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翔笑了笑，默認把話題換了。

冰也破了，該開始練習了。

演播廳的空調風帶著點涼意，吹得舞臺側邊懸掛的彩帶輕輕晃。

姜珺寶把溫水杯貼在臉頰旁焐了焐，視線又落回攤在膝蓋上的歌單，指尖無意識地在“青春紀念冊”的標題旁畫圈。

剛才和嚴浩翔順完第三遍副歌，氣息還沒完全平復，她看著對方低頭標注分part的側影，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姜珺寶你說咱們倆唱這歌，會不會像‘跨代組合’？

嚴浩翔手里的筆頓了一下，抬頭時正好撞進她帶著笑意的眼睛——姜珺寶的眼型偏圓，眼尾卻微微上挑，笑起來時眼波流轉，連帶著鼻尖都泛著點粉，明明是調侃的話，卻沒半點真糾結的樣子。

嚴浩翔怎么說？

他把筆擱在歌單上，身體微微轉向她，擺出認真傾聽的姿態(tài)。

姜珺寶你想啊。

姜珺寶把水杯放在兩人中間的小桌板上，指尖點了點自己，又點了點他。

姜珺寶你是04年的，唱這歌是‘正青春’；我這92年的，唱起來像翻老相冊，跟‘青春方程式’的主題都快不兼容了。

她說著故意夸張地嘆了口氣，長睫毛撲閃兩下，眼尾那點明艷的弧度卻沒壓下去，倒像在跟他玩一個小玩笑。

但嚴浩翔的眉頭卻輕輕蹙了一下，不是嚴肅，是帶著點急著反駁的認真。

他先伸手把她剛才被風吹亂的一縷碎發(fā)撥到耳后——動作很輕，指尖幾乎沒碰到皮膚，做完就立刻收回手，耳尖先泛了點紅，才開口。

嚴浩翔姐，你這話說得不對。

這聲“姐”喊得自然，倒讓姜珺寶愣了愣。她原本以為他會直接反駁，沒想到是先帶了點親近的稱呼。

還沒等她反應，就見嚴浩翔拿起手機，手指快速劃著屏幕，幾秒后把屏幕轉向她。

嚴浩翔你看這個。

屏幕上是她在創(chuàng)造營跳愛你的視頻。

鏡頭掃到她時，她正好對著臺下笑，眼睛亮得像盛著星光。

姜珺寶哎喲，你怎么還存著這個？我現(xiàn)在看都覺得有點羞恥！

說著伸手想去按暫停，指腹剛碰到屏幕，就不小心蹭到了嚴浩翔的指尖。

兩人都愣了一下，像被靜電電到似的同時縮手。

嚴浩翔耳尖“唰”地紅了，卻強裝鎮(zhèn)定清了清嗓子，把手機往她那邊又推了推。

嚴浩翔羞恥什么啊，我每次練舞累了就看這個——你當時轉身比心那下，我還跟著學了…

聲音越來越小。

阿西，怎么就暴露了！

姜珺寶合著你存我視頻是為了學動作？

關注點應該是這嗎？姐！

嚴浩翔不是！

嚴浩翔急著反駁，身子往前傾了點，胳膊肘不小心碰到她放在桌板上的水杯，他趕緊伸手扶住，指尖碰到她握著杯柄的手，這次沒立刻縮回去，反而輕輕按了按杯壁，像在確認穩(wěn)不穩(wěn)，聲音卻低了點，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心動。

嚴浩翔主要是……看你跳的時候，覺得特別有勁兒，不管看多少遍，都覺得心跳變快。

姜珺寶的笑頓在臉上。

她抬頭看他，正好撞見他眼神——他沒看屏幕，正盯著她的手，睫毛顫了兩下，才慢慢抬眼，眼神里沒了剛才的急，反而帶了點直白的慌亂，像藏在口袋里的糖被發(fā)現(xiàn)了似的。

這小孩關注過她？

他比柯宇還小點，嗯，那應該又是一個看著她戲長大的孩子哈哈。

她故意板起臉，卻沒抽回手，反而晃了晃水杯。

姜珺寶哦？那你說說，是我跳得讓你心跳快，還是這歌讓你心跳快？

嚴浩翔被她問得噎了一下，臉也開始泛紅，卻沒回避，摸了摸她剛才劃過行屏幕。

嚴浩翔那肯定是歌啊！……當然還有……

越說越小聲。最后直接是噤聲了。

嚴浩翔反正剛才你說自己‘不兼容’，我就想把這個給你看——你連幾年前的舞臺都這么有活力，現(xiàn)在哼歌時眼睛亮得像小太陽，怎么會和青春不搭？

姜珺寶確認了。

這孩子有些悶騷，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