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蕓萩靈識突然散開，借著熟練度提升后的敏銳，捕捉到他袖中藏著的一枚令牌。
上面刻著半截狼頭紋，并非任何已知世家的徽記。
“不是鎮(zhèn)北將軍府，也不是安遠侯府?！?/p>
古蕓萩踩著對方腳踝的力道加重了些，匕首又往咽喉送了半寸，冰冷的觸感讓黑影渾身一顫。
“說不說？”
她聲音沒什么起伏，像在問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你藏在袖里的令牌，刻的不是世家徽記。既然不是鎮(zhèn)北將軍府，也不是安遠侯府，那是哪股勢力？”
黑影額角滲出汗珠，喉結(jié)滾動著，卻依舊抿唇不語。
“不說是吧？”
古蕓萩偏了偏頭，目光掃過他流血的手腕。
“我這匕首淬了點東西，半個時辰不處理，傷口會慢慢發(fā)麻，最后連手指都動不了。你覺得你背后的人，會來救一個廢人嗎？”
這話像是戳中了黑影的痛處，他睫毛猛地抖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動搖。
古蕓萩看在眼里，又道：
“我剛到車月帝國，跟誰都沒仇。你殺我，總得有個理由。說出來，或許我還能讓你少受點罪?！?/p>
黑影咬著牙，過了片刻，終于啞著嗓子開口：
“……與你無關(guān)?！?/p>
“怎么會無關(guān)？”
古蕓萩腳下用力。
“你提著刀沖我來，現(xiàn)在倒說與我無關(guān)？”
她頓了頓，故意亂猜。
“是哪個官員？吏部？戶部？還是掌管禁軍的？”
黑影閉緊嘴，不再吭聲。
古蕓萩也不急，就這么踩著他，匕首抵著他咽喉。
“不說是吧？”
她忽然笑了笑，笑意卻沒到眼底。
“那我只能自己查了。等會兒皇室暗衛(wèi)過來，他們的手段可比我多得多。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把你扒光了搜？會不會用刑？”
黑影身體一僵，顯然怕了。
皇室暗衛(wèi)的手段，在暗處討生活的人沒人不怕。
“是……是工部的人。”
他終于松了口，聲音帶著屈辱。
“工部侍郎，他讓我……讓我給你個教訓(xùn)，別以為是皇室血脈就敢在帝國放肆?！?/p>
古蕓萩挑眉：
“工部侍郎？他吃飽了撐的？我跟他素不相識?！?/p>
黑影喉結(jié)滾動，避開古蕓萩的目光，聲音含糊：
“他……他說，皇室血脈也該守規(guī)矩，別仗著身份亂來?！?/p>
古蕓萩輕笑一聲，腳下力道又重了些：
“守規(guī)矩？我剛到皇城不到半天，連工部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怎么就‘亂來’了？你當我傻？”
匕首在他咽喉前輕輕晃了晃，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發(fā)緊：
“再說，一個工部侍郎，有多大膽子，敢動皇室血脈？你覺得我會信？”
黑影額角的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
“是真的……他說，怕你日后仗著身份插手工部的事，先給你個警醒?！?/p>
“警醒？”
古蕓萩挑眉。
“用刀子警醒？他這是想讓我直接沒命吧。”
她忽然俯身，湊近黑影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你袖里的令牌，刻的是‘暗影閣’的標記吧？我雖剛到皇城，卻也聽過，暗影閣是依附于世家的暗勢力，專門替人處理見不得光的事。工部侍郎可雇不起暗影閣的人，說吧，真正雇你的是誰？”
黑影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
“你……你怎么知道暗影閣？”
“猜的?！?/p>
古蕓萩直起身，語氣平淡。
“暗影閣的人，袖口會繡半朵墨蓮，你剛才抬手時，我看見了。”
其實她根本沒看見，不過是詐他而已。
但這一句話，卻讓黑影徹底慌了神。
“我……”
他張了張嘴，顯然沒料到自己暴露了這么多。
古蕓萩懶得跟他耗，匕首又往前送了半寸，劃破了一點油皮，滲出血珠：
“最后問一次，誰派你來的？再不說，我現(xiàn)在就喊暗衛(wèi)。暗影閣的人落在皇室暗衛(wèi)手里，下場你比我清楚?！?/p>
黑影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顯然在做最后的掙扎。
他知道，一旦供出雇主，暗影閣絕不會放過他；
可不說，現(xiàn)在就得死在這兒。
“是……是……”
