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如同解圍的號角,打破了更衣室里那黏著而令人心慌意亂的氛圍。円堂幾乎是逃也似的抓起書包,率先沖出了更衣室,臉頰上的熱度被走廊的風(fēng)一吹,才稍稍降下去一些,但心跳依舊擂鼓般敲擊著他的耳膜。
豪炎寺和鬼道很快也跟了上來,一左一右,自然而然地走在円堂兩側(cè)。他們似乎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將円堂護在中間的位置。
去教學(xué)樓的路上,円堂試圖找回平時輕松的氣氛,嘰嘰喳喳地說著早上練習(xí)賽的趣事,評論著鬼道的新戰(zhàn)術(shù)多么厲害,豪炎寺的跑位多么出其不意。但他的話語間,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閃爍,眼神不太敢長時間停留在身邊任何一個人身上。
豪炎寺大多沉默地聽著,目光卻始終落在円堂身上。當(dāng)円堂說到興奮處手舞足蹈時,他會下意識地伸手,輕輕擋開可能碰到墻壁或欄桿的胳膊,動作自然得仿佛演練過無數(shù)次。他的觸碰短暫而克制,卻每次都能讓円堂的話語卡殼一瞬。
鬼道則偶爾會接話,用他冷靜的聲線補充戰(zhàn)術(shù)要點,但他的注意力顯然也高度集中在円堂身上。當(dāng)有同學(xué)從對面跑來時,他會不著痕跡地側(cè)身,為円堂隔開可能的碰撞。當(dāng)円堂因為說話沒看路,差點被地上松動的磚塊絆到時,鬼道的手已經(jīng)先一步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他的后腰。
鬼道有人“看路?!?/p>
鬼道的聲音平靜,扶在円堂腰側(cè)的手卻并沒有立刻松開。隔著薄薄的校服布料,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截腰身的柔韌和溫度。鬼道的指尖幾不可查地收緊了一下,才緩緩放開。
円堂“啊”了一聲,臉又有點紅,小聲嘟囔
円堂守“謝…謝謝?!?/p>
這種無微不至的、近乎過度的保護,以及其中夾雜的、超越普通隊友界限的觸碰,讓円堂困惑又莫名地心跳加速。他隱約覺得,今天的豪炎寺和鬼道,看他的眼神不一樣了,里面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深沉又灼熱的東西。
課間休息時,這種氛圍愈發(fā)明顯。
円堂正和班上的同學(xué)聊得開心,豪炎寺會默不作聲地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擰開了瓶蓋的運動飲料。當(dāng)円堂自然地接過喝下時,能感受到豪炎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吞咽動作的喉結(jié)上,那目光專注得幾乎帶有實質(zhì)的溫度。
而當(dāng)他回到座位,會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一本筆記,是鬼道字跡工整、條理清晰的課堂重點歸納。鬼道本人就坐在不遠處,看似在看書,但當(dāng)円堂抬頭看向他時,總能捕捉到那鏡片后一閃而過的、未來得及完全收斂的關(guān)切。
午休時間,円堂照例和朋友們一起在天臺吃便當(dāng)。他剛打開飯盒,豪炎寺和鬼道就一左一右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們帶來的便當(dāng)異常豐盛,而且明顯多了許多円堂偏愛的菜色。
豪炎寺修也“嘗嘗這個?!?/p>
豪炎寺用干凈的筷子夾起一塊精心烹制的玉子燒,直接遞到円堂嘴邊,動作流暢得仿佛理所當(dāng)然。
鬼道則默默地將自己便當(dāng)里的炸蝦天婦羅夾到了円堂的飯盒里,輕聲說
鬼道有人“你早上訓(xùn)練消耗大,多吃蛋白質(zhì)?!?/p>
円堂看著嘴邊的玉子燒和飯盒里多出來的炸蝦,再看看身邊兩位神色如常、舉動卻親密得過分的“隊友”,整個人都僵住了。周圍的朋友們也投來好奇和略帶調(diào)侃的目光。
円堂守“我..我自己了就好了!”
円堂紅著臉,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避開了豪炎寺的投喂,自己夾起了那塊玉子燒塞進嘴里。
豪炎寺的手頓在半空,眼神暗了暗,但沒說什么,只是默默收回了筷子。鬼道則看不出情緒。
整個下午,円堂都處于一種甜蜜又混亂的困擾中。他被一種密不透風(fēng)的溫柔和關(guān)注包圍著,這感覺并不討厭,甚至讓他心里泛起隱秘的歡喜,但又實在太奇怪了。豪炎寺和鬼道,他們到底怎么了?
