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的清涼驅散了沙漠的灼烤,白珠悅靠在一棵粗壯的棕櫚樹下,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湖面泛著平靜的波光,岸邊的草叢里偶爾傳來蟲鳴,一切都顯得祥和安寧,卻讓她不敢有絲毫放松。
越是看似安全的地方,越可能藏著不為人知的陷阱。
她首先要確認的,是這里的水源是否安全。
白珠悅從背包里翻出一塊壓縮餅干,掰下一小塊扔進湖水里。餅干在水面漂浮了片刻,沒有出現(xiàn)冒泡、溶解速度異常等詭異現(xiàn)象,周圍的水面也依舊清澈,沒有任何異物浮現(xiàn)。
她又等了大約十分鐘,觀察著餅干周圍的動靜,確認沒有異常后,才小心翼翼地用空水瓶裝了半瓶水,擰緊蓋子放在一旁。暫時不喝,但至少有了儲備。
接下來,她需要尋找“綠洲之眼”。規(guī)則說這是主線任務的關鍵,可眼前的綠洲看起來渾然一體,哪里才是所謂的“眼”?
她沿著湖岸緩緩行走,仔細觀察著每一處細節(jié)。岸邊的石頭、叢生的灌木、傾斜的樹干……都被她一一納入視線。
就在走到綠洲邊緣,靠近沙漠的交界處時,她發(fā)現(xiàn)了一處異常。
那里的草叢比其他地方更茂密,撥開草葉,露出一塊半埋在土里的石碑。石碑通體黝黑,上面刻著一些模糊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無法辨認。但在石碑頂端,鑲嵌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透明晶石,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奇異的光芒,仿佛能吸附周圍的光線。
“這是……”白珠悅心頭一動。
這顆晶石的位置恰好在綠洲的中心延長線上,像是整個綠洲的“心臟”。難道這就是“綠洲之眼”?
她剛想伸手去觸碰石碑,腦海里突然閃過規(guī)則的第二條:“日落之后,不可抬頭直視月亮?!?/p>
現(xiàn)在雖然是白天,但這顆晶石的光澤太過詭異,會不會和“月亮”存在某種聯(lián)系?
白珠悅的手停在半空,理智壓過了沖動。她沒有貿然觸碰,只是用手機(雖然無法通訊,但相機功能還能使用)拍下石碑和晶石的樣子,打算先記錄下來,等觀察清楚再說。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叮鈴”聲從遠處傳來,像是鈴鐺被風吹動。
白珠悅立刻屏住呼吸,循聲望去。
只見沙漠邊緣的沙丘后,緩緩走出一隊商隊。領頭的是一個戴著頭巾的老者,身后跟著幾頭駱駝,駱駝背上馱著鼓鼓囊囊的行囊,每頭駱駝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個小小的銅鈴,正是那“叮鈴”聲的來源。
規(guī)則第四條:“遇到戴著駝鈴的商隊,可交易,但不可接受他們贈予的黑色布料?!?/p>
他們來了。
白珠悅沒有主動上前,而是躲在一棵大樹后,觀察著商隊的動向。商隊的人看起來和普通的沙漠商人沒什么區(qū)別,皮膚黝黑,穿著厚重的長袍,步伐緩慢而沉穩(wěn)。
領頭的老者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停下腳步,朝著她藏身的方向揚了揚手,用一種略顯沙啞的聲音喊道:“遠方的旅人,需要些什么嗎?我們有干凈的水、食物,還有能抵擋風沙的布料?!?/p>
白珠悅猶豫了一下,從樹后走了出來。她的水壺里還有儲備,但食物所剩不多,或許可以交易一些。
“我需要食物?!彼呱锨?,聲音平靜,“用這個換?!彼龔谋嘲锬贸鲆粔K備用的打火石——這是在安全區(qū)休整時帶在身上的,或許能派上用場。
老者看到打火石,眼睛亮了一下,點了點頭:“可以?!彼麖男心依锬贸鲆恍〈骘?,遞給白珠悅。
白珠悅接過面餅,確認沒有問題后,將打火石遞了過去。交易很順利。
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老者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塊折疊起來的黑色布料,遞向她:“這片沙漠夜晚很冷,這個送你,算是見面禮。”
黑色布料。
白珠悅的目光一凜,立刻后退一步,避開了老者的手,語氣堅決:“不必了,謝謝?!?/p>
老者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深處似乎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收回了黑色布料,沒再說什么,只是揮了揮手,帶著商隊繼續(xù)向前走去,駝鈴聲漸漸遠去。
直到商隊的身影消失在沙丘后,白珠悅才松了口氣,后背已經滲出一層冷汗。
規(guī)則的陷阱,果然無處不在。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面餅,又望了望那塊鑲嵌著晶石的石碑,心里更加確定,這片綠洲絕不是單純的“休息區(qū)”。
日落之后的月亮,不能直視;商隊的黑色布料,不能接受;而“綠洲之眼”的秘密,還需要進一步探索。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陽漸漸西斜,沙漠的溫度開始下降,綠洲里的光線也變得柔和起來。
白珠悅找了一個靠近石碑、視野開闊的位置,清理出一片空地,準備迎接沙漠的夜晚。她知道,真正的考驗,或許才剛剛開始。
龍國的屏幕前,觀眾們的心情也隨著日落臨近而緊張起來。
“還好珠悅沒接那個黑色布料!差點就踩坑了!”
