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發(fā)出后,輿論稍有平息,但“王櫓杰”這個名字,已經(jīng)和“碰瓷”牢牢綁定。原本談好的幾個機會都黃了。公司對他冷處理。
王櫓杰把自己囚禁在了那間熟悉的練習室里。仿佛只有這里,四壁隔音的海綿還能為他阻擋一絲外界的喧囂與冰冷。他需要音樂,需要琴弓,需要指尖按壓琴弦時那真實的振動與疼痛,來確認自己還存在,還活著。
白天,他瘋狂地練琴,帕格尼尼的隨想曲,巴赫的無伴奏,那些需要極度精準和技巧的復雜樂章,他一遍又一遍地拉奏,直到左手指尖被琴弦磨得生疼,右手手臂因持續(xù)運弓而酸脹發(fā)抖,仿佛想用純粹的生理疲憊來淹沒所有思緒。夜晚,當整棟大樓陷入沉寂,他便會放下古典曲譜,站到譜架前,試圖寫點什么。他告訴自己,要用作品說話,要用才華證明自己,證明他王櫓杰,不是只能靠“碰瓷”別人上位的廢物。
可是,旋律的間隙,那些因疲憊而短暫空白的大腦瞬間,弓弦摩擦的悠長尾音里,總有一個身影不受控制地闖入——是穆祉丞。不是在輿論風暴中冷眼旁觀的頂流穆祉丞,而是更早以前,那個在他記憶深處散發(fā)著柔和光暈的穆祉丞。也許是在某次后臺擦肩而過時,對方禮貌而疏離的點頭;也許是在更久遠的、他們都還是練習生時,一次偶然合作中聽到的、對方清唱時那干凈透徹的嗓音。這些原本模糊的碎片,此刻卻變得異常清晰,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更讓他恐慌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指尖下流淌出的旋律,琴弓拉出的每一縷呼吸,無論起初如何構(gòu)思,最終總會不自覺地沾染上穆祉丞的影子。一段試圖表達憤怒和不甘的急促快板,拉著拉著,節(jié)奏竟緩慢下來,揉弦變得憂郁而綿長,像極了穆祉丞某首抒情歌里令人心碎的轉(zhuǎn)音;一首想要描繪孤獨堅守的慢板,寫出的主旋律線,卻纏繞著一種他從未有過的、類似穆祉丞那種空靈而脆弱的質(zhì)感。他試圖擺脫,拼命變換指法,改變運弓的力度和速度,甚至刻意制造出尖銳刺耳的噪音,但最終的結(jié)果總是顯得突兀又別扭,仿佛在背叛音樂本身,也背叛了他手中這把陪伴他多年的小提琴。
王櫓杰師兄......師兄......(忽明忽暗的手機屏幕暗藏著心事)
王櫓杰我現(xiàn)在連音樂都做不好了嗎?
這種依賴感讓他恐慌。如果剝離掉對穆祉丞的這份隱秘情感,他自己的音樂還剩下什么?仿佛,喜歡上穆祉丞,成了他無法饒恕的“原罪”,而失去穆祉丞(哪怕是從未擁有過的幻影),則讓他對自己的全部產(chǎn)生了懷疑。他確實喜歡穆祉丞沒錯,但他不想因為任何人迷失自己,他有自己的夢想,他現(xiàn)在變得不像自己了......
正當王櫓杰懷疑人生的時候,殊不知,他們倆人的緣分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