放學(xué)鈴聲響起,円堂幾乎是立刻跳起來,想找個機會單獨靜靜,理清這團亂麻。他飛快地收拾好書包,說了句“我去趟廁所!”就想溜走。
然而,他剛沖出教室門,就發(fā)現(xiàn)豪炎寺和鬼道已經(jīng)等在了走廊上,仿佛早就預(yù)料到他的行動。
豪炎寺修也“一起走?!?/p>
豪炎寺言簡意賅,伸手接過円堂肩上有些沉的書包,動作自然無比。
鬼道則遞過來一個洗干凈的蘋果,語氣平淡
鬼道有人“補充維生素?!?/p>
円堂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一個幫他拿著書包,一個給他遞著水果,將自己前后左右的路都堵得嚴嚴實實,一種被徹底“盯上”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接過蘋果,小聲說了句“謝謝”,然后認命般地跟在他們中間,朝著足球部的方向走去。
夕陽將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仿佛再也無法分開。円堂走在中間,感受著來自兩側(cè)的、無聲卻強大的存在感,心中那團名為困惑和悸動的迷霧,越來越濃。而豪炎寺和鬼道,則在這失而復(fù)得的守護中,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界限,放縱著壓抑了兩世的情感,悄無聲息地將他們共同珍視的太陽,納入彼此緊密的羽翼之下。這曖昧的包圍網(wǎng),才剛剛開始收緊。
足球部的下午訓(xùn)練,對円堂來說,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甜蜜煎熬。
豪炎寺和鬼道仿佛達成了某種無聲的攻守同盟,將“保護”與“靠近”貫徹到了每一個細節(jié)。訓(xùn)練前的熱身跑,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各自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而是一左一右將円堂夾在中間,步伐一致,呼吸同步,像兩堵移動的城墻。
進行傳球練習(xí)時,鬼道的傳球總是精準地送到円堂最舒服的腳下,力度恰到好處,仿佛經(jīng)過最精密的計算。而當(dāng)円堂停球稍有不順時,鬼道會立刻走近,不是口頭指導(dǎo),而是直接上手,輕輕扶正他的腳踝,或者調(diào)整他身體的傾斜角度。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隔著球襪傳遞過來的溫度和力道,讓円堂的小腿肌肉不自覺繃緊。
鬼道有人“這里,重心要再低一點?!?/p>
鬼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平靜無波,但呼出的熱氣卻拂過円堂的耳廓,引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
另一邊,豪炎寺的“關(guān)照”則更為直接霸道。在進行射門練習(xí)時,他不再僅僅滿足于自己練習(xí)爆射,而是頻繁地給円堂做球。當(dāng)円堂成功撲出他的射門時,豪炎寺會大步走到球門前,不是查看球,而是向円堂伸出手。
豪炎寺修也“拉你起來。”
豪炎寺的聲音低沉,手掌寬大而溫暖,握住円堂的手腕時,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微微用力,將円堂從地上拉起,兩人距離瞬間拉近,近到円堂能看清豪炎寺額角滑落的汗珠,和他眼底那種深沉的、幾乎要將人吸進去的光芒。豪炎寺的手并沒有立刻松開,而是順勢拍了拍円堂的手臂,像是在檢查他有沒有受傷,指腹不經(jīng)意地擦過皮膚,留下灼熱的觸感。
円堂守“我…我沒事。”
円堂像被燙到一樣,迅速抽回手,心跳快得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他不敢看豪炎寺的眼睛,只能假裝低頭拍打身上的草屑。
這種無處不在的、肢體接觸頻繁的“指導(dǎo)”和“幫助”,讓整個雷門足球隊都彌漫開一種古怪的氛圍。隊員們交換著眼神,竊竊私語。
足球部路人甲“喂喂,看到了嗎?豪炎寺和鬼道前輩今天對円堂君是不是有點太……親密了?!?/p>
足球部路人乙“鬼道前輩居然親自上手糾正動作……以前他最多說兩句?!?/p>
足球部路人丙“豪炎寺前輩還拉手!還拍手臂!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染岡抱著手臂,眉頭擰成了疙瘩。風(fēng)丸則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三個形影不離的身影,眼神復(fù)雜。
