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攥著劇本穿過走廊,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里格外清晰。路過道具間時她想起昨夜那句"有些光不是用來仰望的",劇本摩擦發(fā)出沙沙聲響。助理引導(dǎo)她走進陳硯辦公室,門合上的瞬間,咖啡與舊紙張的氣息撲面而來。
辦公室燈光昏黃,墻上貼滿《追光者》《暗涌》等電影海報,陳硯坐在堆滿分鏡圖的辦公桌后,指節(jié)敲擊著馬克杯。林知夏注意到角落暗房門半掩,紅光滲出像凝固的血跡,底片沖洗聲隱約傳來。她站在地毯邊緣,想起成毅留下的劇本批注。
"坐。"陳硯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鐵皮。他抽出一支煙,卻沒點燃,"那天NG了二十三次的戲,你演得比沈清嵐更真實。"手指摩挲著劇本封面上的燙痕,那是成毅方才抽煙時留下的。
林知夏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道具間的陰影像潑墨般漫過記憶,她想起黑暗里他說話時,火星映得下巴線條鋒利如刃。
"光破云而出。"陳硯突然念出劇本上的字,"這是成毅寫的批注?"
窗外暮色漸濃,茶水間的玻璃映出陳硯審視的目光。他靠在皮質(zhì)椅背上,煙灰簌簌落在咖啡漬旁:"如果你能改好它,你就有資格成為真正的編劇。"
林知夏翻開扉頁,發(fā)現(xiàn)對白旁畫著破碎的光束圖案。紙張泛黃,邊角卷起,像是被無數(shù)雙手反復(fù)翻閱過。某段臺詞引起她的注意:"資本的陰影永遠籠罩著新生的光芒,除非這光芒足夠刺眼。"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繼續(xù)往下看,某個資本集團洗白往事,某位演員被雪藏真相...她指尖顫抖地劃過某段臺詞,突然意識到這影射的是沈家背景。
手機震動,沈清嵐來電。"聽說陳導(dǎo)要選編劇?"她聲音裹著笑意,"我們或許可以合作。"林知夏握緊劇本,想起化妝間飄來的嘲諷,聽見電話那端傳來酒杯輕碰聲。陳硯突然起身,暗房門被風(fēng)吹開些許,紅光更盛。
"林小姐?"陳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你在看什么?"
"劇本..."她慌亂地合上封面,"這些內(nèi)容..."
"是五年前被禁的初稿。"陳硯接過劇本,指腹撫過燙金標題殘存的痕跡,"現(xiàn)在要重啟這個項目。"他轉(zhuǎn)身走向暗房,門縫里透出的紅光將影子拉得很長,"你愿意接手嗎?"
林知夏望著那扇門,仿佛置身另一個世界。記憶突然閃回拍攝現(xiàn)場,沈清嵐摔碎的茶盞裂成滿地星辰,有碎片擦過她腳踝。
"不愧是群演出身,連哭都像在潑臟水。"沈清嵐用絹帕拭著嘴角,胭脂紅得刺眼。
"如果你害怕..."陳硯的聲音從紅光中傳來,"就別讓光變成傷害你的利刃。"
林知夏抱起劇本走出大樓,夜風(fēng)卷起裙角。她回頭望去,辦公室燈火通明,暗房紅光忽明忽暗,像某種無聲的警告。
手機再次震動,成毅發(fā)來:"小心那些看起來像光的東西。"林知夏望著電梯間閃爍的樓層數(shù)字,想起道具架上蒙塵的佩劍,想起他說的"親手入局"。電梯門開時,許安然的信息跳出來:"姐,聽說有人要抹黑你攀附陳導(dǎo)..."
\[未完待續(xù)\]林知夏盯著劇本上破碎的光束圖案,指尖無意識地描摹那些線條。陳硯起身走向暗房,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沉悶的節(jié)奏。底片沖洗聲隨著門縫擴大愈發(fā)清晰,像是某種倒計時。
"當(dāng)年成毅就是在這里撕了三十七稿。"陳硯的聲音從紅光里傳來,他手里攥著一卷底片,"資本的陰影永遠籠罩著新生的光芒..."他念著劇本里的臺詞,突然將底片舉到燈光下,"你看,這上面燒灼的痕跡,是他用煙頭燙穿的。"
林知夏看見底片上斑駁的孔洞,像無數(shù)只眼睛。她想起道具架上那柄蒙塵的佩劍,想起成毅抽煙時火星映亮的下巴線條??Х缺卓脑谧姥匕l(fā)出脆響,陳硯已經(jīng)坐回原位,指節(jié)敲擊馬克杯的動作換成敲擊劇本封面。
"沈家產(chǎn)業(yè)轉(zhuǎn)型發(fā)布會定在明天下午三點。"他抽出一張請柬推過來,燙金字體在昏黃燈光下泛著冷光,"你該去聽聽他們怎么把'陰影'說成'保護傘'。"窗外飄進一片梧桐葉,落在劇本"雪藏真相"那頁。
手機再次震動,許安然發(fā)來消息:"姐,網(wǎng)上開始傳你靠改劇本上位。"林知夏還沒回復(fù),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場務(wù)探進半個身子:"陳導(dǎo),沈小姐到了,在茶水間等您。"
陳硯捏起請柬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告訴清嵐,我在看新編劇的潛力。"他轉(zhuǎn)向林知夏時眼神微變,"要不要現(xiàn)在就見識下資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