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北京剛剛經歷完“獨立風波”,正用一種劫后余生的眼神看著其他人??諝庵袕浡环N微妙的平衡感——既為剛才的驚險后怕,又隱隱期待著下一個“倒霉蛋”會是誰。
“那么,繼續(xù)?”莫斯科晃動著手中的伏特加,冰塊撞擊杯壁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了試圖用《泰晤士報》把自己隱藏起來的倫敦身上。
瓶口再次旋轉,命運之神這次似乎對老牌帝國格外“眷顧”。在眾人注視下,它慢悠悠地停住,精準地指向了倫敦。
倫敦拿著報紙的手微微一僵。他緩緩放下報紙,露出那張總是保持著得體微笑的臉,只是那笑容此刻有些凝固。
“好吧,”他優(yōu)雅地推了推金絲眼鏡,“看來輪到我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盡管語氣平靜,但他下意識整理領帶的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大冒險!”巴黎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喊出來,他臉上洋溢著復仇般的快意,“上次峰會說我們奶酪有怪味的賬,該算算了!”
北京和華盛頓也立刻點頭附和,連莫斯科都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顯然,這位總是置身事外、時不時毒舌點評的英倫紳士,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收獲”了不少“友誼”。
巴黎眼珠一轉,一個絕妙(且缺德)的點子誕生了。他湊近倫敦,用充滿誘惑又帶著惡作劇的語氣說:
“給你的英吉利先生打電話。告訴他……”
“你受夠了陰雨綿綿的天氣和永遠在修的水管,正式申請……調去陽光燦爛的百慕大辦事處。”
“噗——”華盛頓剛喝下去的水差點噴出來。
北京露出了“這也行?”的驚訝表情,隨即轉為看好戲的微笑。
連莫斯科都挑了挑眉,似乎對這個懲罰的創(chuàng)意表示認可。
這個懲罰的精妙之處在于:
1. 精準打擊:它沒有觸及“獨立”之類的絕對紅線,看似是個工作調動請求,卻直擊英吉利最敏感的兩個神經——對本土的絕對忠誠,以及那種“除了倫敦其他地方都是鄉(xiāng)下”的、深入骨髓的首都優(yōu)越感。
2. 極致羞辱:對于驕傲的倫敦來說,主動要求離開世界權力的中心,調往一個以旅游業(yè)和神秘三角聞名的海外領地,這無異于一種“自我流放”,是對其身份認同的極大挑戰(zhàn)。
倫敦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試圖維持鎮(zhèn)定:“這……這太荒謬了。百慕大連個像樣的歌劇院都沒有?!?/p>
“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親愛的倫敦?!卑屠栌脗惗刂敖逃柸A盛頓的原話,完美地回敬了他。
在眾人的“鼓勵”下,倫敦萬般無奈地撥通了那個直達白金漢宮附近某間紳士俱樂部的號碼。電話接通,背景里傳來舒緩的古典樂和瓷器輕碰的聲音。
“下午好,倫敦?!庇⒓穆曇舻统炼挥写判裕瑤е唤z剛享用完下午茶的愜意,“有什么事需要在這個美好的午后打擾?”
倫敦深吸一口氣,用盡可能公事公辦的口吻說:“先生,我經過慎重考慮,認為我個人或許需要……一些新的挑戰(zhàn)和環(huán)境。因此,我想正式申請,調任至百慕大辦事處負責人一職。”
“咔嚓——”電話那頭傳來茶杯底座與碟子碰撞的清脆響聲。音樂聲似乎也被按下了暫停鍵。
死一樣的寂靜。
幾秒鐘后,英吉利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慣有的從容消失不見,語調提高了至少兩個度,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百慕大?!”這個詞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倫敦,你是今天早上的濃霧灌進你的白金漢宮,還是被議會里那些蠢貨的發(fā)言氣糊涂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先生,我很清醒。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什么?覺得大本鐘的鐘聲不夠響亮,還是泰晤士河的風景看膩了?”英吉利的聲音里充滿了被冒犯的怒火,“百慕大!那里除了陽光、沙灘和一堆搞不清的稅務問題,還有什么?那是你該去的地方嗎?!你是英格蘭的心臟,是大不列顛的首腦!這種念頭,想都不該想!”
倫敦被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試圖解釋:“先生,這只是一個……”
“只是一個輕率的、極其不負責任的念頭!”英吉利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申請駁回!永久駁回!現在,立刻,馬上來見我!我們需要就‘首都的職責與榮譽’這個主題,進行一次深入……不,是漫長的談話!”
“嘟—嘟—嘟—”
電話被用力掛斷。
倫敦舉著忙音的電話,僵在原地。他優(yōu)雅的形象出現了一絲裂痕,臉上寫滿了“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的茫然。
巴黎已經笑得趴在了沙發(fā)上。北京同情地(但更多是幸災樂禍地)遞給倫敦一杯茶。華盛頓小聲對莫斯科說:“看來‘漫長的談話’比‘預算審議’更可怕?!?/p>
莫斯科喝了一口伏特加,做出總結:
“下一個游戲目標,是幫倫敦想個理由,解釋他為何突然對百慕大的陽光產生了如此執(zhí)著的渴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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