最讓円堂不知所措的,是休息間隙。他剛氣喘吁吁地坐在草地上,豪炎寺就遞來了擰開的水瓶。他剛喝了一口,鬼道就拿著濕毛巾過來,不是遞給他,而是直接伸手,輕輕替他擦拭額角和脖頸上的汗水。
“!??!”円堂渾身一僵,整個人都呆住了。毛巾冰涼的觸感和鬼道指尖偶爾碰到的溫?zé)嵝纬甚r明對比,讓他大腦一片空白。他能聞到鬼道身上淡淡的、清爽的氣息,混合著汗水和青草的味道。
鬼道有人“有灰塵?!?/p>
鬼道語氣平淡地解釋,動作卻細致而緩慢,仿佛在完成一件極其重要的工作。他的目光落在円堂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嘴唇上。
另一邊,豪炎寺看著鬼道的動作,眼神暗了暗,他沒說什么,卻默不作聲地坐得更近了些,幾乎和円堂肩膀貼著肩膀。他拿起自己沒用過的干凈毛巾,開始擦拭円堂另一只胳膊上的草屑,動作帶著一種笨拙的認真。
円堂被兩人夾在中間,一個擦拭著他的脖頸,一個清理著他的手臂,他感覺自己像是個被精心打理的大型玩偶,完全動彈不得。周圍隊友們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讓他臉頰滾燙,但內(nèi)心深處,卻又詭異地泛起一絲被珍視的、酥麻的暖流。他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顫抖著,任由這兩個行為異常的家伙“擺布”,連耳尖都紅得滴血。
円堂守“差…差不多了吧….”
他終于忍不住,聲音細若蚊蚋地抗議。 鬼道和豪炎寺的動作同時頓住。他們看著円堂通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意識到可能有些過火了。兩人幾乎是同時收回了手,但目光卻依舊牢牢鎖在円堂身上,帶著一種意猶未盡的貪婪。 訓(xùn)練結(jié)束后,円堂幾乎是落荒而逃,第一個沖進了淋浴間。他需要冰冷的水流來冷卻自己過熱的臉頰和混亂的思緒。 豪炎寺和鬼道看著他那倉促的背影,對視了一眼??諝庵袕浡环N心照不宣的、混合著滿足感和更強烈渴望的氛圍。他們知道自己的舉動大膽而引人注目,但重生后的失而復(fù)得,以及對眼前這個人壓抑了太久的感情,讓他們難以克制地想要靠近,再靠近一點,用一切方式確認他的存在,并打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這場無聲的、圍繞円堂的“爭奪”與“守護”,才剛剛拉開序幕。而遲鈍的太陽本人,似乎終于開始察覺到,那圍繞著自己的光芒,溫度正在悄然升高,變得灼熱而令人心慌意亂。
冷水沖刷著身體,卻難以澆滅円堂心頭的燥熱。他閉著眼,任由水流打在臉上,腦海里反復(fù)回放著訓(xùn)練時的一幕幕——鬼道指尖的溫度,豪炎寺手掌的力量,還有兩人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專注得可怕的眼神。
円堂守“到底…怎么回事啊….”
円堂把臉埋進水流里,發(fā)出困惑的嗚咽。他并不討厭他們的靠近,甚至……心底有一絲隱秘的歡喜。但那太過洶涌的關(guān)切和親密,讓他這個在感情上幾乎一片白紙的人,感到無所適從。
當(dāng)他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出來時,發(fā)現(xiàn)豪炎寺和鬼道已經(jīng)等在外面了。兩人都換上了干凈的校服,頭發(fā)還微濕,看起來清爽又……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豪炎寺修也“太慢了?!?/p>
豪炎寺開口,語氣里沒有責(zé)備,反而像是一種無奈的縱容。他很自然地接過円堂的洗漱籃,動作熟練得像做過無數(shù)次。
鬼道則遞過來一個保溫杯
鬼道有人“姜茶,驅(qū)寒。”
他看著円堂被熱水蒸得愈發(fā)紅潤的臉頰,看向円堂的目光柔和了一瞬
鬼道有人“你剛才沖的是冷水??!?/p>
円堂愣愣地接過保溫杯,杯壁傳來的溫?zé)嶙屗讣庖活?/p>
円堂守“…..嗯?!?/p>
他小聲應(yīng)道,心里嘀咕鬼道怎么連這個都知道。
鬼道有人“以后不要這樣,容易感冒?!?/p>
鬼道的語氣帶著不容反駁的關(guān)心,他伸手,極其自然地將円堂額前一縷濕漉漉的、沒擦干的頭發(fā)撥到耳后。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耳廓,那敏感的部位讓円堂猛地一縮脖子,差點打翻手里的姜茶。
豪炎寺看著鬼道的動作,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他沒說什么,只是提著円堂的籃子,沉聲道
豪炎寺修也“走了,送你回去。”
円堂守“送…送我?”
