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融化的墨汁，慢慢暈染開。兩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影子被路燈拉得又細(xì)又長，偶爾交疊在一起。Billkin正低頭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忽然臉頰一暖，像被落了片帶著溫度的云。

他猛地頓住，轉(zhuǎn)頭時，撞進(jìn)PP亮晶晶的眼睛里。對方的耳尖紅得快要滴血，剛踮起的腳尖還沒完全落下，聲音帶著點發(fā)顫的勇氣：“我喜歡你，雖然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但我感覺我就是喜歡你。”

風(fēng)好像一下子停了，路邊的樹葉不響了，連遠(yuǎn)處的犬吠都淡了下去。Billkin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fā)燙，從被親到的地方一路燒到耳根。他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手里攥著的、準(zhǔn)備送給PP的那串糖葫蘆，山楂的紅亮得晃眼。

“你……”他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點結(jié)巴，“你再說一遍？”

PP抿了抿唇，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又重復(fù)了一遍，聲音比剛才穩(wěn)了些：“我說，我喜歡你?！闭f完，她像是怕被拒絕似的，往后縮了縮，眼神卻沒移開，牢牢地望著他。

Billkin忽然笑了，笑得有點傻氣，他往前湊了湊，把糖葫蘆往PP手里一塞，然后輕輕回抱住她，下巴抵在他發(fā)頂，聲音悶在頭發(fā)里，卻清晰得很：“我也是。”

路邊的樹葉在晚風(fēng)里輕輕搖晃，篩下斑駁的月光，像撒了一地碎銀。Billkin的指尖還帶著剛才拎東西的溫度，輕輕扣住PP的后頸，呼吸交纏間，能聞到他發(fā)間淡淡的皂角香。

PP微微踮腳，睫毛在月光下投出淺淺的影，落在Billkin的手背上，像蝴蝶停了停又振翅飛開。唇瓣相觸時，帶著點晚風(fēng)的涼，又藏著藏不住的燙，比枝頭掛著的月亮還要軟。

不遠(yuǎn)處的路燈忽明了一下，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又慢慢疊在一起。Billkin抬手?jǐn)n了攏PP被風(fēng)吹亂的衣領(lǐng)，指腹蹭過他發(fā)燙的耳垂，聲音低得像怕驚擾了月光：“咱們回去吧，這里風(fēng)涼?！?/p>

PP沒說話，只是往他懷里靠得更緊些，鼻尖蹭過他的鎖骨，帶著點耍賴的黏糊。月光順著兩人交握的手指往下淌，把路盡頭的石板路都染得發(fā)亮，像是在悄悄記下這個被晚風(fēng)吻過的瞬間。

在寺廟里的老僧人坐在禪房的蒲團(tuán)上，手里捻著念珠，目光落在窗臺上那盆快開的曇花上。香爐里的檀香慢悠悠地飄著煙，在月光里畫出細(xì)細(xì)的線。

他聽見院外隱約傳來的笑鬧聲，嘴角彎了彎，拿起旁邊的小水壺給曇花澆了點水。“年輕真好啊，”他輕聲自語，指尖拂過花瓣，“這花啊，也該等不及要開了?！?/p>

不多時，曇花的花苞果然微微顫了顫，外層的花瓣悄悄展開一角，像在偷看外面的熱鬧。老僧人放下水壺，重新閉上眼捻起念珠，禪房里只有珠子碰撞的輕響，和院外的歡笑聲融在一起，倒也格外和諧。

等外面的腳步聲漸遠(yuǎn)，他才睜開眼看向那盆曇花，此時花瓣已完全舒展，雪白的花盤映著月光，像浮在半空的小月亮?！伴_得正好，”他笑著點頭，“跟院里那倆孩子似的，藏不住的歡喜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