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甜毫無預(yù)兆地涌上喉嚨,他猛地用手捂住嘴,劇烈的咳嗽撕裂般地爆發(fā)出來,每一次痙攣都牽扯著心臟,痛得他彎下腰,幾乎無法呼吸。
眼前陣陣發(fā)黑,藝術(shù)館華麗的穹頂在他視線里旋轉(zhuǎn)、模糊。
“沈總!”
特助驚慌地沖上樓,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擺擺手,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壓抑不住的、破碎的咳嗽聲,和指縫間溢出的、溫?zé)岬囊后w。
那不是簡單的病情加重。
那是信念的崩塌,是心獄的徹底坍塌,將他最后一點自欺欺人的支撐也砸得粉碎。
他輸了。
一敗涂地。
不是輸給命運,不是輸給誤會,而是輸給了自己那可悲的、愚蠢的恐懼和傲慢。
特助慌亂地打電話叫救護車。
沈聿修靠在墻上,望著樓下她消失的那個街角,視野已經(jīng)模糊不清,只剩下大片大片晃動的光暈。
他忽然想起前世最后那一刻,他握著那冰冷的碎玉,彌留之際看到的幻象
——也是她決絕離開的背影。
原來,命運從未改變。
只是這一次,是他親手,又一次將她推向了那個離開的方向。
并且,永遠地,失去了被原諒的資格。
藝術(shù)館里依舊安靜,只有他痛苦壓抑的喘息聲。
那枚玻璃柜中的碎玉,在窗外透進來的光線下,反射著冰冷剔透的光,靜靜地,見證著又一場輪回的終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