“日落之后不能看月亮,晚上肯定有事兒!”
“那個石碑上的晶石到底是什么?難道就是綠洲之眼?”
“白衣悅快看,珠珠找好地方過夜了,希望今晚能平安度過……”
白衣悅的視線緊緊鎖在屏幕上,看著白珠悅用石塊壘起簡單的屏障,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她默默在評論區(qū)打下一行字:“晚上別出門,無論聽到什么都別抬頭?!?/p>
屏幕里的白珠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頭望了一眼漸暗的天空,然后拿出睡袋,安靜地靠在石碑旁,閉上了眼睛,卻沒有真正睡著,耳朵始終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夜幕,即將降臨。綠洲里的規(guī)則暗流,正悄然涌動。
夕陽的最后一縷余暉沒入地平線,天空被墨色浸染,幾顆疏星悄然亮起。沙漠的夜晚來得猝不及防,涼意順著風的縫隙鉆進綠洲,與白日的燥熱形成鮮明對比。
白珠悅裹緊了身上的外套,靠在石碑旁,眼睛微瞇,卻始終保持著警惕。她能清晰地聽到風穿過樹葉的沙沙聲,湖水拍打岸邊的輕響,還有遠處沙漠里偶爾傳來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的低鳴。
一切都顯得正常,卻又處處透著詭異的安靜。
月亮升起來了。
起初只是一彎細細的銀鉤,掛在墨藍色的天幕上,光線柔和,并不刺眼。白珠悅下意識地想抬頭多看一眼,腦海里卻猛地響起規(guī)則第二條——“日落之后,不可抬頭直視月亮?!?/p>
她瞬間收回目光,強迫自己低下頭,視線落在腳邊的草葉上。
可就在她低頭的瞬間,耳邊似乎傳來了一陣極輕的低語。
那聲音像是無數(shù)根細針,鉆進耳朵里,又輕又癢,卻聽不真切具體的內容,像是有人在耳邊呢喃,又像是風卷著沙粒摩擦出的異響。
“……看我呀……”
“……抬頭看看……”
“……多美啊……”
斷斷續(xù)續(xù)的音節(jié)纏繞著,帶著一種奇異的誘惑力,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正試圖抬起她的下巴。
白珠悅咬緊牙關,手指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保持清醒。她知道,這一定是規(guī)則的陷阱。一旦抬頭,后果不堪設想。
龍國的屏幕前,彈幕幾乎要刷爆。
“別抬頭!珠悅千萬別抬頭!”
“那是什么聲音?好詭異!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肯定是月亮搞的鬼!規(guī)則果然沒騙人!”
“她在發(fā)抖!是不是快撐不住了?”
“白衣悅快想想辦法!有沒有什么能提醒她的?”
白衣悅的手指死死攥著衣角,指節(jié)泛白。她看著屏幕里白珠悅緊繃的側臉,聽著那若有似無的低語,心都揪成了一團。她想大喊,想穿過屏幕捂住妹妹的耳朵,可只能眼睜睜看著,只能在評論區(qū)瘋狂刷屏:“別看!捂住耳朵!想想別的事情!”
屏幕里的白珠悅似乎真的接收到了這份焦急,她猛地抬手,用外套的袖子緊緊捂住耳朵,將那些詭異的低語隔絕在外。同時,她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里回想母親做的糖醋排骨的味道,回想姐姐小時候替她背黑鍋時氣鼓鼓的樣子,回想那些溫暖而真實的片段——用熟悉的記憶,對抗眼前的詭異。
漸漸地,耳邊的低語似乎減弱了些。
可新的異動又出現(xiàn)了。
湖面開始泛起不尋常的漣漪,明明沒有風,水波卻一圈圈擴散開來,越來越大,甚至發(fā)出了細微的“咕嘟”聲,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水底鉆出來。
白珠悅沒有睜眼,卻能感覺到周圍空氣的變化——那股濕潤的草木清香里,夾雜進了一絲淡淡的腥氣。
她屏住呼吸,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突然,“嘩啦”一聲水響,似乎有什么重物從水里探了出來,帶著濕漉漉的寒氣,朝著她的方向靠近。
腳步聲踩在草地上,發(fā)出“沙沙”的輕響,很慢,卻一步一步,清晰地逼近。
白珠悅的心跳幾乎要沖破喉嚨,她能感覺到那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冰冷、黏膩,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她依舊沒有睜眼,也沒有抬頭,只是將身體縮得更緊了些,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石碑——這是她目前能找到的唯一依靠。
那腳步聲在她面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腥氣更濃了。
緊接著,一只冰涼的、濕漉漉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
屏幕前的觀眾發(fā)出一陣驚呼,白衣悅更是猛地站起身,臉色蒼白如紙。
白珠悅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尖叫出聲。那只手的觸感真實得可怕,冰冷的寒意順著肩膀蔓延全身,讓她牙齒都開始打顫。
但她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沒發(fā)出一點聲音,也沒有抬頭,更沒有去看那只手的主人。
規(guī)則里沒有說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辦,但她知道,任何多余的反應都可能觸發(fā)新的危險。不看,不動,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時間仿佛凝固了。
那只手在她肩膀上停留了很久,久到白珠悅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突然被猛地抽回。
緊接著,是“嘩啦”一聲水響,那道帶著腥氣的身影似乎又退回了湖里,湖面的漣漪漸漸平息,周圍再次恢復了寂靜,只剩下風聲和水聲。
白珠悅依舊保持著捂耳閉眼的姿勢,過了足足有十分鐘,才敢緩緩松開手,睜開一條縫,小心翼翼地看向湖面。
湖面平靜無波,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她又看向自己的肩膀,外套上沒有任何水漬或痕跡,仿佛那只冰冷的手從未出現(xiàn)過。
可后背的冷汗,指尖的顫抖,都在告訴她,剛才的危險真實存在。
她長長地、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嚇死我了……剛才那是什么東西?”
