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護？”沈柚抬起淚眼朦朧的臉，“他那叫庇護？他那叫圈養(yǎng)！”

“可是宿主，”系統(tǒng)NB-250提醒道，“您想過沒有，如果他沒有把您帶回來，失憶又身無分文的您，在這個陌生世界會面臨什么？”

沈柚愣住了。這個問題，她刻意回避了很久。流落街頭？被人欺騙？甚至更糟……她不敢想。

“而且，”系統(tǒng)NB-250繼續(xù)分析，“他雖然態(tài)度莫測，但確實容忍了您的很多……出格行為。如果他真的如夢中那般冷酷無情，您覺得您還能好好活到現(xiàn)在嗎？”

沈柚啞口無言。系統(tǒng)說的……好像有點道理。祁墨是很壞，很討厭，但他似乎……并沒有真的對她下狠手？反而有點像……在逗弄一只張牙舞爪卻毫無威脅的小貓？

這個認(rèn)知讓她更加郁悶了。

“所以呢？我就該感恩戴德嗎？”沈柚賭氣地說。

“不是感恩戴德，而是……或許我們可以嘗試換一個角度看待問題。”系統(tǒng)NB-250努力組織語言，“比如，暫時放下‘對抗’和‘攻略’的心態(tài)，以‘觀察’和‘生存’為主。先穩(wěn)住，活下去，才能圖以后?！?/p>

沈柚嘆了口氣，擦掉眼淚。系統(tǒng)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確是實話。哭鬧和罵街解決不了問題。

就在這時，臥室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口。

沈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是祁墨！他聽見了！他肯定都聽見了！

她緊張地屏住呼吸，不知道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是沖進來嘲諷她？還是冷笑著讓她閉嘴？

然而，門外安靜了幾秒，然后，腳步聲又輕輕遠去了。

【“他……什么都沒做？”】

沈柚茫然地坐在床上，心里五味雜陳。她罵他是大壞蛋，他卻連面都沒露？

這種無聲的反應(yīng)，比直接的沖突更讓她心里發(fā)毛。

這一夜，沈柚再也無法入睡。噩夢的恐懼、罵街后的空虛、以及對祁墨那難以捉摸態(tài)度的困惑，交織在一起，讓她疲憊不堪。

“祁墨……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語。

而走廊盡頭，書房的門虛掩著。祁墨站在窗前，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聽著腦海中漸漸平息的、屬于沈柚的抽泣和抱怨聲，眼底深處翻涌著復(fù)雜難明的情緒。

“壞蛋么……”他低聲重復(fù)著這個詞，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弧度。

“或許吧。”

但這份“壞”，究竟因何而起，又該指向怎樣的結(jié)局，連他自己，似乎也還在尋找答案。

深夜噩夢帶來的情緒波動逐漸平復(fù)后，沈柚并沒有真的變回咸魚。相反，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產(chǎn)生的、破釜沉舟的冷靜取代了之前的恐慌和迷茫。

她意識到，被動等待祁墨施舍真相是不可能的，她必須主動尋找突破口。而目前唯一的、具體的線索，就是那幅讓她產(chǎn)生記憶閃回的畫——《失落之城》及其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