円堂更驚訝了
円堂守“我家很近啊….”
豪炎寺修也“順路?!?/p>
豪炎寺言簡意賅,已經(jīng)邁開了步子。
鬼道也點了點頭,走在円堂的另一側(cè)
鬼道有人“有些戰(zhàn)術(shù)細節(jié),路上可以聊。”
于是,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幕:円堂被雷門中學(xué)最引人注目的兩位天才球員一左一右“護送”著。豪炎寺提著円堂的包和籃子,鬼道則時不時和円堂討論著戰(zhàn)術(shù),但話題總會微妙地拐到關(guān)心他的飲食起居上。
豪炎寺修也“早晨很重要,不能只吃面包。”
鬼道有人“晚上不要練習(xí)太晚,影響睡眠?!?/p>
他們的關(guān)心無孔不入,卻又巧妙地包裹在戰(zhàn)術(shù)討論或日常對話里,讓円堂無法拒絕,只能紅著臉一一應(yīng)下。路上遇到的其他同學(xué)紛紛投來驚訝和好奇的目光,円堂感覺自己像個被押送的珍稀動物,渾身不自在,卻又詭異地有一種被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感覺。
快到円堂家時,鬼道的“戰(zhàn)術(shù)討論”剛好告一段落。豪炎寺停下腳步,將東西遞還給円堂。夕陽的余暉將三人的影子拉長,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安靜和微妙。
円堂守“那…我回去了?”
円堂接過東西,小聲說,眼神飄忽,不太敢看他們。
豪炎寺修也“嗯?!?/p>
豪炎寺應(yīng)了一聲,目光卻依舊牢牢鎖在他臉上,仿佛要將他刻進腦海里。
鬼道輕聲說
鬼道有人“明天見?!?/p>
簡單的道別,卻被兩人說出了某種繾綣的味道。円堂覺得自己的臉頰又開始發(fā)熱,他胡亂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幾乎是跑著沖進了自家院子。
直到円堂的身影消失在門后,豪炎寺和鬼道才收回目光。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不同,少了幾分面對円堂時的刻意柔和,多了幾分同盟間的冷靜與審視。
鬼道有人“今天,有點明顯了。”
鬼道率先開口,聲音恢復(fù)了平時的冷靜。
豪炎寺看著円堂家緊閉的門,眼神深邃
豪炎寺修也“….控制不住。”
他頓了頓,看向鬼道
豪炎寺修也“你也是?!?/p>
鬼道沒有否認。沉默了片刻,他說
鬼道有人“需要更加謹慎。但…不能停下。”
他需要確認円堂的安全,需要一點點將他納入自己的保護圈,需要讓他習(xí)慣他們的存在和靠近。這是他們重生后無法抑制的本能。
豪炎寺點了點頭,眼神銳利
豪炎寺修也“我知道,一步一步來?!?/p>
他們轉(zhuǎn)身,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如同他們此刻緊密相連的命運。對円堂的守護與日益增長的占有欲,是驅(qū)動他們前進的唯一動力。而那個剛剛逃回家的“太陽”,此刻正背靠著家門,捂著依舊發(fā)燙的臉頰,心跳如鼓,腦子里全是那兩個家伙的身影。
他拿起鬼道給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溫?zé)岬慕?,甜辣的味道蔓延開來,一如他此刻混亂又帶著一絲甜膩的心情。他好像……被兩個非常麻煩又非常優(yōu)秀的家伙,給徹底“盯上”了。而這場溫柔的“包圍”,顯然還遠未結(jié)束。
円堂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玄關(guān)的昏暗遮掩了他爆紅的臉頰,卻無法平息胸腔里那只快要撞出來的心臟。
円堂守“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把臉埋進膝蓋,發(fā)出懊惱的呻吟,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保溫杯,鬼道指尖的溫度仿佛還殘留其上。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今天的每一個畫面:
鬼道俯身靠近時鏡片后深邃的目光,指導(dǎo)動作時指尖精準而克制的觸碰,替他擦汗時那看似平靜實則專注的神情。
豪炎寺霸道地拉他起身時掌心的灼熱,沉默卻強硬地接過他所有物品的姿態(tài),還有那雙總是沉沉望著他、仿佛藏著千言萬語的眼睛。
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像一場甜蜜的風(fēng)暴,將円堂單純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他并不遲鈍,只是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豪炎寺和鬼道,是他最信賴的隊友,是球場上的光芒,是他一心想要追趕和并肩的對象??扇缃?,這份關(guān)系似乎正朝著一個他完全陌生的方向狂奔。
他想起鬼道說的“相信直覺”。他的直覺現(xiàn)在正瘋狂地尖叫著,告訴他這兩個人的行為早已超越了“隊友”的界限。那是一種……占有欲?保護欲?還是……?
