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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讓紙人替我死了,劍說它該活著

扎紙匠:我扎的紙人能成神

好吧,深呼吸。

我有了框架。

是時候深入了。

故事繼續(xù)……他知道活著的代價可能比死亡更沉重。

沒錯。

得營造那種恐懼的感覺,那種不可避免的事情籠罩一切的感覺。

我不能直接跳到后面,我需要展現(xiàn)壓力在不斷累積。

血月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

血月后的那個夜晚,我徹夜未眠,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重鑄那些紙侍上。

必須做到完美,這是唯一的辦法。

首先是準(zhǔn)備工作。

我得考慮材料。

斷劍沒了,但劍的靈魂還在。

舊的殘余不夠。

林小娥的發(fā)帶——它讓我想起過去,想起遺憾,想起我沒能保護的東西。

然后是陵月的血……那是付出的代價,是締結(jié)的紐帶。

還有上次戰(zhàn)斗中剩下的紙侍殘骸。

它們曾經(jīng)是一切,現(xiàn)在卻成了灰燼。

所有這些都得派上用場。

新造的紙人是關(guān)鍵。

我稱它為“主控紙劍侍”。

這個新紙人的核心是那把仿制的七日劍。

魂匣為它提供力量。

我知道它的潛力,而且它有自己的意識,能夠應(yīng)對任何威脅。

我需要的控制方式是:它胸口的心核投影,能夠聽從精神指令,并分析前方的戰(zhàn)斗局勢。

指令本身必須完美。

“如果我下令撤退,你就帶她走?!边@是核心。

她的生存是首要任務(wù)。

我的命令就是法則,它會明白的。

它點頭就意味著任務(wù)會完成。

那把劍將是我所需要的一切。

然后是攻擊。

得增加緊張感。

空氣中彌漫著不祥的預(yù)感。

風(fēng)……呼嘯著。

在那風(fēng)中,三道黑影……不,等等,是六道,從斷劍門而來。

斷劍派。

該死。

六個被紙化的刺客。

蝕骨咒……我能感覺到他們手掌上的腐蝕之力。

黑三姑,那個教過我手藝的人,他們的首領(lǐng),現(xiàn)身了。

她的臉……慘不忍睹。

詛咒在侵蝕他們的內(nèi)臟。

他們的動機是什么?

“昨晚劍魂選了主人,那肯定是邪術(shù)!今天我們要掘開棺材,燒掉靈魂,以洗清我們門派的名聲!”他們沖著劍來,沖著我來,從目前的情況看,他們準(zhǔn)備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它。

所以,我做好了準(zhǔn)備。

我有替命紙陣。

我得隨時準(zhǔn)備立刻使用它。

寫著死囚名字的黃紙,都承載著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的重量。

這些是我僅有的選擇。

但在我有所行動之前,她沖了出去。

是陵月。

她握著斷劍,與六個人展開戰(zhàn)斗。

她的劍招……兇猛,但難以持久。

她受損的經(jīng)脈……承受不了這樣的戰(zhàn)斗。

她又受傷了。

該死,她是想死。

她已無他求。

她寧愿戰(zhàn)死沙場。

我得趕緊想辦法。

現(xiàn)在不只是為了生存了。

我現(xiàn)在明白了。

我得救她。

但怎么做呢?

我只能想到一條路,那就是主控紙劍侍。

我得讓它出擊。

它出擊了。

但不是按照我預(yù)想的方式。

它使出的是改良版的“萬刃歸宗”——三次壓縮的突刺,針對敵人猶豫的精確瞬間。

真是巧妙。

這東西以一種傀儡不該有的方式有了生命。

該死。

他們不會放棄的,如果我不阻止他們,我們就會失去她。

我得用其他紙侍制造一個干擾。

三把紙劍從地下突然出現(xiàn),爆炸開來,纏住了他們的腿。

火上澆油。

我得更進一步。

做出犧牲。

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得救他們,所以我咬了咬舌頭,金屬的味道是我熟悉的伙伴。

“命火倒流”,這是我最后的王牌。

我把自身兩成的生命力注入那些紙劍。

增強它們的力量,讓它們發(fā)揮出極限。

它們必須獲勝。

這是唯一的辦法。

主控紙劍侍擊中了目標(biāo),給了一個殺手致命的一擊,刺中了他的喉嚨。

一個倒下了。

但另外五個呢?

