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的夕陽剛落,值日功曹急匆匆闖回功曹府,一進門就喊:“李三!快別擦你的算籌了,出大事了!”
值月功曹手一抖,算籌“嘩啦”撒了一地,他猛地抬頭,臉色都變了:“你瘋了?說了上天庭不許叫凡間名字!讓其他仙卿聽見,又要嚼舌根說咱們‘凡心未泯’!”
“都什么時候了還管名字!”值日功曹往桌上一拍,喘著粗氣,“天蓬元帥!天蓬那廝故意犯了天規(guī),剛被玉帝貶下凡了!”
值時功曹和值年功曹也圍了過來,值時功曹皺眉:“他犯天規(guī)?不是說他一直惦記著嫦娥仙子嗎?難不成是為了這事?”
“哪止!”值日功曹壓低聲音,“他不光在蟠桃宴上對嫦娥仙子失了禮,還偷偷溜進西王母的宮殿,盜了一株千年靈芝!這可是大罪,玉帝震怒,直接下令打了他兩千錘,貶去凡間輪回!”
值月功曹(李三)撿算籌的手頓住了:“盜靈芝?他瘋了?西王母的東西也敢碰……等等,輪回?那咱們的差事又來了!”
果然,值年功曹翻開桌上的“輪回時辰簿”,臉色發(fā)苦:“方才天庭傳旨,讓咱們核對天蓬投胎的準(zhǔn)確時辰,還要標(biāo)注對應(yīng)的生肖、節(jié)氣,跟當(dāng)年算悟空的‘鎮(zhèn)壓時刻表’一樣,半點差錯都不能有。更麻煩的是——地府那邊說了,天道同意不給天蓬喝孟婆湯,可他已經(jīng)投錯胎了,投成了豬胎!”
“投錯胎?”值時功曹瞪大了眼,“輪回心經(jīng)里寫得明明白白,貶下凡間該投什么胎,都是按罪孽定的,他怎么能投錯?”
“誰知道!”值日功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現(xiàn)在好了,除了算他投胎的時辰,還得補一份‘投錯胎原因說明’,明天卯時前就得呈給玉帝和地府閻君!咱們四個,又得加班加點了!”
值月功曹嘆了口氣,把算籌往桌上一扔:“早知道當(dāng)年在凡間就不該叫‘李三’,你倒好,一著急就喊出來……現(xiàn)在倒好,名字被你喊了,還得跟著你加班!”
“行了行了,別抱怨了!”值年功曹把時辰簿往中間一推,“趕緊分工!我算年份,李三……哦不,值月功曹算月份,值日功曹算日子,值時功曹去查一下天蓬投胎那天的生肖值守,是亥豬還是別的!再耽誤,咱們真得去守南天門了!”
四人不再多言,各自拿起紙筆忙碌起來。功曹府的燭火又亮了起來,算籌聲、翻紙聲混在一起,比當(dāng)年算悟空的時辰還要熱鬧。值日功曹一邊寫,一邊偷偷瞥了眼值月功曹,小聲嘀咕:“不就叫了聲‘李三’嘛……下次不叫了還不行?”
值月功曹沒理他,只是加快了手里的速度——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凡間名字,再被玉帝罰去五行山“陪”那只石猴。而此刻的凡間,剛投成豬胎的天蓬元帥,正躺在豬圈里,望著天上的月亮,想起嫦娥仙子的模樣,又想起那株沒送出去的靈芝,只覺得頭疼欲裂,卻忘了自己為何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