円堂不敢再想下去,臉上剛降下去的溫度又轟然飆升。他用力甩了甩頭,試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円堂守“一定是我想多了!他們只是……只是特別關(guān)心隊友而已!對!因為要一起變強!”
他試圖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但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反駁:那為什么只有我?為什么他們看我的眼神那么……不一樣?
這種認知讓他心慌意亂,卻又夾雜著一絲難以啟齒的雀躍。被如此耀眼的兩顆星辰同時注視著、呵護著,這種感覺并不壞,甚至……讓人有點上癮。
就在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円堂嚇了一跳,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掏出來。
是豪炎寺發(fā)來的短信,內(nèi)容言簡意賅:【到了嗎?】
緊接著,幾乎是同一時間,鬼道的短信也進來了,內(nèi)容詳細得多:【姜茶喝了嗎?晚上記得用熱水泡腳,緩解肌肉疲勞。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可以帶。】
円堂看著屏幕上并排出現(xiàn)的兩條短信,剛剛平復(fù)一點的心跳再次失控。他盯著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回復(fù)豪炎寺“到了”很簡單,但鬼道的問題……明天早餐想吃什么?這種過于生活化、過于親密的詢問,讓他剛剛建立的“隊友關(guān)心”理論瞬間崩塌。
他捧著手機,像捧著一個燙手山芋,臉頰通紅,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微微翹起。這種被時刻惦記著的感覺,像細小的電流,竄過四肢百骸。
最終,他先回復(fù)了豪炎寺:【嗯,到了?!?/p>
然后,對著鬼道的短信猶豫了很久,才慢吞吞地打字:【姜茶喝了,謝謝。泡腳……會記得。早餐……隨便就好?!?/p>
點擊發(fā)送后,他立刻把手機扔到一邊,仿佛那是什么危險物品。他把發(fā)燙的臉頰貼在冰涼的膝蓋上,試圖降溫,但腦海里已經(jīng)開始不受控制地想象明天早上,鬼道會帶來什么樣的早餐,豪炎寺又會用什么樣的眼神看著他吃下去……
円堂守“完蛋了…..”
円堂哀嚎一聲,意識到自己好像并不排斥這種“麻煩”,甚至……開始有點期待了。
而另一邊,收到回復(fù)的豪炎寺和鬼道,看著屏幕上那簡短卻代表著回應(yīng)的文字,心中各自涌起不同的波瀾。
豪炎寺盯著那個“嗯”字,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下,仿佛能透過文字觸摸到那個人。他收起手機,望向円堂家方向的眼神,更加堅定。
鬼道看著円堂那句“隨便就好”,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半S便”可不行。他合上手機,已經(jīng)開始在腦中規(guī)劃明天早餐的菜單,務(wù)必要營養(yǎng)均衡,符合円堂的口味。這種細致的照顧,對他而言,是一種無聲的宣告和靠近。
無形的網(wǎng),正在緩緩收攏。而網(wǎng)中央的獵物,在懵懂與悸動中,似乎并未意識到危險的臨近,反而開始適應(yīng)這份過于溫暖的禁錮。夜還很長,對三個人而言,恐怕都將是一個難以平靜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円堂是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鳴和一種莫名雀躍的心情喚醒的。他睜開眼,昨晚混亂的夢境里似乎還殘留著豪炎寺沉默的身影和鬼道鏡片反光的樣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清醒一點。
然而,當(dāng)他洗漱完畢,推開家門時,那點殘存的睡意瞬間煙消云散。
家門口,豪炎寺和鬼道竟然并肩站在那里,仿佛兩尊門神。晨曦為他們鍍上一層金邊,一個冷峻挺拔,一個優(yōu)雅沉穩(wěn),畫面養(yǎng)眼得有些不真實。
豪炎寺修也“早。”
豪炎寺率先開口,目光落在円堂還有些睡眼惺忪的臉上,眼神柔和了一瞬。
鬼道則遞過來一個精致的便當(dāng)盒
鬼道有人“早餐。三明治和牛奶,按照你平時的口味做的?!?/p>
円堂徹底愣住了,張著嘴,看看豪炎寺,又看看鬼道,大腦當(dāng)場宕機
円堂守“你…你們…. 怎么在這里?”