受了重傷,但他們逃走了。

那九個紙傀儡……都成了灰燼。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世界安靜了。

只有風(fēng)聲、灰燼。

陵月跪在紙雪之中,驚呆了。

世界仿佛縮小了。

我踉蹌著走向她。

手里拿著藥。

“他們?yōu)槲叶馈也荒茏屇阋菜?。”她給我的回答是,她看著我說:“你本可以不管我的?!钡虑椴皇沁@樣的。

“我怕死,但我更怕……以后沒人給我燒紙錢?!边@是個殘酷又黑暗的玩笑,但幽默中藏著真相。

隨著場景漸漸模糊,后續(xù)情節(jié)開始了。鏡頭轉(zhuǎn)向了別處。

現(xiàn)在,真正的懸念來了……我們需要一個新的敵人。

一個強大得多的敵人。

受傷的黑三姑在森林里爬行。

一塊沾血的紙被埋在樹根下,那是一個消息,一個祈禱。

“大人,第九代冥匠出現(xiàn)了,帶著劍回來了。請您睜眼?!?/p>

隨著太陽升起,一切都已注定。

清晨。

紙坊……戰(zhàn)斗后的那個早晨,紙坊里滿是紙碎片。

這就是下一個場景。

下一章。

現(xiàn)在,只能等待……

血月消散后的第三日,紙坊上空的陰云卻固執(zhí)地沒有散去,沉甸甸地壓在屋檐上,像一塊浸了水的臟棉絮。

陳長生已經(jīng)整整三天沒有合眼,眼眶深陷,布滿血絲,唯獨那雙瞳孔亮得嚇人,仿佛兩簇在黑暗中燃燒的鬼火。

他面前的銅鼎內(nèi),赤紅的銅液翻滾著灼熱的氣泡,鼎壁被燒得通紅,映照出他蒼白而專注的臉。

九具在血月之夜被撕成碎片的紙劍侍殘骸,此刻正在銅液中熔解,那些曾栩栩如生的紙人,如今只化作一縷縷黑煙,在鼎口盤旋不散。

陳長生面無表情,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布包和一個剔透的琉璃瓶。

布包打開,是林小娥那根發(fā)帶燒成的灰燼,細(xì)膩得如同塵埃。

他捻起一撮,緩緩撒入鼎中,灰燼落入銅液的瞬間,“滋啦”一聲,仿佛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緊接著,他拔開琉璃瓶的塞子,一滴殷紅中透著淡金色的血珠滾落瓶口,那是陵月滴落的血。

血珠懸在空中,并未立刻墜下,反而散發(fā)出一種奇異的、帶著冷冽劍意的氣息。

它滴入銅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但整個鼎內(nèi)的銅液卻猛地一震,原本赤紅的液體表面,竟浮現(xiàn)出一層如霜般的銀白色。

陳長生雙手飛快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干澀而沙啞。

他將儲存在魂匣中、那七日不眠不休摹刻下的磅礴劍意,如同一道無形的洪流,悉數(shù)灌入鼎中。

銅液劇烈沸騰,鼎身嗡嗡作響,幾乎要炸裂開來。

終于,隨著他最后一個手印拍在鼎上,所有的異象瞬間平息。

一具全新的、通體呈現(xiàn)出古銅與霜白交織紋路的紙人,緩緩從冷卻的銅液中升起。

這便是他耗盡心血重?zé)挼摹爸骺丶垊κ獭薄?/p>

它比之前的任何一具都要高大,身形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平面。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胸口,那里沒有心臟,而是一塊巴掌大小、由無數(shù)細(xì)密符文構(gòu)成的透明晶片,正是他的心核投影。

此刻,那晶片正隨著陳長生的心跳,一明一暗地閃爍著微光。

這意味著,這具傀儡不僅僅是工具,更是他精神與意志的延伸,能夠接收他最精微的指令,甚至可以根據(jù)戰(zhàn)局進行自主拆解與判斷。

陳長生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紙劍侍冰冷的臉頰,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在對它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她若想走,我不攔。但若我下令撤退,你……便帶她走,無論用什么方法?!?/p>

主控紙劍侍仿佛聽懂了他的話,微微頷首。

它手中那柄由剩余材料煉成的紙劍,劍尖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輕輕一點,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叮”響,像一個沉默而堅定的誓言。

子時,夜最深沉的時刻。

原本沉悶的空氣被驟然撕裂,狂風(fēng)毫無征兆地卷起,吹得紙坊窗欞“嘎吱”作響,仿佛有無數(shù)只手在外面瘋狂拍打。

山脊之上,三道黑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緊接著,又是三道!

