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佛堂里搖曳，將白星辰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手中的日記紙頁早已泛黃發(fā)脆，指尖拂過潦草的字跡，仿佛能觸到方丈當年寫下這些文字時的顫抖

“三月十七，晚。清點功德箱，見少三十兩白銀，問管事僧，支吾不清?！?/p>

“三月廿一，夜。窺見后廚僧人與外人私會，包袱里竟是本該供奉佛祖的檀香?！?/p>

“四月初三，雨。知府遣人來查香火錢失竊案，那官差目光銳利，似已察覺端倪。”

白星辰越翻越急，指腹被紙頁邊緣劃破也渾然不覺。關鍵的幾頁字跡幾乎要穿透紙背，記錄下最駭人的真相：方丈撞破僧人偷賣香火錢后，本想規(guī)勸，卻在當晚看見他們將查案官員拖進柴房，刀刃入肉的悶響和壓抑的呼救聲，成了他畢生的夢魘

他連夜寫下揭發(fā)信，未料晨光熹微時，房門被撞開。平日里和善的僧人目露兇光，鐵棍狠狠砸在他后腦。日記最后一行歪歪扭扭：“他們要將我埋在佛像后的暗門里……”

“找到沒？”

宋楚云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明顯的喘息。白星辰猛地回神，趕緊將日記塞進懷里，又抱起暗門后找到的鐵盒——里面裝著零碎的人骨，泛著暗沉的光

他快步沖出禪房，只見宋楚云靠在門檻上，臉色蒼白如紙，左臂的衣袖被撕爛，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正不斷滲出血珠，順著手臂滴在青石板上。不遠處，幾個青面獠牙的僧僵正緩緩逼近，腐爛的僧袍下，骨頭摩擦的“咯吱”聲令人牙酸

“快，把骨頭拿到香案前！”白星辰急聲喊道，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宋楚云

宋楚云咬著牙點頭，強撐著站直身體。兩人相互攙扶著往佛堂中央跑去，僧僵的利爪在身后幾乎要碰到白星辰的衣領。白星辰將鐵盒重重放在香案上，抓起三支香點燃，顫抖著插在香爐里

“方丈，你的冤屈該清了！”他對著香案上的佛像高聲喊道

鐵盒里的骨頭突然發(fā)出微弱的白光，僧僵們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動作瞬間停滯。白星辰趁機扯下宋楚云的腰帶，緊緊纏住他流血的傷口。宋楚云疼得悶哼一聲，卻反手將白星辰往身后推：“你守著骨頭，我來擋他們！”

燭火突然劇烈晃動，香案上的香煙擰成一股，直沖天靈蓋。暗門方向傳來一陣轟然巨響，塵封多年的秘密終于重見天日，僧僵們的身影在白光中漸漸消散，只留下幾縷黑煙，隨著清晨的微風飄出佛堂，消散在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