還帶著早餐?!這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順路”和“隊友關(guān)心”的范疇了吧!
鬼道有人“晨練前需要補充能量?!?/p>
鬼道的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但他親自送早餐上門的行為本身,就充滿了不言而喻的親密。
豪炎寺更直接,他伸手,極其自然地拂去円堂肩膀上不知何時沾上的一小片絨毛,動作快得円堂都沒反應(yīng)過來
豪炎寺修也“走吧,時間不早了?!?/p>
指尖掠過肩膀的觸感讓円堂一個激靈,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接過便當(dāng)盒,被兩人一左一右地“護送”著往學(xué)校走去。一路上,他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吃著鬼道做的三明治,味道好得驚人,但他吃得心不在焉,只覺得臉頰燙得可以煎雞蛋。
豪炎寺和鬼道似乎也并不需要他多說什么。他們只是安靜地走在他身邊,偶爾交談兩句訓(xùn)練計劃,但大部分的注意力,顯然都放在中間這個埋頭苦吃、耳根通紅的家伙身上。一種無聲的、緊密的三角關(guān)系,在清晨的街道上悄然成形。
這種高濃度的“關(guān)照”持續(xù)了一整天,并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課間,円堂剛拿出課本,豪炎寺就會把劃好重點的筆記推過來。他想和同學(xué)說句話,鬼道總會“恰好”有事找他討論,自然而然地將他帶離人群,圈回他們兩人的范圍之內(nèi)。
午休時,情況更是達到了頂峰。円堂剛在老地方坐下,豪炎寺和鬼道就立刻占據(jù)了他左右兩邊的位置。這次,他們帶來的便當(dāng)盒明顯是配套的,菜色互補,仿佛精心設(shè)計過。
豪炎寺修也“嘗嘗這個?!?/p>
豪炎寺再次夾起一塊炸雞,這次沒有直接遞到嘴邊,而是放到了円堂的飯盒蓋上,但眼神依舊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鬼道則默默地將自己便當(dāng)里円堂最愛吃的玉子燒全部夾給了他,輕聲說
鬼道有人“多吃點?!?/p>
円堂看著飯盒蓋上堆成小山的食物,又看看身邊兩位“投喂者”,感覺自己像個被精心飼養(yǎng)的寵物。周圍朋友們的目光已經(jīng)從好奇變成了曖昧的調(diào)侃,甚至有人開始小聲起哄
足球部路人甲“豪炎寺前輩,鬼道前輩,也太偏心了吧!”
足球部路人丙“感情也太好了吧!”
円堂的臉紅得快要冒煙,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円堂守“我…我真的吃不了這么多!”
