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馬嘉祺終于開口,聲音沙啞,“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
丁程鑫疲憊地靠在控制臺上:“保密協(xié)議,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安全。特別是你,簡亓一直盯著你,如果他知道我們的關系...”
“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嗎?”馬嘉祺打斷他,眼中滿是痛苦,“我以為你真的墮落了,真的選擇了那個罪犯...”
丁程鑫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馬嘉祺的手臂上:“對不起。但我從未停止愛你,一天都沒有。”
馬嘉祺看著他,眼中的堅冰逐漸融化。三年來的困惑、痛苦和憤怒,在這一刻土崩瓦解。他猛地將丁程鑫拉入懷中,擁抱緊得幾乎令人窒息。
“不要再離開我,”馬嘉祺的聲音哽咽,“不要再一個人承擔一切?!?/p>
丁程鑫閉上眼睛,回抱這個思念了三年的人:“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窗外,晨曦微露,黑夜終于過去。
一個月后,表彰大會結束后的夜晚,馬嘉祺和丁程鑫并肩走在江邊。深秋的晚風帶著涼意,吹拂著他們的發(fā)梢。
“副局長今天找我談話了,”馬嘉祺說,“問我有沒有興趣接任支隊長的位置。”
丁程鑫挑眉:“你怎么回答?”
“我說我需要考慮考慮。”馬嘉祺停下腳步,轉向丁程鑫,“因為這次的決定,我想和你一起做?!?/p>
丁程鑫微笑:“你什么時候學會這么體貼了?”
“失去你的三年教會我的?!瘪R嘉祺輕聲說,伸手撫摸丁程鑫的臉頰,“我不想再讓工作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p>
江對面城市的燈光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丁程鑫握住馬嘉祺的手,指尖交錯。
“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倍〕迢纬兄Z道,“但這次,我們要一起面對?!?/p>
馬嘉祺點頭,傾身向前,額頭抵著丁程鑫的額頭。呼吸交融,仿佛時光從未將他們分開。
“我愛你,阿程。”
“我也愛你,嘉祺?!?/p>
在月光與城市燈光的交匯處,他們接了一個漫長而溫柔的吻,彌補了三年錯過的所有時光。
暗夜已經(jīng)過去,而前方的路,光明正好。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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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晨光與答案
結案報告的最后一份附件歸檔完畢,馬嘉祺揉了揉有些發(fā)澀的雙眼,辦公室的窗戶已經(jīng)透進了清晨微熹的光。歷時數(shù)月的后續(xù)工作終于告一段落,簡亓及其黨羽的罪行被徹底厘清,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判。
他關掉電腦,拿起外套,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推開家門時,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氣傳來,驅散了秋日清晨的微寒。丁程鑫正背對著他在廚房忙碌,灶臺上煮著粥,平底鍋里煎著雞蛋,動作算不上非常熟練,卻異常認真。
馬嘉祺沒有出聲,只是靠在門框上靜靜看著。這一幕,在過去三個月的每一個周末清晨,幾乎都會上演。像是某種無聲的儀式,丁程鑫在用這種方式,一點點填補那三年的空白,笨拙而又執(zhí)著地重新融入彼此的生活。
似乎是心有靈犀,丁程鑫忽然回過頭,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回來了?案子都處理完了?”
“嗯,暫時告一段落。”馬嘉祺走過去,很自然地從后面環(huán)住他的腰,下巴輕輕抵在丁程鑫的肩窩,深吸了一口氣,滿是煙火氣和屬于丁程鑫的干凈味道。一夜疲憊仿佛瞬間消散。
“粥快好了,煎蛋你要單面還是雙面?”丁程鑫側頭問他,耳根有些微紅,似乎還沒完全適應這種久違的親昵。
“單面?!瘪R嘉祺閉著眼回答,手臂收緊了些,“怎么又起這么早?不是說多睡會兒嗎?”
“睡夠了?!倍〕迢屋p聲說,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還是家里的床睡得踏實?!?/p>
一句話,輕輕巧巧,卻讓馬嘉祺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他知道,“踏實”這兩個字,對當了三年臥底、每夜都需保持高度警惕的丁程鑫來說,有多重的分量。
早餐擺上桌,簡單的白粥小菜煎蛋,卻熱氣騰騰。
兩人安靜地吃著,陽光透過窗戶,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光斑。歲月靜好,莫過于此。
吃過飯,丁程鑫主動收拾碗筷,馬嘉祺則拿起茶幾上一本翻舊了的卷宗資料準備整理。丁程鑫擦著手從廚房出來,目光落在那個卷宗封面上,動作微微一頓。
那上面有簡亓的名字縮寫。
馬嘉祺注意到他的目光,動作自然地將卷宗合上,塞進了一堆舊報紙下面,語氣隨意:“沒什么,一些需要留底的舊材料?!?/p>
丁程鑫沉默了幾秒,走到沙發(fā)邊坐下,和馬嘉祺隔著一個抱枕的距離。
“他……什么時候宣判?”丁程鑫的聲音很平靜。
“下周二?!瘪R嘉祺看著他,“你想知道?”
