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馬司好大的官威?!?/p>
如意輕聲說道。
趙婷玉心頭一緊,如意這是真動了氣。
她疾步上前:“叫你們統(tǒng)領(lǐng)出來答話?!?/p>
“諸位是哪家官眷?官差辦案,還請避讓?!?/p>
親兵見二人衣著華貴,隨從眾多,語氣還算克制。
趙婷玉柳眉倒豎:“聽不懂話么?叫你們統(tǒng)領(lǐng)過來!”
“我就是統(tǒng)領(lǐng)?!?/p>
馮英策馬出列,口中問著“你們的家族徽章呢?”
眼睛卻看著那些流民,滿腦子都是這么多的流民該如何處置。
“不對呀,”
趙如意抱臂而立,眼尾微挑,“五城兵馬司統(tǒng)領(lǐng)不是趙懷德么?你又是哪根蔥?”
“放肆!”
“馮爺就是咱們兵馬司的頭!”
一旁副手厲聲喝道,“瞧你們形跡可疑,怕是敵國細(xì)作——統(tǒng)統(tǒng)帶回去細(xì)審!”
馮英望著越聚越多的流民,心頭煩亂不堪,當(dāng)即拔轉(zhuǎn)馬頭欲走。
趙婷玉正要亮明身份,如意卻輕抬素手將她攔住。
“請神容易送神難?!比缫獯浇俏P,眼中卻凝著冷意,“諸位可想清楚了?”
“馮爺,這小娘子說話帶刺……”
“綁了?!瘪T英騎在馬上,頭也不回地?fù)P手,“帶走?!?/p>
丞相馮源趕到五城兵馬司時,馮英已直挺挺跪了兩個時辰。
趙懷德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額上的汗擦了一遍又一遍。
馮英是馮相的親侄子,在兵馬司任副職,本是等著趙懷德今年稱病退下,便順理成章接任統(tǒng)領(lǐng)。
這已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事,趙懷德也早已放權(quán)。
恰巧今日他來衙門點卯,才到門口就撞見馮英押人回來,定睛一看,魂飛魄散!
我的祖宗!你怎么把如意公主和婷玉郡主給綁來了!
照理說,馮英進(jìn)宮時應(yīng)當(dāng)見過兩位貴人。
趙懷德轉(zhuǎn)念一想:
宮中的麗妃娘娘是馮相的嫡長女,前些日子,她所出的八公主,正是被如意公主一手安排,遠(yuǎn)嫁去了代國。
馮英此舉,怕是存心報復(fù)。
可就算要報復(fù),套個麻袋嚇唬嚇唬也是大不敬啊!
這般明目張膽地押回衙門……這不是要了他趙懷德的老命嗎!
他一面急命人去請馮相,一面撲通跪倒:
“臣趙懷德,不知公主千歲、郡主娘娘駕到,有失遠(yuǎn)迎,死罪!死罪!”
馮英此時才正眼看向二人,待看清面容,驚得一身冷汗透衣而出。
可隨即轉(zhuǎn)念,叔父是當(dāng)朝丞相,堂姐是宮中寵妃,自己又何須畏懼?
如意將他神色變幻盡收眼底,見他非但無悔意,反露倨傲之態(tài),心中不由冷笑。
她竟不等人解縛,綁著雙手,徑直朝衙門內(nèi)走去。
地上黑壓壓跪了一片,無一人敢攔。
“馮相日理萬機(jī),今日怎么得空來這兵馬司了?”
如意端坐堂前,雙手仍縛著繩索,語氣平靜。
馮相拱手:“公主千歲,老臣也正想問,您怎會在此處?”
“馮老賊!”趙婷玉搶白道,
“這話該問你那好侄兒!我們好好在街上走著,他竟將我們綁來此處。”
她心中憤懣,麗妃在宮中那般囂張,還不是仗著有這個當(dāng)丞相的爹!
“誤會,都是誤會?!瘪T相神色不變,“馮英,還不快為公主、郡主松綁?!?/p>
馮英剛要起身,一只腳便重重踏在他背上。
“公主未叫起。”毛尖冷聲道,“老實跪著?!?/p>
“你!”馮英被這一踩,臉上漲得通紅,抬頭望向馮相,“叔父!”
這時,門口傳來甲胄之聲,緊接著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反了天了,皇家公主都敢綁!”
“八皇叔!”如意驚呼一聲,像受驚的雀兒般撲了過去,“八皇叔,救命??!”
“皇侄女,這是怎么回事?誰敢綁你?”八王爺沉聲問道,目光如電掃過全場。
如意低眸垂淚,只輕輕啜泣,卻不言語。
毛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叔在上,可要為我家公主討個公道??!“
”公主與婷玉郡主在街上走得好好的,不巧撞上了馮統(tǒng)領(lǐng)巡街?!?/p>
“公主急忙閃避,可這馮統(tǒng)領(lǐng)見公主生得貌美,竟、竟……”
“竟要強(qiáng)搶!”趙婷玉的婢女壓枝立即接話,“不但要搶公主,還要搶我家郡主做妾!”
“皇叔,公主可是皇上親口許給謝小公爺?shù)陌??!?/p>
毛尖叩首泣訴,“公主羞憤至極,方才……方才都要尋死呢!”
“我也沒臉活了!堂堂郡主,竟要被人搶去做妾!”
趙婷玉話音未落,已是嚎啕一聲,作勢便要向一旁的梁柱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