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的目光重新回到沈柚身上，那眼神復雜得讓她看不懂，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種……她無法形容的、深沉的痛楚？

“你就這么想離開？”他問，聲音里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沙啞，“這么不信任我？寧愿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畫家，也不愿意……等我告訴你？”

沈柚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混合著害怕和一種莫名的酸楚：“我等不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像個傻子一樣！你什么都不告訴我！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只能自己找答案！”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積壓了太久的迷茫和不安在這一刻爆發(fā)。

祁墨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緊緊的。他沉默了幾秒，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沈柚的手腕！

他的力道很大，捏得沈柚生疼。

“答案？”他冷笑一聲，眼底的冰層似乎裂開了一道縫，下面翻涌著灼人的巖漿，“我現在就給你答案！”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拉著沈柚，粗暴地將她拽出了咖啡館，塞進了等在外面的車里。

“回別墅?！彼麑λ緳C下令，聲音冷得能結冰。

車廂內，氣壓低得讓人窒息。沈柚縮在角落，捂著自己被捏紅的手腕，小聲啜泣著，不敢看祁墨。

祁墨全程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fā)，但緊握的拳頭和周身散發(fā)的戾氣，顯示他此刻的怒火遠未平息。

沈柚心里怕極了，也亂極了。【“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這次好像和以前都不一樣……他會不會……殺了我？”】

系統(tǒng)NB-250也嚇得不敢出聲，光球縮成一團。

一路無話。回到別墅，祁墨直接拉著沈柚上了樓，不是去她的臥室，而是徑直走進了他的書房！

“砰！”地一聲，書房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外界。

祁墨松開沈柚，轉過身，那雙猩紅的眼眸不知何時變回了紅色，死死地盯著她，里面翻滾著沈柚從未見過的、幾乎要毀滅一切的暴怒和……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受傷。

“沈柚，”他一步步逼近，聲音低沉而危險，“我給過你機會。我容忍你的小動作，縱容你的試探，甚至看著你像個小丑一樣表演那些可笑的‘攻略’！”

沈柚被他逼得不斷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書架，無路可退。

“我以為，給你時間，你會明白。”祁墨的聲音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痛楚，“可你呢？你只想逃！只想找回那些該死的、忘了更好的記憶！你就這么……厭惡待在我身邊嗎？！”

最后一句，他幾乎是低吼出來的，震得沈柚耳膜發(fā)聵。

看著眼前這個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撕碎的男人，沈柚害怕到了極點，但不知為何，心底卻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傷和委屈。

“我不記得了！”她哭著喊道，“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你讓我怎么明白？你讓我怎么相信一個……一個能看穿我心、卻什么都不肯告訴我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