“水里的怪物?還好珠悅沒動!”
“我的天,這夜晚也太恐怖了!比沙漠白天嚇人多了!”
“她撐過來了!又撐過一關!”
彈幕里一片劫后余生的慶幸,白衣悅也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眼眶微微發(fā)紅。剛才那短短幾分鐘,仿佛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白珠悅靠在石碑上,緩了很久,才終于找回一點力氣。她不敢再放松警惕,只是換了個姿勢,背依舊貼著石碑,眼睛盯著湖面的方向,保持著隨時能應對危險的狀態(tài)。
月亮依舊掛在天上,只是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又圓又亮,銀輝灑滿綠洲,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白珠悅始終沒有抬頭。
她知道,這個夜晚還很長,危險或許還在暗處窺伺。她必須撐到天亮,撐到72小時結束。
夜色深沉,綠洲里的禁忌與低語,還未停歇。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白珠悅終于熬過了綠洲的第一個夜晚。露水打濕了她的外套,身體因長時間緊繃而酸痛,但至少,她還活著。湖面恢復了平靜,那道詭異的身影沒有再出現(xiàn),只是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她正準備起身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視線卻無意間掃過沙漠邊緣——那里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個穿藍色連衣裙的女生。
她依舊是那副蒼白而平靜的模樣,靜靜地站在沙丘頂端,目光直直地落在白珠悅身上,仿佛已經在那里站了很久。
白珠悅心頭一緊,下意識地警惕起來。這個神秘的女生再次出現(xiàn),又會帶來什么?
沒等她開口,對方先說話了,聲音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真慢。”
話音剛落,她輕輕“哼”了一聲,那聲氣音里似乎藏著某種不屑。
白珠悅皺眉:“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藍衣女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抬眼望向虛空,像是在對某個無形的存在說話,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規(guī)則怪談?也配跟我講條件?”
她的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穿透一切的力量。白珠悅甚至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為這句話而微微震顫了一下。
緊接著,那個冰冷的機械音突兀地在白珠悅腦海中響起,卻不再是發(fā)布規(guī)則的平穩(wěn)語調,反而帶著一絲極其細微的紊亂:【警告!檢測到……未知干擾……任務場景……正在強制變更……】
機械音斷斷續(xù)續(xù),像是信號受到了強烈干擾,最后幾個字幾乎變得模糊不清。
白珠悅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見藍衣女生抬起手,對著虛空輕輕一點。
剎那間,周圍的景象再次天旋地轉!
綠洲的草木、湖泊、石碑……所有的一切都在飛速褪色、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茫的白。灼熱的空氣瞬間被刺骨的寒冷取代,風裹挾著雪花,狠狠砸在臉上,帶來針扎般的痛感。
等她穩(wěn)住身形時,腳下已是厚厚的積雪,四周是連綿起伏的雪山,冰峰直插云霄,寒風呼嘯著掠過耳畔,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
場景……真的被改了?!
白珠悅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個藍衣女生,竟然能直接修改規(guī)則怪談的任務場景?她到底是什么存在?
“你……”
她剛想說什么,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猛地回頭,藍衣女生不知何時已經瞬移到了她身后,距離近得能看清她眼瞳里自己的倒影。
不等白珠悅后退,對方伸出手,輕輕牽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很涼,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感。白珠悅渾身一僵,想掙脫,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力氣不大,自己卻怎么也動不了。
“走了?!彼{衣女生低聲說,話音未落,周圍的風雪再次扭曲、旋轉。
這一次的傳送更快,幾乎是瞬間完成。當白珠悅再次站穩(wěn)時,她們已經身處一個相對避風的山坳里。
藍衣女生松開了她的手,抬手一揮,幾件厚厚的羽絨服、圍巾、手套憑空出現(xiàn)在雪地上,顯然是為了抵御這雪山的嚴寒。
她做完這一切,依舊沒有看白珠悅,也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著遠處的冰峰。
白珠悅看著那些防寒衣物,又看了看藍衣女生,心頭的疑惑更重了。這個女生處處透著詭異,卻又一次次幫她脫離險境,甚至能掌控規(guī)則怪談的場景,她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這時,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
藍衣女生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像是融化的冰雕,化作一道淡藍色的光流,緩緩涌入白珠悅的身體里。
白珠悅只覺得眉心一熱,仿佛有什么東西融入了自己的意識,卻又說不清楚具體是什么,既不難受,也沒有被掌控的感覺,只是多了一種莫名的“聯(lián)系”。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向眉心,那里平平無奇,卻仿佛烙印了某種印記。
而此時,龍國的屏幕前,觀眾們早已炸開了鍋,彈幕如同瀑布般滾動:
“我知道了!我知道這個女生是誰了!”