它們?nèi)珉x弦之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徑直朝著紙坊俯沖而下。

斷劍門,他們終究還是來了。而且這一次,來的是六名殺手!

月光慘淡,勉強照出他們的模樣。

這六人行動間悄無聲息,身法詭異,半邊身子都呈現(xiàn)出一種非人的紙質(zhì)化,仿佛軀體被墨汁侵染。

他們的手掌心上,都烙印著一道扭曲蠕動的血色真紋——《蝕骨咒》!

這歹毒的咒法能將活人血肉逐步轉(zhuǎn)化為咒紙,極大增強力量與速度,但代價是神智會漸漸被怨念吞噬,最終淪為只知殺戮的行尸走肉。

為首的正是黑三姑。

她一把撕下臉上那張滑稽的福娃面具,露出一張令人不寒而栗的臉。

那張臉早已不成人形,皮膚干癟枯槁,像貼在骨頭上的老樹皮,一道道黑色的咒文如蛆蟲般在皮下蠕動,雙眼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里面燃燒著怨毒的火焰。

“昨夜劍魄擇主,引動天地異象,必是爾等邪術(shù)作祟!”她的聲音嘶啞得如同兩片砂紙在摩擦,“我斷劍門世代守護劍冢,豈容宵小染指!今日,便要掘了那口棺材,焚盡其中的殘魂,還我斷劍門一個清白!”

話音未落,六人已然齊動。

他們身形一晃,竟化作六股翻滾的墨色妖風(fēng),卷起地上的沙石枯葉,繞過了正屋,目標(biāo)明確地?fù)湎虬卜胖啄镜哪情g偏屋。

陳長生站在堂屋門口,臉色冷得像冰。

他早有準(zhǔn)備。

紙坊的每一根梁柱、每一扇門窗上,都貼著一張張寫滿了朱砂名字的黃紙。

那些名字,全是些十惡不赦的死囚。

這便是他倉促間布下的“替命紙陣”,一旦敵人發(fā)動致命攻擊,陣法便會隨機犧牲一道黃紙上的“命”,為他或者他想保護的人擋下一次死劫。

他本想立刻驅(qū)動主控紙劍侍迎敵,以最小的代價將來犯之?dāng)潮M數(shù)斬殺。

然而,一個他最不愿看到的變故發(fā)生了。

“砰!”

偏屋的門被人從里面一腳踹開,木屑紛飛。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驚鴻般掠出,手中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凄美的弧線,主動迎上了那六股墨色妖風(fēng)。

是陵月!

她的劍勢依舊凌厲無匹,每一劍都直指要害,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

但她經(jīng)脈受損未愈,強行運功只會讓傷勢雪上加霜。

斷劍門的六名殺手顯然也看出了她的虛實,配合默契,攻勢如潮,咒力化作的墨色匹練不斷從刁鉆的角度襲來。

不過十招,陵月的左肩便被一道咒力擦過,白色的衣衫瞬間被染紅,鮮血順著手臂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綻開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可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攻勢反而愈發(fā)瘋狂,每一劍都像是要與敵人同歸于盡。

陳長生的瞳孔驟然縮成一個針尖。

他看懂了。

她不是在防守,也不是在進攻。

她是在求死!

她寧可用這種慘烈的方式戰(zhàn)死在這里,也不愿再欠他分毫,不愿再讓自己的命運被他牢牢攥在手里。

他只知道,活下去的代價,或許遠比死亡更加沉重。

而她,正在用行動告訴他,她不愿再支付這代價。

“不準(zhǔn)!”陳長生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低吼。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直靜立在他身后的主控紙劍侍動了。

它沒有絲毫預(yù)兆,整具身體如炮彈般猛然躍出,瞬間跨越十?dāng)?shù)丈的距離,出現(xiàn)在陵月身前。

它手中的紙劍劃破長空,發(fā)出刺耳的尖嘯,竟使出了一招改良版的“萬刃歸宗”!