他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名字。
“是……是戶部尚書的遠房表親，他怕你日后查戶部的賬，才托暗影閣……”
“戶部尚書？”
古蕓萩挑眉。
“他倒消息靈通，知道我要查賬？”
她心里清楚，這未必是實話，但至少摸到了點線索。
“他……他就是怕萬一……”
黑影聲音越來越小。
古蕓萩看著他慌亂的樣子，知道再逼問也未必能得到真話。
暗影閣的人嘴硬，且多半不知道雇主的真實身份，只會按層級傳遞命令。
“行了，我知道了?！?/p>
她收回匕首，卻沒挪開踩在他腳踝上的腳。
“暗影閣的規(guī)矩，任務(wù)失敗，要么自裁，要么被滅口，對吧？”
黑影身體一僵，沒說話，算是默認。
“我給你一條活路?！?/p>
古蕓萩語氣平靜。
“回去告訴雇你的人，我古蕓萩對工部、戶部的事沒興趣，但誰要是再敢動歪心思，下次就不是刀子劃脖子這么簡單了?！?/p>
她頓了頓，補充道：
“還有，告訴暗影閣的人，皇室血脈，不是他們能碰的。這次算警告，下次，我會讓暗影閣在皇城徹底消失?！?/p>
黑影愣愣地看著她，似乎沒想到她會放自己走。
“怎么？不想活？”
古蕓萩抬腳，作勢要碾下去。
“想活！想活！”
黑影連忙爬起來，踉蹌著后退。
“我一定帶到！一定帶到！”
他撿起地上的短刀，也顧不上包扎手腕的傷口，轉(zhuǎn)身就想跑。
“等等?！?/p>
古蕓萩叫住他。
黑影猛地頓住，身體繃得像根弦。
“把你的令牌留下。”
古蕓萩伸出手。
“暗影閣的令牌，留個紀念?！?/p>
黑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懷里掏出令牌，扔了過去。
然后頭也不回地沖進夜色里，跑得比兔子還快。
古蕓萩撿起令牌，上面的半朵墨蓮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她掂了掂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戶部尚書？
暗影閣？
不管是誰，既然敢動她，就得有承擔后果的覺悟。
古蕓萩轉(zhuǎn)頭看向院墻外。
靈識掃過，發(fā)現(xiàn)暗衛(wèi)們倒在不遠處的花叢里，氣息微弱卻未斷絕，顯然是中了迷藥。
古蕓萩轉(zhuǎn)身走向院墻外，確認暗衛(wèi)只是中了迷藥，懸著的心稍松。
“看來是早有預(yù)謀，先解決了外圍暗衛(wèi)，再動手?！?/p>
她低聲自語，從空間取出解毒丹，撬開暗衛(wèi)的嘴喂了進去。
連續(xù)處理完兩個暗衛(wèi)，她直起身時，后背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剛要回院子，腦海里響起系統(tǒng)提示：
“緊急任務(wù)五完成。獎勵發(fā)放：防御陣盤x3，暗衛(wèi)聯(lián)絡(luò)符x1，隱匿符x5，暗影追蹤術(shù)（初級）?！?/p>
她指尖觸到腰間剛出現(xiàn)的暗衛(wèi)聯(lián)絡(luò)符，材質(zhì)冰涼，上面刻著繁復(fù)的紋路。
這符倒實用，日后若再遇危險，或許能派上用場。
回到小院，古蕓萩將令牌收好，坐在石凳上喘著氣。
剛才一番打斗，靈力本就虧損的身體更覺疲憊。
她取出靈力恢復(fù)液飲下，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下，體內(nèi)的靈力緩慢回升。
“緊急任務(wù)二完成。獎勵發(fā)放：下品靈石x50，死侍訓(xùn)練手冊殘頁x1，靈識探測術(shù)升級機會1次，基礎(chǔ)劍法心得補全卷。”
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她點開面板，看著新增的獎勵，眼神沉了沉。
死侍訓(xùn)練手冊殘頁？
看來這皇城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正想著，院外傳來腳步聲，青禾舉著燈籠快步走來，看到她站在院里，臉上滿是擔憂：
“姑娘，剛才聽到院里有動靜，出什么事了？”
古蕓萩搖頭：
“沒事，剛才有只野貓闖進來，已經(jīng)趕走了?！?/p>
青禾將信將疑，目光掃過院角的打斗痕跡，卻識趣地沒多問，只道：
“夜深了，姑娘還是回屋歇著吧，夜里涼?！?/p>
“嗯。”
古蕓萩應(yīng)著，跟著青禾回了屋。
躺在床上，她卻沒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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