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時間在揮刀聲中流淌。黑死牟的道場成了朝顏的常駐地。
小貓那張皺巴巴的“游郭花魁一日體驗卡”,和他那少得可憐的“假期余額”...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日升月落,時間在揮刀聲中流淌。黑死牟的道場成了朝顏的常駐地。
小貓那張皺巴巴的“游郭花魁一日體驗卡”,和他那少得可憐的“假期余額”,在那個腰差點被摸斷的夜晚之后,就被鬼王大人面無表情地徹底注銷了。
仿佛“休息”這兩個字,從來就沒出現(xiàn)在鬼王大人的字典里……哦不對,現(xiàn)在他字典里有關(guān)小貓的那一頁,大概只剩下全天候待命陪侍加全年無休升級包幾個血紅大字。
自那以后,無限城就是家,訓(xùn)練場就是床,黑死牟的六只眼就是床頭的黃色夜燈。
小床被褥里那滿是對休息渴望的、偷偷畫滿“正”字的日歷本?早被無慘路過時瞥見,被他隨手燒得渣都不剩,連灰都被琵琶精傳送去了垃圾處理站。
想溜達?走廊上隨便一個路過的侍鬼都會恭敬提醒:“朝顏大人,黑死牟大人在道場等您?!?/p>
無限城徹底成了全年無休、包吃(血包)包?。ㄐ∑拼玻┑^不包假期的鬼界頂級黑廠。而小貓,就是那個被大老板親自按在流水線上的首席倒霉蛋兒兼終身制免費實習(xí)生。
每一天都差不多:跌倒、爬起、再跌倒。
黑死牟是座沉默的山岳,他的刀冷酷無情,每一次揮擊都帶著風(fēng)壓,能把朝顏輕易掃飛。朝顏身上新傷疊舊傷,雖然鬼的體質(zhì)讓傷口很快愈合,但疼痛的滋味是真切的。
從最開始訓(xùn)練,朝顏一招都接不住的狼狽不堪。黑死牟的眼神始終冰冷,看他和看道場的木頭柱子沒什么兩樣。
變化緩慢發(fā)生。
朝顏骨子里的韌性逼著他學(xué)習(xí)。他盯著黑死牟的動作,觀察他步伐的細(xì)微挪動,刀鋒劃出的軌跡。挨揍的次數(shù)在減少。他終于能勉強架住第一刀,雖然第二刀依舊會把他劈得滑出老遠(yuǎn)。他能躲開一些不那么刁鉆的側(cè)擊。
他持刀的姿勢也從一開始的軟綿無力,變得有點樣子了。
更重要的是,血鬼術(shù)成了他唯一能稍稍抵抗那恐怖威壓的東西。本能地,當(dāng)黑死牟如山般壓來時,那無形的領(lǐng)域就會展開。一開始范圍小得像他的懷抱,稀薄得只能讓黑死牟揮刀的動作略微凝滯一絲絲。
慢慢地,那壁壘的范圍漲大了些,像半個道場那么大,也變得厚實了一點點。黑死牟的刀劈在上面,需要稍微多用一點力氣才能破開,朝顏因此多了零點幾秒的反應(yīng)時間。
黑死牟沒說過一句好話。但朝顏能感覺到細(xì)微的變化。
以前他摔倒,黑死牟就冷冷站在原地等他起來,像等一根木頭自己立直。后來,他摔倒,黑死牟會稍微停頓一下,那六只眼睛會落在他身上多一瞬,像是確認(rèn)他確實在思考如何站起來,而不是放棄。
再后來,偶爾他做出一次格外漂亮的躲避或格擋,揮刀砍來的黑死牟收手時,速度好像快了一丁點,那山岳般的威壓也會刻意收斂一絲,沒把他徹底壓垮。
對朝顏而言,這就是上弦一的認(rèn)可,黑死牟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學(xué)生。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xù),直到鬼王大人再一次召開了上弦會議。
幽暗的空間無聲撕裂,上弦之鬼們?nèi)缤眵劝愠霈F(xiàn)在各自的位置上。
童磨搖著精致的金扇子,笑容燦爛;猗窩座站姿如松,金色眼瞳鎖定對面的童磨,戰(zhàn)意盎然;玉壺的罐子表面泛起詭異漣漪;半天狗嘀嘀咕咕,帶著看好戲的興奮……
無慘高踞于冰冷的王座,蒼白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一點。
“來?!?/p>
陰影中,朝顏的身影走出。他低著頭,身形比以前結(jié)實了些,眼神也不再只有單純的恐懼,但面對這群頂尖的上弦鬼,依舊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再試一次?!睙o慘的聲音平淡無波,目光卻掃過朝顏,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意思明確:讓他們看看,我的小貓究竟成長了多少。
童磨“唰”地展開扇子,笑得愈發(fā)燦爛:“你好呀~小可愛,我們又見面了?放心~我這次會下手更‘溫柔’的喲~”眼神卻輕飄飄地掃過猗窩座。
猗窩座眉頭緊鎖,金色的瞳孔中怒火跳動:“童磨!收起你那令人作嘔的嘴臉!”他興奮擺開架勢,渾身的肌肉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
“開始?!睙o慘的指令冰冷落下!
幾乎在同一瞬間,朝顏的血鬼術(shù)無聲無息地展開。
一道無形但清晰無比的界限瞬間掠過冰冷的地面,精準(zhǔn)地將對峙的兩人完全圈在其中。
領(lǐng)域成型的剎那,精神力快速消耗。朝顏緊抿著唇,雙眼緊閉,全部心神都沉入。訓(xùn)練的成果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著,他的意念從未如此凝練,如同鑄造千錘百煉的精鋼:
老規(guī)矩,認(rèn)猗窩座為友、童磨為敵。
上一次測試時那種若有似無的增益和遲滯感,此刻已化為具體而強大的規(guī)則力量。
童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七彩琉璃眸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驚愕。他手中揮的冰晶蓮花,仿佛撞進了一堵無形卻粘稠的沼澤;冰晶也變得異常沉重,凝結(jié)的速度也變得緩慢。領(lǐng)域內(nèi)冰冷的空氣仿佛都在自發(fā)地凍結(jié)他的力量。
與此同時,領(lǐng)域?qū)τ阝⒏C座的回應(yīng)卻截然相反。
一股澎湃的力量感猛地注入他的四肢百骸。和上一次那點微弱的光環(huán)效果完全無法比擬!他的感官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領(lǐng)域內(nèi)原本凝滯的空氣阻力仿佛陡然消失大半,連時間在他感知中都似乎被拉長了一瞬,童磨的動作在他眼中變得稍顯緩慢。
猗窩座怒吼一聲,身影瞬間化作一道撕裂暗影的狂暴金光。領(lǐng)域加成下,他的速度、力量都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童磨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金眸緊縮,手中團扇急速揮舞,試圖構(gòu)筑更強的冰菩薩防御。但在那強大的領(lǐng)域壓制下,冰菩薩凝聚的速度慢得像蝸牛爬。
童磨的動作出了一個明顯的破綻!
猗窩座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戰(zhàn)機。蓄滿力量的終極一拳,裹挾著領(lǐng)域賦予的極速和狂暴,狠狠搗出!
一道極致的金色拳罡,無視了最后一點微弱的冰晶阻礙,狠狠轟在了童磨的胸腹。
童磨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破敗紙鳶,猛地倒飛出去。
砰?。?!
他重重撞在遠(yuǎn)處一根冰冷的巨大柱子上。
整個無限城死寂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