他小聲抗議,聲音卻被起哄聲淹沒。
豪炎寺似乎沒聽到他的抗議,又夾了一筷子蔬菜過來。鬼道則拿起水壺,替他倒了一杯水,動作優(yōu)雅得像在完成某種儀式。
円堂被這種密不透風(fēng)的關(guān)懷弄得手足無措,心底那絲隱秘的歡喜卻被滋養(yǎng)得越來越大。他不再掙扎,認命般地開始消滅“小山”,偶爾抬頭,對上豪炎寺專注的目光或鬼道看似平靜實則關(guān)切的視線,心跳就會漏掉一拍。他好像……越來越習(xí)慣這種被兩人包圍的感覺了,甚至開始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下午的訓(xùn)練,這種安心感變成了實質(zhì)性的依賴。在進行高強度對抗練習(xí)時,円堂一次撲救后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在他以為自己要摔個結(jié)實時,兩只手幾乎同時從身后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他——一左一右,是豪炎寺和鬼道。
兩人的手分別撐在他的后腰和背心,強大的力量瞬間化解了他的失衡。円堂整個人被籠罩在兩人的氣息之中,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胸膛的溫?zé)岷陀辛Φ男奶r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鬼道有人“小心?!?/p>
鬼道的聲音在極近的距離響起,呼吸拂過他的發(fā)梢。
豪炎寺沒有說話,但扶在他后腰的手掌收緊了一下,帶著一種強勢的守護意味。
円堂僵在兩人懷里,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來自后背的、雙重的心跳敲擊,以及自己胸腔里那顆快要炸開的心臟。周圍隊友們的口哨聲和驚呼聲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
這一次,他清晰地認識到,有些事情,已經(jīng)徹底不一樣了。豪炎寺和鬼道對他,絕不僅僅是隊友之情。而他自己,似乎也并不想推開這過于溫暖的禁錮。
訓(xùn)練結(jié)束,円堂沒有像昨天那樣逃跑。他慢吞吞地收拾著東西,眼角余光瞥見豪炎寺和鬼道正在不遠處等著他,兩人之間似乎在進行著無聲的交流。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他們走去。這一次,他主動走到了兩人中間的位置。
豪炎寺和鬼道看著他主動靠近,眼神都微微一動。豪炎寺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個極淡的弧度,鬼道推眼鏡的動作也放緩了些。
三人再次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依舊,但氣氛卻與昨日不同。円堂不再那么慌亂,他偶爾會主動開口說幾句話,雖然聲音還有點小。豪炎寺和鬼道的回應(yīng)也似乎更加……柔和?那種無形的張力依舊存在,卻多了一絲心照不宣的默契。
將円堂送到家門口,這次道別簡單了許多
鬼道有人“明天見,円堂。
鬼道說
豪炎寺修也“嗯?!?/p>
豪炎寺點頭
円堂看著他們,臉上還帶著運動后的紅暈,卻鼓起勇氣露出了一個笑容
円堂守“明天見!謝謝你的早晨鬼道還有豪炎寺?!?/p>
說完,他轉(zhuǎn)身跑進了家門,心跳依舊很快,但這一次,帶著一種豁然開朗的、甜甜的雀躍。
他好像……有點喜歡上這種被兩個超級麻煩又超級優(yōu)秀的家伙,“盯上”的感覺了。而這場溫柔的包圍,似乎正要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円堂那句帶著羞澀和接受的“謝謝”,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豪炎寺和鬼道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漣漪?;厝サ穆飞?,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再是單純的同盟,更添了一絲競爭般的灼熱。
豪炎寺修也“他接受了?!?/p>
豪炎寺率先打破沉默,聲音里帶著一種壓抑的激動。這意味著,他們的靠近,他們的心意,那個遲鈍的太陽并非毫無所覺,甚至……開始回應(yīng)。
鬼道推了推護目鏡,鏡片在夕陽下反著光,看不清眼神,但微微上揚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心情
鬼道有人“嗯,但還不夠?!?/p>
他的聲音依舊冷靜,卻帶著一種勢在必得,“要讓他更習(xí)慣,更依賴?!?/p>
從那天起,三人之間的互動進入了一種新的模式。円堂不再一味地被動和慌亂,他開始嘗試著回應(yīng)。他會主動把鬼道帶來的便當(dāng)分給他們嘗(雖然大部分最后還是進了他的肚子),會在訓(xùn)練間隙自然地接過豪炎寺遞來的水,甚至偶爾,在鬼道幫他整理衣領(lǐng)或者豪炎寺替他拂去灰塵時,他不會立刻躲開,只是耳朵尖悄悄泛紅,眼神閃爍地低聲道謝。
這種默許和細微的回應(yīng),對豪炎寺和鬼道而言,無疑是最大的鼓勵。他們的舉動也愈發(fā)大膽,界限逐漸模糊。
一次戰(zhàn)術(shù)演練后,円堂累得直接癱倒在草地上喘氣。豪炎寺走過去,沒有拉他,而是單膝蹲在他身邊,用毛巾輕輕擦拭他額頭上不斷滾落的汗珠。動作輕柔得不像那個球場上的爆射王牌。円堂閉著眼,感受著毛巾柔軟的觸感和豪炎寺近在咫尺的呼吸,沒有動,只是睫毛微微顫抖。
另一邊,鬼道拿著水走過來,看到這一幕,眼神暗了暗。他沒有打擾,而是安靜地坐在円堂的另一側(cè),伸手,不動聲色地按摩起円堂因為撲救而有些僵硬的小腿肌肉。他的手法專業(yè)而耐心,指尖力道恰到好處。
円堂被兩人前后“伺候”著,舒服得幾乎要哼出聲來。意識模糊間,他下意識地歪了歪頭,臉頰輕輕蹭過了豪炎寺還拿著毛巾的手腕。那一瞬間,豪炎寺的動作徹底僵住,呼吸都停滯了。而鬼道按摩的動作也微微一頓。
円堂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睜開眼,對上豪炎寺驟然深邃的眼眸和鬼道若有所思的目光,臉“轟”地一下全紅了,手忙腳亂地想坐起來
円堂守“我、我好了!不累了!”
