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容]

電梯門緩緩閉合，金屬摩擦聲像是生銹的刀在刮骨頭。我盯著鏡面墻上映出的自己，蒼白的臉，空洞的眼，手里攥著的U盤燙得發(fā)慌。蘇婉兒站在我身后，沒說話，連呼吸都很輕。電梯開始下沉，先是“-1”，然后是“-2”，最后停在“-3”。門打開時，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像是從地底鉆出來的腐氣。

走廊盡頭那扇鐵門虛掩著，里面透出微弱的紅光。我走了進去，腳步踩在地板上，發(fā)出空洞的回響。實驗室很大，設備陳舊，墻上貼著泛黃的圖紙和公式，角落里堆著落滿灰塵的顯示器和電纜。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腦機接口裝置，屏幕上跳動著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流，像是脈搏一樣起伏不定。

“這就是他待的地方?！碧K婉兒開口了，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每次重啟系統(tǒng)，他都會把自己的一部分意識切進來?！?/p>

我走到主控屏前，屏幕上顯示著一行字：【林晚·意識數(shù)據(jù)體】。下方還有一串數(shù)字，不斷跳動，像心跳。我伸手觸碰屏幕，指尖剛一接觸，整個實驗室的燈光突然閃爍了一下，接著一道低沉的電流聲從揚聲器里傳來。

“你來了?！?/p>

是陳默的聲音。

我的手一抖，U盤差點掉在地上。我死死攥住它，喉嚨發(fā)緊：“你在哪里？”

“我就在這里?！?/p>

“我要見你！”

“我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樣子了?！?/p>

我猛地轉身，沖向那臺腦機接口裝置。屏幕上開始跳出一段段視頻日志，是他記錄下的畫面。我看到他在雨夜寫下最后一行代碼，額頭抵在控制臺上，手指顫抖；我看到他在黑暗中反復調試系統(tǒng)參數(shù)，嘴唇干裂；我看到他在每一次循環(huán)中修改程序，只為讓我多活一秒。

“你說過……只要我愿意，你就能把我轉移回去?！蔽业穆曇糸_始發(fā)抖，“為什么騙我？”

“我沒騙你?！彼穆曇粢琅f冷靜，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只是……我沒有資格說出口。”

“什么意思？”

“我是維持你存在的代價?！?/p>

我愣住了。

“三年前，你昏迷后，我的身體就已經(jīng)死了。”他說，“但我的大腦還在運作，所以……我把自己的意識也編入了系統(tǒng)。”

“放屁！”我吼道，“你明明還活著！你剛才還跟我說話！”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殘留的記憶片段?！彼D了頓，“我把自己切成無數(shù)個碎片，每次重啟系統(tǒng)，就消耗一塊?，F(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多了?！?/p>

我咬住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拼命搖頭，想把這句殘忍的話甩出去?？伤拖褚话训?，扎進了我心里。

“你瘋了嗎？”我哽咽著說，“為了我……你把自己都毀了？”

“我不是毀了自己?！彼f，“我只是……選擇了你?！?/p>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騙我？”

“因為我知道你會像現(xiàn)在這樣難過?！?/p>

我撲到控制臺前，瘋狂地翻找數(shù)據(jù)：“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有沒有可能把你救回來？”

“林晚?！彼穆曇糇兊玫蛦。巴Ｏ掳??！?/p>

“我不停！”我大喊，“你說過會一直在的！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我說過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p>

“那你現(xiàn)在在哪？讓我看看你！”

“你已經(jīng)看到我了。”

我猛然回頭，望向那臺腦機接口裝置。它的外殼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接線口，每一條都連接著一根黑色電纜，深入地下，像是血管，又像是枷鎖。

我伸出手，想要觸碰它。

“別碰！”蘇婉兒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掐出血痕，“你要是接入主程序，你的意識就會被覆蓋，你就真的沒了！”

“那又怎么樣？”我冷笑一聲，“反正我本來就不是真實的?！?/p>

“可你是他唯一留下的念想！”

“可他是我唯一的愛！”

我甩開她的手，沖向控制臺，手指飛快地輸入指令。警報聲驟然響起，紅燈瘋狂閃爍，整個實驗室開始震動。

“你在干什么？”陳默的聲音變了，帶著一絲慌亂。

“我要進來?！蔽艺f，“我要和你在一起?！?/p>

“不行！”他終于提高了音量，“你不該來這里的?！?/p>

“為什么？”我盯著屏幕，“你說過，我會醒來，說我會好起來?？赡嵌际羌俚模瑢?？”

