連夢里都是橙花的香味。
早餐是烤吐司配煎蛋，還有路穆澤鮮榨的橙汁，酸甜的味道剛?cè)肟?，許時憶就忍不住夸：“舅舅，你榨的橙汁比外面買的好喝多了！”
“喜歡就多喝點，后備箱里還放了好幾瓶，到了橙園渴了能喝?！甭纺聺砂褎兒玫碾u蛋遞到他碗里，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又輕輕收了回去，眼底藏著點不易察覺的溫柔。
收拾好東西出門時，路穆澤特意給許時憶拿了件薄外套：“郊外比市區(qū)冷，別凍著了。”他幫許時憶把外套的拉鏈拉到胸口，動作自然又細致，許時憶的臉頰悄悄發(fā)燙，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沒敢看他的眼睛。
車子駛出市區(qū)后，路邊的風(fēng)景漸漸變得開闊，成片的橙樹沿著山坡鋪開，白色的橙花點綴在綠葉間，風(fēng)從車窗吹進來，裹著清甜的花香，讓人心曠神怡。許時憶趴在車窗上，看著漫山的橙樹，忍不住感嘆：“舅舅，這里也太好看了吧！”
“還有更好看的，前面有片觀景臺，到了帶你去拍照?！甭纺聺蓚?cè)頭看他，眼里的笑意比陽光還暖。
到了橙園，老板熟稔地跟路穆澤打招呼：“路先生，好久沒來了，這位是你家小孩？”
“是我外甥，帶他來體驗摘橙子?！甭纺聺尚χ貞?yīng)，順手拿了兩個竹籃，遞給許時憶一個，“你挑那種表皮光滑、顏色深點的，這種橙子更甜?！?/p>
許時憶跟著路穆澤走進橙樹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踮著腳，伸手去夠高處的橙子，指尖剛碰到果皮，就被路穆澤從身后扶住了腰：“小心點，別摔了，我來幫你。”
男人的手掌隔著外套，傳來溫?zé)岬挠|感，許時憶的身體瞬間僵住，連呼吸都慢了半拍。路穆澤沒察覺他的異樣，伸手摘下那個最大的橙子，放進他的籃子里：“你站在旁邊就好，高處的我來摘，別累著你?！?/p>
許時憶看著路穆澤在橙樹間穿梭的身影，淺灰色的外套被風(fēng)吹得微微晃動，陽光落在他的發(fā)頂，像鍍了層金邊。他忽然覺得，要是能一直這樣，和路穆澤待在滿是橙花香的園子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很幸福。
摘完橙子，兩人坐在觀景臺的長椅上休息。路穆澤把剛榨好的橙汁遞給許時憶，又從包里拿出一塊野餐墊鋪在地上，把帶來的三明治和水果擺出來：“先吃點東西墊墊，等會兒帶你去前面的小溪邊看看，那里的水很清，還能看到小魚?！?/p>
許時憶咬著三明治，看著遠處的橙樹林，忽然說：“舅舅，以后每個周末，我們都來這里好不好？”
路穆澤的動作頓了頓，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聲音很輕：“好啊，只要你喜歡，我們每個周末都來?！?/p>
下午去小溪邊時，許時憶蹲在岸邊，伸手去碰水里的小魚，不小心把水濺到了臉上。路穆澤趕緊拿出紙巾，幫他擦了擦臉頰，指尖劃過他的皮膚，帶著熟悉的溫度：“小心點，別把衣服弄濕了，著涼了就不好了?！?/p>
許時憶抬頭，剛好對上路穆澤的目光，男人的眼里滿是溫柔，像盛著一汪春水。他忽然鼓起勇氣，伸手抓住了路穆澤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讓他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來：“舅舅，我……”
話還沒說完，路穆澤的手機忽然響了，打斷了他的話。路穆澤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外婆打來的，他接起電話，語氣帶著點歉意：“媽，我們在橙園呢，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外婆的聲音，有點著急：“穆澤，時宜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她臨時調(diào)了年假，今天下午的飛機來美國，想給你們一個驚喜，你趕緊去機場接她一下！”
路穆澤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看了眼許時憶，又對著電話說：“好，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去機場。”
掛了電話，路穆澤的表情有點復(fù)雜：“憶憶，你姐姐來了，我們現(xiàn)在得去機場接她。”
許時憶抓著路穆澤的手僵住了，心里忽然有點慌——他還沒準備好，還沒準備好讓姐姐知道他和路穆澤的事。他看著路穆澤，小聲說：“舅舅，我……我有點怕。”
路穆澤握緊了他的手，掌心的溫度給了他一點勇氣：“別怕，有舅舅在呢，我們先去接你姐姐，有什么事，我們一起面對?！?/p>
車子往機場開的時候，許時憶坐在副駕駛座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他看著窗外掠過的風(fēng)景，心里滿是不安——他不知道姐姐看到他和路穆澤的樣子，會是什么反應(yīng)，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甜蜜，會不會就此被打破。
路穆澤看出了他的緊張，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掌心，像是在安慰他：“別擔(dān)心，你姐姐不是不講理的人，她只是太關(guān)心你了。”
許時憶點點頭，卻還是沒法放下心來。他知道，姐姐的到來，或許會成為他們之間的一道坎，而這道坎，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跨過去。
到了機場，許時憶遠遠就看到了姐姐許時宜的身影，她拖著行李箱，站在出口處四處張望。許時憶趕緊走過去，笑著說：“姐，你怎么突然來了？”
許時宜看到他，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順便看看你舅舅，怕他欺負你。”
說著，許時宜看向路穆澤，眼神里帶著點調(diào)侃：“姐夫，我把我弟交給你，你沒欺負他吧？”
路穆澤笑了笑，接過她的行李箱：“怎么會，憶憶很乖，我們相處得很好?！?/p>
許時宜沒再多說，跟著他們往停車場走。路上，許時宜跟許時憶聊起國內(nèi)的事，聊起爸媽的近況，氣氛看起來很融洽。可許時憶知道，這份融洽只是表面的，他和路穆澤之間的事，遲早會被姐姐發(fā)現(xiàn)。
車子往家開的時候，許時憶坐在后排，看著姐姐和舅舅在前面聊天，心里滿是不安。他悄悄拿出手機，給劉景輝發(fā)了條消息：“我姐來了，我有點怕她發(fā)現(xiàn)我和舅舅的事?！?/p>
沒過多久，劉景輝回復(fù)了：“別怕，要是你姐不同意，我?guī)湍愀忉?！你跟你舅舅那么好，她肯定會理解的！?/p>
許時憶看著消息，心里稍微踏實了點。他知道，不管發(fā)生什么，他都要和路穆澤一起面對，都要守護好他們之間的感情。
可他不知道，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正在等著他們。姐姐的到來，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日子，他們要面對的，還有更多的困難和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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