看著他慌慌張張的樣子,豪炎寺和鬼道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一種被無意識撩撥后的悸動,以及更強烈的占有欲。
然而,這種日益升溫的曖昧,并非沒有引起波瀾。染岡和風(fēng)丸等人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擔(dān)憂日益加深。
染岡龍吾“喂,風(fēng)丸,你不覺得他們?nèi)齻€最近太奇怪了嗎?”
染岡在一次練習(xí)后,忍不住拉住風(fēng)丸
染岡龍吾“豪炎寺和鬼道簡直像円堂的私人保鏢兼……保姆!這正常嗎?”
風(fēng)丸看著遠處正被鬼道拉著分析跑位、而豪炎寺抱著手臂站在一旁靜靜守護的円堂,眉頭緊鎖。
風(fēng)丸一郎太“確實不正常。他們的眼神……太專注了,專注得有點可怕。”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
風(fēng)丸一郎太“我擔(dān)心,這樣下去,會不會影響到球隊的氛圍?而且,円堂他……”
擔(dān)心那個單純的家伙,會不會被那兩位心思深沉的天才牽著鼻子走
更直接的沖突,發(fā)生在一個周末。円堂原本和幾個低年級的隊員約好去街頭球場踢野球放松一下。他剛興高采烈地跑到約定地點,就看到豪炎寺和鬼道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臉色都不太好看。
鬼道有人“聽說你要來這里?!?/p>
鬼道率先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鬼道有人“這里人員復(fù)雜,不安全。”
豪炎寺更是直接,他掃了一眼那幾個有些怯生生的低年級隊員,對円堂說
豪炎寺修也“想踢球,回學(xué)校踢。我們陪你?!?/p>
円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感到了某種束縛感。
円堂守“只是普通的街頭足球而已!以前也經(jīng)常踢?。 ?/p>
他試圖解釋,帶著一點不滿。
豪炎寺修也“以前是以前?!?/p>
豪炎寺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
豪炎寺修也“現(xiàn)在不行?!?/p>
鬼道也補充道,語氣緩和了些,但意思同樣明確
鬼道有人“如果你想練習(xí),我們可以制定更安全的計劃。這種缺乏組織的活動,意外太多。”
円堂看著他們兩人聯(lián)合起來的、近乎專制的態(tài)度,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那份過度的保護背后,隱藏著強烈的控制欲。他抿緊了嘴唇,一種叛逆的情緒油然而生。
円堂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么是危險!我有判斷能力!”
空氣瞬間凝固了。低年級隊員們大氣不敢出。豪炎寺和鬼道的臉色都沉了下來。他們沒想到円堂會反抗,這種反抗觸動了他們內(nèi)心深處最大的恐懼——失去控制,無法保護。
眼看沖突就要升級,円堂看著兩人陰沉的表情,心里也有些發(fā)怵,但倔強讓他不肯低頭。就在這時,鬼道深吸一口氣,率先讓步了。他不能把円堂推遠。
鬼道有人“好吧。”
鬼道的語氣恢復(fù)了平靜,但眼神依舊銳利
鬼道有人“我們可以一起去。但必須在我們視線范圍內(nèi)?!?/p>
豪炎寺看了鬼道一眼,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也勉強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這場小小的沖突暫時平息了,但卻在三人之間劃下了一道細微的裂痕。円堂第一次意識到,那份讓他悸動的溫柔背后,是密不透風(fēng)的掌控。而豪炎寺和鬼道也明白,他們的太陽并非沒有棱角,過度的保護可能會適得其反。
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沉悶。円堂走在中間,不再像往常那樣說笑。豪炎寺和鬼道跟在他身后,眼神復(fù)雜。
守護與自由,靠近與窒息,甜蜜的曖昧中開始摻雜現(xiàn)實的摩擦。如何平衡這份沉重而熾熱的情感,對三人而言,都成了一個需要面對的難題。而真正的考驗,或許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