“是不是和珠悅的能力有關?之前她的磁力、重力能力消失又恢復,這個女生出現(xiàn)后能力波動更大了!”
“你們還記得珠悅剛覺醒能力時的樣子嗎?她當時說過感覺體內有股陌生的力量在涌動!”
“難道……她是珠悅能力的具象化?或者是潛藏在她體內的另一種意識?”
“對!肯定是這樣!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她們長得一樣,為什么她能修改規(guī)則——因為她和珠悅本就是一體的!”
“難怪她一直幫珠悅,還對規(guī)則怪談那么不屑,原來她是從珠悅體內誕生的力量化身!”
“這也太神奇了吧!相當于珠悅多了個隱藏外掛?”
觀眾們的猜測越來越清晰,許多之前被忽略的細節(jié)此刻串聯(lián)起來,指向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這個藍衣女生,很可能與白珠悅自身的能力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甚至可能是她潛能的某種具象化存在。
白珠悅看著自己的手心,感受著體內那股若有似無的聯(lián)系,又望向周圍蒼茫的雪山,眼神復雜。
不管這個藍衣女生是誰,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徹底超出了規(guī)則怪談的掌控。
新的場景是雪山,規(guī)則尚未可知,但她知道,接下來的路,或許會比之前更加離奇。而那個潛藏在她體內的藍衣者,究竟是助力,還是另一個謎團的開始?
寒風卷著雪花掠過山坳,將她的思緒吹得紛亂。白珠悅深吸一口氣,拿起地上的羽絨服穿上,厚重的衣物隔絕了寒意,也讓她混亂的心緒稍稍安定。
無論如何,她都要繼續(xù)走下去。
雪山的考驗,已經拉開序幕。
雪山的風遠比沙漠的熱浪更具穿透力,即使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白珠悅依舊能感覺到那股寒意順著領口、袖口往里鉆。她踩著沒過腳踝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山坳附近探索,試圖找到一些能辨別方向的標記。
體內那道與藍衣女生的聯(lián)系很微妙,不刻意去感知時幾乎不存在,可當她集中精神,又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藍色影子在意識深處安靜地待著,不發(fā)出任何動靜,也不干擾她的思緒。
這種感覺很奇特,卻意外地沒有帶來恐慌,反而讓她在這片陌生的冰雪世界里,多了一絲莫名的底氣。
她沿著山坳邊緣往前走,腳下的積雪被踩得“咯吱”作響,在寂靜的雪嶺中顯得格外清晰。遠處的冰峰反射著初升朝陽的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空氣冷冽而清新,帶著雪特有的干凈氣息。
就在這時,前方的雪坡后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積雪被碾壓的“簌簌”聲。
白珠悅立刻停下腳步,屏住呼吸,躲到一塊巨大的冰巖后,只露出半只眼睛警惕地望去。
一頭體型龐大的北極熊出現(xiàn)在視野里。
它通體雪白,與周圍的冰雪幾乎融為一體,只有那雙黑色的眼睛格外顯眼,正低著頭,似乎在嗅探著什么。北極熊的體型壯碩,每一步都讓地面微微震動,顯然是這片雪山里的頂級掠食者。
白珠悅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在這種極端環(huán)境下遇到北極熊,無疑是極大的危險。她握緊了口袋里僅存的一把多功能軍刀(從綠洲帶過來的物資),全身肌肉緊繃,做好了隨時應對襲擊的準備。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那頭北極熊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黑色的眼睛精準地望向白珠悅藏身的方向。
四目相對的瞬間,白珠悅甚至能看到它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
沒錯,是驚慌,就像受驚的兔子看到了獵人。
沒等白珠悅反應過來,那頭體型龐大的北極熊突然像是被什么東西嚇到了一樣,猛地轉過身,龐大的身軀在雪地上笨拙地扭動了幾下,然后頭也不回地朝著雪坡另一側狂奔而去,速度快得與它的體型極不相稱。
它甚至還刻意壓低了身體,像是在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慌不擇路地鉆進了雪坡后的一處巖縫里,用積雪和石塊將自己擋得嚴嚴實實,仿佛生怕被發(fā)現(xiàn)。
整個過程快得像一場幻覺。
一頭處于食物鏈頂端的北極熊,看到她之后,不僅沒有發(fā)起攻擊,反而嚇得落荒而逃,還特意躲了起來?
白珠悅愣在原地,手里的軍刀差點掉在地上。
這太詭異了。
是這頭北極熊有問題?還是這片雪山有什么特殊的規(guī)則,讓頂級掠食者也會恐懼?或者……是因為體內那個藍衣女生的存在?
她下意識地感知了一下體內的藍色影子,對方依舊安靜地待著,沒有任何反應。
龍國的屏幕前,觀眾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剛才那是北極熊吧?它跑什么?”
“我沒看錯吧?它好像看到珠悅就嚇傻了,還特意躲起來了?”
“這反轉也太離譜了!說好的雪山猛獸呢?怎么跟個受氣包似的?”
“難道是珠悅體內那個藍衣大佬的威懾力?連北極熊都怕她?”
