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以為自己是在醫(yī)院醒來，接受了現(xiàn)實?！彼D了頓，聲音低沉，“其實，你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xù)逃避?！?/p>

“我不信?！蔽乙а溃搬t(yī)生告訴我那是腦部損傷導(dǎo)致的幻覺?！?/p>

“醫(yī)生？”陳默冷笑一聲，“你覺得那個醫(yī)生是真的嗎？”

我想起病房里那個笑容完美的男人，心里一陣發(fā)寒。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我問。

“我們不想干什么?！标懽榆幫蝗婚_口，“是我們背后的‘它’想讓你留下來?！?/p>

“它？”我皺眉。

“這個學(xué)校?！碧K婉兒輕聲說，“它一直在吸收人的執(zhí)念，制造副本。你是它最后一個獵物?！?/p>

“半年前，你昏迷后，它就開始找別人代替你。”陳默接著說，“但它失敗了。因為你才是它真正的源頭。”

“我？”我愣住。

“你對學(xué)校的執(zhí)念太深了?！碧K婉兒看著我，眼神帶著心疼，“你不想接受現(xiàn)實，所以它就創(chuàng)造了這個副本，把我們都困在里面?！?/p>

“可我不是已經(jīng)接受了嗎？”我急切地說，“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釋懷了?！?/p>

“你真的釋懷了嗎？”陳默直視我，“你真的愿意讓我們消失嗎？”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你不敢?！标懽榆幚淅涞卣f，“你害怕孤獨(dú)。你寧愿讓我們一直困在這個循環(huán)里，也不愿真正放手?！?/p>

我搖頭，“不是這樣的?！?/p>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你會回到這里？”陳默逼近一步，“你明明已經(jīng)‘醒來’了。”

我腦子里一片混亂。是啊，我為什么會回來？

“因為你沒有真正面對?！碧K婉兒輕輕握住我的手，“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閉上眼，努力回憶。

那天，我剛做完最后一次化療，醫(yī)生說我痊愈了。我高興極了，給全班同學(xué)都打了電話，說我要回學(xué)校慶祝。

然后……

然后我上了出租車，準(zhǔn)備回家收拾行李。

再然后……

我想不起來了。

“你記不起車禍的細(xì)節(jié)，對吧？”陳默說，“因為那不是車禍?！?/p>

我猛地睜開眼，“什么意思？”

“是它?！标懽榆幍吐曊f，“它把你帶進(jìn)來了?！?/p>

“它想讓你成為它的核心?！碧K婉兒眼里含淚，“因為它知道，你是唯一一個能撐起這個副本的人。”

我后背一陣發(fā)涼，“你們的意思是……我才是這個副本的主人？”

“準(zhǔn)確來說，是宿主?！标惸c頭，“你被困在自己的執(zhí)念里，而它利用了這一點?！?/p>

“所以你們……”我看著他們，“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你記憶中的我們?！碧K婉兒輕聲說，“但我們也有了自己的意識?！?/p>

“我們不想傷害你?！标惸f，“但我們也不想永遠(yuǎn)困在這里?！?/p>

“你必須做出選擇?！标懽榆幷f，“要么徹底放棄這里，讓我們消失；要么……你就永遠(yuǎn)留在副本里，和我們一起?！?/p>

我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不可能！”我大喊，“我不可能做這種選擇！”

“你必須做?！标惸プ∥业募绨颍Φ烙悬c重，“不然，外面的人會一個接一個地進(jìn)來，被它吞噬?！?/p>

我瞪著他，“你怎么知道這些？”

他松開手，眼神有些躲閃，“因為我曾經(jīng)……離開過。”

“什么？”我震驚。

“半年前，我以為我逃出來了?！彼曇舻统?，“但我錯了。我只是換了個身份，重新回到了這里。”

“你是說……你也是副本的一部分？”我不可置信。

“是?！彼f，“但我記得一切。所以我一直在等你?！?/p>

“等我做什么？”

“等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