不再是原先那種覆蓋全場的劍氣爆發(fā),而是將九次斬?fù)舻牧α扛叨葔嚎s,凝聚成三次迅猛無倫的連環(huán)突刺!

這一招,快到了極致,精準(zhǔn)到了極致!

三名殺手在空中轉(zhuǎn)折變向時,身體會出現(xiàn)一個微乎其微的遲滯,而這三次突刺,便不偏不倚地刺向了這三個稍縱即逝的破綻!

“噗!噗!噗!”

三聲悶響,三名殺手被這股無法抵御的巨力擊飛,半邊紙化的身體上裂開了深可見骨的劍痕。

與此同時,庭院的地面突然“轟隆”作響,三塊地磚炸開,三具全新的、氣息稍弱的紙劍侍從地底鉆出!

這是陳長生預(yù)留的后手。

它們甫一出現(xiàn),便悍不畏死地?fù)湎蛄硗馊麣⑹?,并非攻擊,而是以一種自爆般的姿態(tài),死死纏住了他們的雙腿!

“就是現(xiàn)在!”陳長生眼中厲色一閃,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在空中化作一道血色符箓。

“命火倒流!”

他發(fā)動了這門以命換命的禁術(shù),將自身兩成的生命力,強行通過與傀儡之間的精神鏈接,注入到整個紙人軍團之中!

剎那間,所有的紙劍侍身上都亮起了妖異的紅光,力量與速度暴漲。

被纏住雙腿的三名殺手驚駭欲絕,正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那三具紙劍侍的力量大得驚人,如同鐵鑄。

而另一邊,主控紙劍侍已經(jīng)鎖定了其中一名被擊退的殺手,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殘影。

那名殺手只覺眼前一花,喉嚨一涼,所有的聲音和力氣都瞬間被抽空。

他低下頭,只看到一截古銅與霜白交織的劍尖從自己的喉嚨里透了出來,劍上沒有一絲血跡。

一劍穿喉,釘死!

主控紙劍侍手臂一振,將尸體甩飛出去,冰冷的目光掃向剩下五人。

這雷霆萬鈞的絕殺,徹底擊潰了剩下五名殺手的斗志。

他們看著同伴的尸體,又看了看那具宛如殺神的傀儡,終于感到了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黑三姑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尖嘯,怨毒地瞪了陳長生一眼,率先化作黑風(fēng),朝山林深處潰逃而去。

其余四人也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夜色中。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砰……砰……砰……”

隨著敵人的退去,那三具自爆的紙劍侍和另外五具輔助的紙劍侍,身上的紅光盡數(shù)黯淡,再也支撐不住,一具接一具地碎裂開來,最終化為漫天紛飛的紙灰,在凄冷的月光下,如同一場寂靜而悲傷的大雪,緩緩飄落。

陵月跪坐在地,脫力地用斷劍支撐著身體,任由那些紙灰落在她的頭發(fā)上、肩膀上。

她望著這滿院的殘骸,望著那唯一還站立著的主控紙劍侍,眼神空洞,怔然不語。

陳長生踉蹌著走了過去,臉色比紙還要白,那是生命力被強行抽走的后遺癥。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遞到她面前,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石磨過:“它們……替我死了九次。但我不能,讓你也死。”

陵月緩緩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疏離和戒備的眸子,第一次沒有回避他的目光。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針,扎在陳長生心上。

“你明明可以不管我的?!?/p>

陳長生聞言,忽然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冷笑:“我是個怕死的人,膽小鬼。但比起死,我更怕……以后逢年過節(jié),沒人給我燒紙錢?!?/p>

這是個殘酷又黑暗的玩笑,但幽默中藏著真相。

遠處,山林深處。

黑三姑拖著重傷的殘軀,在崎嶇的林地間瘋狂爬行。

她找到一棵根系虬結(jié)的古樹,用僅剩的一只手刨開樹根下的泥土,顫抖著將一枚從懷中取出的、沾染了她心口血的紙片,小心翼翼地埋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她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癱倒在地,嘴唇翕動,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對著那片土地低語:

“大人……第九代冥匠……已現(xiàn)……攜劍同歸……”

她頓了頓,用盡最后一絲氣力,發(fā)出一聲虔誠而狂熱的呼喚。

“請您……睜眼。”

上一章 第15章 紙棺流血那晚,劍說我該活著 扎紙匠:我扎的紙人能成神最新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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