“肯定是!你想啊,她連規(guī)則怪談都能改,嚇退一頭熊算什么?”
“哈哈哈這北極熊也太慫了,假裝沒看見然后趕緊躲起來,像極了上課偷偷玩手機被老師抓包的我!”
“雖然很離譜,但好像……安全了?至少暫時不用擔心被熊攻擊了?”
觀眾們的議論五花八門,但大多傾向于認為,這頭北極熊的異常反應,與潛藏在白珠悅體內的藍衣女生有關。
白珠悅定了定神,慢慢從冰巖后走出來,小心翼翼地朝著北極熊躲藏的巖縫方向看了一眼。那里靜悄悄的,只有幾塊松動的積雪從巖縫邊緣滑落,顯然對方是鐵了心要“假裝沒看見”。
她沒有上前探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對方沒有威脅,她也沒必要去驚動。
只是,這頭北極熊的反應,讓她更加確定,這片雪山絕不簡單。連最兇猛的動物都表現(xiàn)出異常的恐懼,說明這里存在著比猛獸更可怕的東西。
她看了一眼天色,朝陽已經升起很高,雪嶺上的能見度很好。她決定趁著白天,盡快找到相對安全的落腳點,弄清楚這片雪山的規(guī)則。
她轉身朝著與北極熊逃跑相反的方向走去,腳步比之前更加謹慎。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她在一處背風的冰洞前停下了腳步。冰洞不深,但足夠遮風擋雪,洞口覆蓋著厚厚的冰層,看起來相對安全。
就在她準備走進冰洞查看時,眼角的余光瞥見冰洞邊緣的積雪上,似乎有一行模糊的腳印。
那腳印很小,不像是大型動物留下的,倒像是……人類的?
白珠悅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這片雪山,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人?
冰洞邊緣的細小腳印讓白珠悅心頭一緊,她蹲下身仔細查看,腳印淺而凌亂,似乎是匆忙間留下的,邊緣已經被風吹起的積雪覆蓋了一小半,看樣子留下的時間不算太久。
是之前的參與者?還是……這片雪山里的其他“存在”?
她正思索著,那個冰冷的機械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只是這一次,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滯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仿佛剛剛經歷過什么,還沒緩過勁來:
【規(guī)則怪談世界——雪山模式?!?/p>
【當前場景:冰封雪域?!?/p>
【主線任務:找到“冰之心”,存活48小時?!?/p>
【基礎規(guī)則:】
【1. 不可在暴風雪來臨時停留在開闊地帶。】
【2. 若遇到結冰的湖面,不可踩踏?!?/p>
【3. 聽到冰層下傳來敲擊聲時,需立刻遠離?!?/p>
【4. 夜晚不可在冰洞內點燃超過兩根的火把?!?/p>
【任務失敗懲罰:抹殺?!?/p>
機械音說完,便匆匆消失了,連帶著之前那種無處不在的監(jiān)視感,似乎都減弱了幾分。
白珠悅挑了挑眉。
這次的規(guī)則發(fā)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倉促,甚至帶著點“敷衍”的意味,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威嚴和冰冷。
而龍國的屏幕前,觀眾們早已被這“虛弱”的機械音逗樂了,彈幕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哈哈哈哈這規(guī)則怪談的聲音怎么回事?聽起來像被打了一頓似的,有氣無力的!”
“我就知道!肯定是被那個藍衣大佬收拾了!不然怎么敢這么敷衍?”
“前面的猜對了!絕對是被暴打一頓,現(xiàn)在連發(fā)布規(guī)則都不敢大聲了!”
“想想也是,人家連場景都能隨便改,收拾個規(guī)則怪談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心疼規(guī)則怪談一秒鐘,遇到這么個硬茬,估計現(xiàn)在還在瑟瑟發(fā)抖吧?”
“所以這次的任務難度是不是會降低???有大佬罩著就是不一樣!”
“別掉以輕心??!規(guī)則雖然慫了,但任務失敗懲罰還是抹殺呢!”
觀眾們的調侃中帶著輕松,顯然都認為,規(guī)則怪談的“反?!北厝慌c那個神秘的藍衣女生有關。畢竟能隨意修改場景,甚至讓規(guī)則機械音都帶上忌憚,這實力顯然遠在規(guī)則怪談之上。
白珠悅也覺得事情透著蹊蹺,但她沒有放松警惕。規(guī)則怪談或許有所忌憚,但發(fā)布的任務和規(guī)則未必就會放水。48小時,找到“冰之心”,聽起來簡單,背后肯定藏著不為人知的陷阱。
她看向那處冰洞,腳印是通向洞里的。
要不要進去看看?
規(guī)則第四條提到“夜晚不可在冰洞內點燃超過兩根的火把”,說明冰洞是可以作為暫時落腳點的,只是有時間和用火限制。而這行腳印的主人,或許就在里面。
白珠悅握緊了口袋里的軍刀,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了冰洞。
冰洞內部比外面看起來要深一些,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寒氣。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光柱在冰壁上掃過,照亮了洞內的景象。
洞底很干凈,沒有什么異常,只有一堆熄滅的火堆殘骸,旁邊散落著幾個空罐頭盒。
腳印到這里就消失了。
人呢?