“不是假的?！彼f，“只是……需要代價?！?/p>

“那代價應該是我，不是你！”

我按下確認鍵，系統(tǒng)開始強制接入。腦機接口裝置發(fā)出刺耳的嗡鳴，電纜劇烈抖動，像是掙扎的蛇。

“林晚！”他終于喊出了我的名字，不再是冷靜的語氣，而是帶著撕心裂肺的痛，“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因為我愛你！”我對著屏幕大喊，“我恨你！我恨你為什么要一個人承擔一切！我恨你為什么不讓我知道！”

“因為我怕你離開我?！彼f，“如果我能用我的方式留住你，哪怕只是一點點記憶……我也愿意?！?/p>

“可我不想當你的記憶！”我哭著說，“我想當你的人！”

系統(tǒng)即將完成接入，我的眼前開始模糊。我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抽離，像是被拉進一個無底的黑洞。

“答應我?！彼f，“最后一次，答應我一件事?！?/p>

“你說。”

“好好活下去。”

“我已經(jīng)死了?！蔽艺f，“從你決定一個人扛下這一切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死了?！?/p>

“不。”他說，“你是我唯一活下來的理由。”

我的視線徹底模糊了。

在最后的清醒里，我聽見他低聲說：“我愛你?！?/p>

然后，我消失了。

[未完待續(xù)] | [本章完]我撲向控制臺，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警報聲刺耳地響起，紅燈瘋狂閃爍，整個實驗室開始震動。

"你在干什么？"陳默的聲音變了，帶著一絲慌亂。

"我要進來。"我說，"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行！"他終于提高了音量，"你不該來這里的。"

"為什么？"我盯著屏幕，"你說過，我會醒來，說我會好起來。可那都是假的，對嗎？"

"不是假的。"他說，"只是……需要代價。"

"那代價應該是我，不是你！"

我按下確認鍵，系統(tǒng)開始強制接入。腦機接口裝置發(fā)出刺耳的嗡鳴，電纜劇烈抖動，像是掙扎的蛇。

"林晚！"他終于喊出了我的名字，不再是冷靜的語氣，而是帶著撕心裂肺的痛，"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因為我愛你！"我對著屏幕大喊，"我恨你！我恨你為什么要一個人承擔一切！我恨你為什么不讓我知道！"

"因為我怕你離開我。"他說，"如果我能用我的方式留住你，哪怕只是一點點記憶……我也愿意。"

"可我不想當你的記憶！"我哭著說，"我想當你的人！"

系統(tǒng)即將完成接入，我的眼前開始模糊。我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抽離，像是被拉進一個無底的黑洞。

"答應我。"他說，"最后一次，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好好活下去。"

"我已經(jīng)死了。"我說，"從你決定一個人扛下這一切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死了。"

"不。"他說，"你是我唯一活下來的理由。"

我的視線徹底模糊了。

在最后的清醒里，我聽見他低聲說："我愛你。"

然后，我消失了。

黑暗中，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蘇婉兒沖進實驗室，她的呼吸急促而凌亂。主控屏前空無一人，只有那串跳動的數(shù)字仍在閃爍。

"林晚……"她的聲音顫抖，"你到底做了什么？"

突然，屏幕亮起一道微弱的光。兩行字緩緩浮現(xiàn)：

【陳默·意識殘片】

【林晚·意識融合中】

蘇婉兒的手指懸在緊急斷電按鈕上方，卻遲遲沒有按下。她看著那些跳動的數(shù)據(jù)，仿佛看到了兩個靈魂在虛空中緊緊相擁。

走廊盡頭傳來細微的響動。她猛地轉身，握緊了口袋里的另一個U盤——那是三年前備份的原始數(shù)據(jù)，藏著一個連陳默都不知道的秘密。

實驗室的燈光忽明忽暗，仿佛有人在輕輕眨眼?？諝庵衅≈毿〉膲m埃，在紅光中跳動，像是某種無聲的告別。

就在這時，主屏幕突然閃爍，林晚的身影逐漸虛化，耳邊響起熟悉的上課鈴聲，畫面戛然而止。

（未完待續(xù)）

謝謝話本編輯肉棕的金幣打量和你們的鮮花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