丁程鑫垂著眼眸,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fā)墊的縫隙:“只是覺得,應該有一個明確的結局?!睙o論是對于法律,還是對于那三年。
馬嘉祺伸手,覆上他微涼的手背:“都會過去的?!?/p>
“嗯?!倍〕迢螒艘宦?,反手握住馬嘉祺的手,力道有些緊,“我只是偶爾會想……那三年,到底算什么?!辈皇呛蠡?,也不是懷念,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迷茫。最好的年華,扮演著另一個人,活在陰謀與危險之中,所有的情感,無論是恨是愧是偽裝出來的忠誠,都像是踩在虛空里。
馬嘉祺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丁程鑫有些愕然地抬頭看他。
只見馬嘉祺走進書房,片刻后拿了一個小小的鐵盒出來,放在丁程鑫面前。
“這是什么?”
“打開看看?!?/p>
丁程鑫疑惑地打開鐵盒,里面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有一些看似零碎的雜物:幾張被摩挲得邊緣發(fā)毛的舊照片,是他們警校時期的合影;一枚褪了色的優(yōu)秀學員徽章,是他的;幾顆已經(jīng)融化又凝固的巧克力糖;還有一厚沓……剪報。
丁程鑫拿起那些剪報,愣住了。
那上面是所有關于“簡亓集團”的公開報道,但凡有蛛絲馬跡可能提到“簡亓身邊出現(xiàn)神秘年輕助手”或者模糊拍到側影背影的,都被仔細地剪了下來,在旁邊用鋼筆標注著日期,甚至有些地方被反復圈點,紙張都薄了。
時間跨度,整整三年。
“這是……”丁程鑫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我找不到你,也等不到你任何消息?!瘪R嘉祺的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聽不出太多情緒,只是陳述著事實,“我只能用這種最笨的辦法,從所有能公開的信息里,拼湊你的蹤跡,確認你是否還……平安?!?/p>
他拿起一張照片,指尖點在一個遠遠的、模糊不清的側影上:“這張,是我唯一找到的,可能是你的一點點痕跡。我對著它看了很久,既希望是你,又希望不是。”
希望是他,意味著至少他還活著。 希望不是他,意味著他不必身處那樣的險境。
丁程鑫的手指顫抖著撫過那些剪報,上面甚至有一些干涸的、疑似咖啡漬或水漬的痕跡。他無法想象,馬嘉祺是以怎樣的心情,在無數(shù)個日夜,收集著這些零碎的信息,在希望與失望之間反復煎熬。
那三年,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黑暗里獨行。
他以為他背負了一切,切斷了所有聯(lián)系,獨自承受誤解與罵名。卻不知道,在光的這一邊,有人從未放棄尋找他,用這樣一種沉默而固執(zhí)的方式,陪他一起趟過那片黑暗的河流。
他所迷茫的那三年,在這里找到了另一重意義——它并非毫無回響。他的每一次“現(xiàn)身”,無論多模糊,都成了岸上的人確認他安全的坐標。
丁程鑫抬起頭,眼眶通紅,卻沒有任何眼淚掉下來。他只是深深地看著馬嘉祺,仿佛要重新將他刻進靈魂里。
“所以,”馬嘉祺握住他的手,指尖溫暖而有力,驅散了他心中最后一絲寒意和迷茫,“那三年不是什么都沒有。它讓我們都成為了更好的警察,也讓我確認,無論多久,無論多遠,我都要等你回來?!?/p>
他頓了頓,看著丁程鑫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而你現(xiàn)在在這里,在我的身邊,這就是所有過去唯一的、也是最好的答案?!?/p>
陽光正好,滿室盈輝。
丁程鑫深吸一口氣,所有關于過去的迷茫和沉重,仿佛真的在這一刻被溫暖的晨光滌蕩干凈。他回握住馬嘉祺的手,十指緊扣,力道堅定。
“嗯?!彼詈舐冻隽艘粋€真正輕松釋然的笑容,如同雨后初霽,“答案在這里了?!?/p>
未來還很長,而他們將攜手同行,再無陰霾。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