白珠悅的心跳開始加速,她緩緩轉動身體,手電筒的光柱掃過每一個角落,生怕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就在光柱掃過洞壁一側時,她看到了一個蜷縮在角落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單薄外套的女生,看起來和她年紀相仿,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得像紙,正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看到光柱照過來,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別……別過來……”女生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哭腔。
白珠悅愣住了。
這個女生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她看起來不像是天選者,更像是……一個普通的迷路者?
無數(shù)個疑問在她腦海中升起。
而此時,龍國的觀眾們也看到了冰洞里的女生,彈幕再次活躍起來:
“洞里有人!還是個女生!”
“她看起來好害怕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險了?”
“她穿得好少,在這種地方肯定撐不了多久吧?”
“珠悅要救她嗎?可是規(guī)則里沒說可以組隊啊……”
“小心點!別是規(guī)則變出來的陷阱!”
白珠悅沒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用手電筒的光柱照亮那個女生,沉聲問道:“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女生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地搖頭,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凝結成細小的冰晶。
冰洞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生,是任務的線索?還是規(guī)則設置的又一個考驗?
白珠悅看著她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又看了看洞外茫茫的雪山,眼神漸漸變得復雜。
冰洞內的寒意似乎更重了些,那個蜷縮在角落的女生依舊瑟瑟發(fā)抖,眼神渙散,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恐懼,卻始終不發(fā)一言,只有壓抑的啜泣聲在空曠的洞里回蕩。
白珠悅緊握著軍刀,心頭的疑慮越來越深。這個女生的反應太過單一,除了恐懼就是沉默,反而顯得不那么真實。
就在這時,她體內那道淡藍色的光流突然涌動起來,一股熟悉的清涼感順著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
下一秒,一道淡藍色的身影從她體內緩緩浮現(xiàn),在冰面上凝結成形——正是那個穿藍色連衣裙的女生。
她甫一出現(xiàn),洞內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分,連角落里那個女生的啜泣聲都下意識地停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更深的恐懼。
藍衣女生沒有看那個女生,只是轉頭瞥了白珠悅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帶著點不屑的弧度,輕哼一聲:“哼,對面的也是幻覺?!?/p>
她的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白珠悅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角落的女生。對方似乎聽到了這句話,身體猛地一顫,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透明,像是隨時會消散。
果然是幻覺!
白珠悅心頭一凜,剛想有所動作,卻見藍衣女生徑直走到冰洞中央,動作自然地在光滑的冰面上坐了下來,像是坐在自家的沙發(fā)上一樣隨意。
她抬手在空中虛點了幾下,一道淡藍色的光幕突然憑空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地滾動著一行行文字,赫然是關于白珠悅的詳細信息——從出生年月、家庭背景,到進入規(guī)則怪談世界后的每一次行動、能力波動,甚至連她隱藏在心底的擔憂和堅持,都清晰地羅列在上。
白珠悅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指著那道光幕,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你……你……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能看我的信息?!”
這些信息,連母親和姐姐都未必知道得如此詳盡,這個神秘的女生怎么會一清二楚?
藍衣女生抬眼看向她,琥珀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染上了一絲鮮活的情緒,像是在看一個反應遲鈍的妹妹,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當然能看。”
她頓了頓,指尖在光幕上輕輕一點,光幕瞬間消散。然后,她迎上白珠悅震驚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我和你是一個人?!?/p>
“一個人?”白珠悅徹底懵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藍衣女生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聲音輕得像嘆息,“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白珠悅腦子一片混亂。她就是她?這怎么可能?她們明明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有著不同的神態(tài),不同的語氣,甚至連存在感都截然不同。
“那……那你的名字呢?”她下意識地追問,似乎想從名字上找到一絲破綻。
藍衣女生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帶著一絲狡黠,像是藏著一個不愿分享的秘密,輕輕搖了搖頭:“我的名字嗎?我不告訴你?!?/p>
話音剛落,角落里那個“女生”的身影突然劇烈地扭曲起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音,然后化作無數(shù)光點,徹底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冰洞內恢復了寂靜,只剩下白珠悅和藍衣女生相對而坐。
白珠悅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生,心里五味雜陳。對方的話太過匪夷所思,可她展現(xiàn)出的能力、對自己的了解,以及那種冥冥中存在的、血脈相連般的感應,又讓她無法完全否認。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這句話在白珠悅的腦海里反復回響,漸漸解開了一些之前的疑惑——為什么她能修改規(guī)則?為什么她能感知自己的危險?為什么她會一次次出手相助?
如果她們本就是一體,那這一切似乎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龍國的屏幕前,觀眾們也被這驚天秘密震撼得無以復加:
“?。?!我就知道!她們果然是一個人!”
“我的天,這是什么設定?珠悅竟然有雙重人格?還是能力具象化?”
“難怪她知道珠悅的一切,難怪長得一樣,原來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p>
“‘我和你是一個人’,這句話也太好嗑了吧!是另一個更強大的自己??!”
“所以大佬是珠悅的隱藏人格?或者是覺醒的潛能化身?”
“不管是什么,現(xiàn)在珠悅相當于有了最強外掛?。∽约罕Wo自己,這也太酷了!”
