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睜眼時,身側(cè)錦被余溫未散,殿門輕響,玄色教袍裹挾著夜風(fēng)寒意走近。
霍雨浩抬眼,瞥見鐘離烏袖口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暗紅,語氣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親昵。
輕聲問:“老師去忙什么了?”
“處理了些要硬闖分部的人。”鐘離烏俯身,掌心覆上他的額頭,語氣漫不經(jīng)心帶過血腥,“要再睡會嗎?”
霍雨浩搖頭,澄澈的眼眸靜靜望他。
“過兩天回明都開會,你要跟我去?!辩婋x烏拇指摩挲著他的下頜,眼底藏著不容置疑的掌控。
霍雨浩微頷首,心中思索……
兩日后啟程時,冷風(fēng)撲在臉上,刺得臉頰生疼,初雪未至,卻是寒意入股。
他身上的衣袍雖不算單薄,卻抵不住這透骨的寒風(fēng),他下意識攏了攏衣襟,肩膀微微瑟縮。
“站著干什么?”鐘離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慣有的低沉。
霍雨浩回頭,見他手中提著一件雪白的狐裘大衣,絨毛蓬松柔軟,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泛著柔和的光。
鐘離烏走上前,不由分說將大衣披在他肩頭,寬大的衣襟將他整個人裹了大半,掌心順著肩線輕輕攏緊,帶著他特有的溫度,動作極為自然。
車廂內(nèi)暖爐的火光跳動,將兩人交疊的身影投在壁上,忽明忽暗。
霍雨浩側(cè)靠在鐘離烏膝頭,指尖無意識繞著對方垂落的銀發(fā)打轉(zhuǎn),銀發(fā)絲滑過指縫,帶著微涼的觸感。
他忽然輕聲開口,打破了滿室沉寂:“老師,明都那邊,還在追究那些魂師的事嗎?”
鐘離烏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睜開眼來,微微低下頭。
指尖捻了捻他柔軟的發(fā)梢,指腹蹭過他耳尖時帶起一陣輕顫,眼底掠過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卻被溫柔掩蓋:“追究又如何?不過是拿‘看管不當(dāng)’的罪名敲打幾句?!?/p>
他拇指摩挲著霍雨浩的側(cè)臉,語氣漫不經(jīng)心,卻藏著不容置疑的掌控,“畢竟,他們還需要圣靈教的力量牽制原屬三國,不敢真的撕破臉?!?/p>
“可那些人……終歸于我而起。”少年避開了鐘離烏的視線,飄著遠(yuǎn)處。
鐘離烏看著他眼底的愧疚,喉間溢出一聲低笑,俯身將他攬得更緊,掌心貼著他的后頸輕輕安撫:“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罷了,瞻前顧后的大忌?!?/p>
氣息拂過霍雨浩的耳廓,帶著滾燙的溫度,“日月帝國本就對我們心存忌憚,就算沒有這事,他們也會找別的由頭試探。區(qū)區(qū)一個罪名,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p>
霍雨浩的睫毛顫了顫,眼底的不安稍緩,卻仍有疑慮:“可那些魂師逃走后,聽說在邊境集結(jié)了勢力,確實給日月帝國添了亂……他們會不會查到什么?”
鐘離烏沒有直接回答,指尖輕輕刮過他的下頜,語氣帶著幾分玩味的調(diào)侃:“快到皇宮就開始思前想后了?”
見霍雨浩抿唇不語,鐘離烏的視線飄著窗外,聲音幽幽,“沒事,一會你坐在我身邊以聽為主,什么都不用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