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的夜晚總是格外安靜,教學樓里的燈光只剩下三樓空教室那一盞,暖黃的光透過窗戶,在地面投出一塊小小的亮斑。
張真源趴在桌上,看著劉耀文低頭做題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不過才兩周,劉耀文的變化已經(jīng)肉眼可見——不再上課睡覺,補課的時候會主動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甚至會提前預習課本,把不懂的地方圈出來問他。
此刻,劉耀文正咬著筆桿,眉頭微蹙地盯著一道函數(shù)題,草稿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演算過程,雖然有些步驟繞了遠路,卻難得地沒出現(xiàn)低級錯誤。
“這里可以用代入法,比你剛才的方法更簡單?!睆堈嬖瓷焓郑讣廨p輕點在草稿紙的某一行,聲音放得很輕,怕打斷他的思路。
劉耀文抬頭,眼神里還帶著點沒轉(zhuǎn)過來的茫然,等看清張真源指的步驟,瞬間恍然大悟:“哦!對哦,我怎么沒想到!”
他立刻拿起筆,飛快地修改答案,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成了深夜教室里唯一的動靜。
等劉耀文把最后一道題做完,抬頭看向張真源時,才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趴在桌上睡著了。
大概是最近既要忙班級事務,又要幫他補課,太累了——張真源的頭歪在胳膊上,睫毛長長的,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淺影,呼吸很輕,連嘴角都帶著點淺淺的笑意,像是做了什么好夢。
劉耀文放輕動作,慢慢站起身,走到張真源身邊。他猶豫了半天,才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張真源的發(fā)梢——柔軟的發(fā)絲蹭過指尖,像羽毛一樣輕,讓他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他慌忙收回手,耳尖發(fā)燙,生怕吵醒對方。
教室里有點涼,劉耀文看著張真源露在外面的胳膊,咬了咬牙,把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脫下來,小心翼翼地披在他身上。
外套上還帶著他的體溫,裹住張真源小小的身子,像是給人裹了一層暖融融的保護罩。
“笨蛋,不知道蓋點東西嗎?”劉耀文小聲嘀咕了一句,語氣里卻滿是藏不住的溫柔。他在張真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就那么安靜地看著他,直到窗外的月亮爬上中天,才輕輕推了推張真源:“喂,醒醒,該回家了。”
張真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聞到身上熟悉的味道,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披著劉耀文的外套。
他連忙坐起身,把外套遞還給劉耀文,臉頰有點紅:“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沒耽誤你回家吧?”
“沒事,我也不急?!眲⒁慕舆^外套,胡亂搭在肩上,故意岔開話題,“今天的題我都懂了,下次你可以給我多布置點?!?/p>
“好啊?!睆堈嬖葱α?,收拾好東西,和劉耀文一起走出教室。深夜的走廊里,兩人的腳步聲格外清晰,偶爾有晚風從窗戶吹進來,帶著點秋天的涼意,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轉(zhuǎn)眼到了周末,美術(shù)館門口擠滿了人。丁程鑫穿著一件白色的衛(wèi)衣,背著畫夾,站在約定的地方,有點緊張地四處張望——這是他第一次和馬嘉祺單獨出來,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等很久了嗎?”馬嘉祺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丁程鑫回頭,看見他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襯衫,手里拿著兩瓶溫牛奶,額角還有點細密的汗珠,顯然是趕過來的。
“沒有,我也剛到?!倍〕迢谓舆^牛奶,指尖碰到馬嘉祺的手,慌忙收回,小聲說,“謝謝你的牛奶?!?/p>
“進去吧,聽說今天有你喜歡的那位畫家的展?!瘪R嘉祺笑著說,自然地走在丁程鑫身邊,幫他擋開擁擠的人群。
美術(shù)館里很安靜,柔和的燈光打在一幅幅畫上,顯得格外溫柔。
丁程鑫站在一幅素描前,眼睛亮了起來,輕聲給馬嘉祺講解:“你看,這位畫家的線條特別細膩,明明是黑白的素描,卻能讓人感覺到光影的變化,就像……就像把時間定格在了這一刻?!?/p>
馬嘉祺站在他身邊,認真地聽著,偶爾點頭回應。他其實對畫畫了解不多,卻喜歡看丁程鑫講解時的樣子——眼睛里閃著光,嘴角帶著笑,整個人都像被點亮了一樣,比館里的任何一幅畫都要好看。
走到展廳盡頭時,丁程鑫突然停下腳步,從畫夾里拿出一張紙和一支鉛筆,快速地畫了起來。
馬嘉祺湊過去看,才發(fā)現(xiàn)他畫的是展廳里的一盞吊燈,可畫面的角落,卻悄悄畫了個站在畫前的身影——正是自己剛才看畫時的樣子,連他微微皺眉的細節(jié)都勾勒得清清楚楚。
“你在畫什么?”馬嘉祺輕聲問,語氣里帶著點笑意。
丁程鑫嚇了一跳,手里的筆差點掉在地上。他慌忙把畫紙藏在身后,臉頰紅透了:“沒、沒什么,就是隨便畫畫……”
馬嘉祺沒拆穿他,只是笑著說:“畫完可以給我看看嗎?我覺得你畫得很好?!?/p>
“……好?!倍〕迢涡÷暣饝皖^繼續(xù)畫畫,只是筆桿被他攥得更緊了。
離開美術(shù)館時,天已經(jīng)黑了。馬嘉祺送丁程鑫回家,走到樓下時,丁程鑫突然從畫夾里拿出那張畫,快速塞到馬嘉祺手里,轉(zhuǎn)身就跑:“班長,這張畫送給你!明天見!”
馬嘉祺站在原地,看著手里的畫——吊燈明亮,角落的身影清晰,畫紙的邊緣還寫著一行小小的字:“和班長一起看展,很開心?!彼滩蛔⌒α耍旬嬓⌒囊硪淼胤胚M包里,心里暖暖的。
而另一邊,張真源回到家,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筆記本落在了空教室。
他第二天一早趕到學校時,剛走到教室門口,就看見劉耀文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他的筆記本。
“你昨天落的,我?guī)湍闶掌饋砹恕!眲⒁陌压P記本遞給他,眼神有點不自然,“還有……昨天的外套,謝謝你幫我疊好?!?/p>
張真源接過筆記本,才想起自己昨天把劉耀文的外套帶回家洗了,還仔細疊好放在了書包里。
他連忙把外套拿出來,遞給劉耀文:“昨天有點臟了,我就幫你洗了,沒介意吧?”
“沒、沒介意。”劉耀文接過外套,指尖碰到張真源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快速收回手。
清晨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帶著點溫柔的暖意,讓空氣里都彌漫著淡淡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