彈幕里一片恍然大悟,之前的種種猜測終于得到了印證,雖然真相依舊帶著奇幻色彩,卻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至少,這個神秘的藍衣女生是友非敵,而且是和白珠悅最親近的存在。
冰洞內,白珠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翻涌的心緒。她看著坐在冰上的藍衣女生,眼神漸漸從震驚轉為復雜,最后定格為一絲試探性的平靜:“既然……既然我們是一個人,那你為什么要一直躲著?為什么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
藍衣女生抬眼看她,嘴角似乎又勾起了那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冰洞外呼嘯的風雪。
有些答案,或許還需要時間來揭曉。
但至少此刻,白珠悅的心里,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篤定。無論前路有多少規(guī)則和陷阱,她都不再是孤身一人。
因為她的身體里,住著另一個更強大的自己。
冰洞外的風雪不知何時小了些,陽光透過洞口的縫隙照進來,在冰面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白珠悅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在右手食指的第二指節(jié)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極其細微的印記——那印記呈彎月形狀,淡銀色,不仔細看幾乎難以察覺,像是與生俱來的紋路,又像是剛剛浮現(xiàn)。
她微微蹙眉,用左手拇指輕輕摩挲著那個月亮標志,冰涼的觸感下似乎藏著一絲微弱的暖意。這印記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和體內的那個“她”有關嗎?
“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識地開口問道,目光掃過冰洞中央——那里早已空空如也,藍衣女生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體里,只留下一絲若有似無的清涼感,證明自己并非幻覺。
沒有回應。
白珠悅嘆了口氣,看來對方又恢復了那種沉默的狀態(tài)。
她站起身,走到洞口,望著外面被白雪覆蓋的山巒。之前那頭落荒而逃的北極熊、冰洞里消散的幻覺女生、指尖突然出現(xiàn)的月亮印記……這一切都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串聯(lián)著,而線頭,就握在那個不肯透露名字的藍衣女生手里。
就在她思索之際,腦海里突然響起了藍衣女生清冷的聲音,依舊帶著那股淡淡的疏離,卻比之前多了幾分清晰:
“記住,所有動物怕你,原因很簡單,那是我的氣息?!?/p>
白珠悅渾身一震,猛地停下了腳步。
原來是這樣。
難怪那頭北極熊會嚇得落荒而逃,難怪連幻覺化出的生物都會對她流露出恐懼——不是因為她本身,而是因為潛藏在她體內的藍衣女生的氣息。那氣息或許對這些存在而言,有著天然的壓制力。
“你的氣息……很特殊?”白珠悅在心里默默問道,她不確定對方是否能聽到。
這一次,藍衣女生的聲音很快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然:“自然?!?/p>
簡短的兩個字,卻透著一種無需多言的自信。
白珠悅看著自己指尖的月亮印記,忽然覺得這印記似乎和藍衣女生的氣息有著某種聯(lián)系。她嘗試著集中精神,去感知那股氣息——那是一種很純粹、很凜冽的力量感,像是雪山之巔的萬年寒冰,又像是深海之下的沉寂暗流,強大而內斂。
難怪規(guī)則怪談的機械音會帶著忌憚,難怪連這片雪山的生物都要退避三舍。
“那這個印記呢?”她又問,目光落在指尖的彎月上。
這一次,腦海里沒有再傳來回應。
藍衣女生像是完成了某種“告知”的任務,再次沉寂下去,任憑白珠悅如何在心里呼喚,都沒有了動靜。
白珠悅無奈地搖搖頭,卻也沒有太過失落。至少,她又解開了一個謎團。
她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月亮標志,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動。她隱隱覺得,這個印記或許不只是一個標記那么簡單,或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會發(fā)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龍國的屏幕前,觀眾們也在熱烈討論著這新出現(xiàn)的線索:
“月亮印記!和之前不能直視月亮的規(guī)則有沒有關系?”
“原來動物怕珠悅是因為藍衣大佬的氣息!這氣場也太強了吧!”
“‘我的氣息’,聽起來好霸氣!大佬果然是大佬!”
“那是不是意味著,接下來遇到動物都不用怕了?有大佬氣息罩著!”
“不一定吧,規(guī)則里說的危險可不止動物,還有冰層下的東西呢!”
“不管怎么說,這絕對是好消息!至少生存幾率又大了些!”
白珠悅將觀眾的議論和藍衣女生的話在心里過了一遍,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不管這氣息來自何處,不管這印記代表著什么,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都是一種助力。她需要利用好這份“威懾力”,盡快找到“冰之心”,完成這48小時的任務。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羽絨服,將圍巾拉高,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警惕而明亮的眼睛。
冰洞不能久留,她需要繼續(xù)探索。
抬腳走出冰洞,寒風再次撲面而來,卻似乎比之前溫和了一些。白珠悅沿著雪地上的痕跡,朝著地勢較低的山谷走去——那里或許能找到關于“冰之心”的線索。
指尖的月亮印記在風雪中若隱若現(xiàn),像是一枚無聲的勛章,也像是一個神秘的契約。
白珠悅知道,她與體內那個“自己”的聯(lián)系,才剛剛開始。而這片冰封雪域的秘密,還有更多等待著她去揭開。
風雪漸停,陽光穿透云層,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白珠悅踩著厚厚的積雪,沿著山谷邊緣緩緩前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指尖的月亮印記偶爾會傳來一絲微弱的暖意,像是在無聲地提醒著她某種存在。
她需要找到“冰之心”。這是雪山任務的核心,也是她能否存活48小時的關鍵。
“冰之心到底是什么樣子?”白珠悅忍不住在心里默念,試圖與體內的藍衣女生溝通。之前對方主動透露了動物恐懼的原因,或許也會知道冰之心的線索。
果然,腦海里很快傳來了藍衣女生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冰之心呀,長相就是水晶愛心,就是你們人類畫的那種??!?/p>
白珠悅腳步一頓,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會是某種奇特的冰晶結構,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具象化的樣子。
“那它在哪里?”她趕緊追問。
“據(jù)說被放到懸崖下面?!彼{衣女生的聲音依舊平淡,卻拋出了一個棘手的信息,“只有會飛的人能做到,不會飛別去拿,很危險的?!?/p>
懸崖下面?需要會飛?
白珠悅皺緊了眉頭。她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別說飛了,連攀巖都沒試過。在這種冰天雪地的懸崖下找一顆水晶愛心,還要飛著去拿,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是我不會飛啊?!彼乱庾R地反駁,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
“況且,我本來就是會飛的?!彼{衣女生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地補充了一句,語氣里透著理所當然的驕傲。
白珠悅愣住了。
她會飛?
這個認知讓她心頭巨震。如果藍衣女生會飛,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能飛?畢竟她們是“一個人”。
“那我……”她剛想問問自己能不能借助對方的力量飛起來,腦海里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無論她再怎么呼喚,藍衣女生都沒有了回應,顯然是又一次選擇了“不搭理”。
白珠悅有些無奈,卻也習慣了對方這種忽冷忽熱、時隱時現(xiàn)的態(tài)度。
但至少,她得到了關鍵信息:冰之心是水晶愛心的模樣,藏在懸崖下面,需要會飛才能安全取得。
她抬眼望向遠處的山巒,果然在連綿的雪山中看到了一處格外陡峭的懸崖,崖壁上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幾乎與周圍的雪山融為一體,只在頂端露出一小截黑色的巖石,顯得格外險峻。
那里,應該就是冰之心所在的位置了。
龍國的屏幕前,觀眾們也因為這個消息而炸開了鍋:
“水晶愛心?這冰之心也太少女心了吧!”
“懸崖下面?還要會飛?這不是為難人嗎?珠悅又不會飛!”
“等等!藍衣大佬說她會飛??!她和珠悅是一個人,那珠悅是不是也能飛?”
“對??!說不定能借用大佬的力量!之前修改場景、傳送都能做到,飛應該也可以吧?”
“可是大佬現(xiàn)在不搭理人了啊……這可怎么辦?”
“懸了懸了,這任務簡直是為會飛的量身定做的,珠悅一個普通人怎么搞?”
“別慌!說不定有別的辦法?比如找到可以下去的繩索或者冰梯?”
觀眾們的擔憂不無道理。懸崖陡峭,冰雪覆蓋,別說下去拿東西了,靠近都可能有生命危險。而“會飛”這個條件,對白珠悅來說,幾乎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白珠悅也清楚其中的兇險。她站在原地,望著那處懸崖,大腦飛速運轉。
強行下去?以她的能力,大概率會失足墜落,直接觸發(fā)“抹殺”懲罰。
等藍衣女生再次出現(xiàn),請求她幫忙?可對方性子古怪,誰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萬一在這期間錯過了時機,或者遭遇其他危險怎么辦?
有沒有別的辦法?
她的目光落在懸崖周圍的地形上。懸崖下方似乎有一處相對平緩的平臺,被冰層覆蓋著,隱約能看到一些突出的巖石。如果能找到一條通往平臺的路……
可周圍的雪地上沒有任何腳印或路徑的痕跡,顯然很少有生物能靠近那里。
白珠悅深吸一口氣,決定先靠近懸崖再說。至少要親眼看看那里的情況,才能判斷是否有可行的辦法。
她調整了一下背包的肩帶,握緊了手中的登山杖(從之前的物資里找到的),小心翼翼地朝著懸崖的方向走去。
腳下的積雪越來越深,偶爾會踩到隱藏在雪下的冰層,發(fā)出“咔嚓”的脆響,讓她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謹慎。
隨著距離拉近,懸崖的險峻愈發(fā)清晰地呈現(xiàn)在眼前。崖壁上的冰層時不時會滑落,帶著雪塊砸向下方,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就在她距離懸崖還有幾十米遠時,指尖的月亮印記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暖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緊接著,腦海里再次響起藍衣女生的聲音,帶著一絲催促:“再靠近點。”
白珠悅心中一動,加快了腳步,走到懸崖邊緣一處相對安全的巖石旁停下。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那個月亮印記正散發(fā)著淡淡的銀光,與崖壁上反射的陽光交相輝映。
“你想做什么?”她在心里問道。
這一次,藍衣女生沒有沉默,而是用一種帶著奇異力量的語氣說道:“感受它?!?/p>
感受什么?
白珠悅剛想問,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體內涌出,順著手臂匯聚到指尖的月亮印記上。印記的光芒瞬間變得耀眼,一股無形的氣流環(huán)繞在她身邊,讓她原本因寒冷而僵硬的身體變得輕盈起來。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仿佛能感覺到一股向上的浮力。
難道……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心中升起。
藍衣女生,是想讓她嘗試著……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