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臺的青銅基座在仙陣催動下泛著冷光，三千道仙紋同時亮起，將半個天空染成刺目的銀白，我握著師尊傳下的“碎塵劍”，踏著飛濺的碎石沖向陣前——那里，沈清辭的魔劍正劈開一名仙兵的胸口，紫黑色的魔氣順著劍刃淌下，像極了當年他“叛逃”時，濺在我白袍上的血。

“沈清辭！”我提氣喝聲，碎塵劍帶著凜冽的仙風直刺他后心，劍風掃過他散落的發(fā)絲，“你該死了！”他似早有察覺，魔劍反手后挑，兩柄劍在半空相撞，仙光與魔氣炸開的沖擊波震得我虎口發(fā)麻，連退三步才站穩(wěn)。

他轉過身，魔劍斜指地面，劍身上的火焰映著他眼底的冷光，竟比十年前在仙門練劍時更添幾分銳利?！笆悄恪！彼Z氣平淡，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可這平淡更讓我心頭的怒火翻涌。我再次挺劍上前，劍招凌厲如驟雨，每一劍都帶著當年的錐心之痛：“當年師尊為護你，被仙門長老廢去修為，郁郁而終！我被同門排擠，日日受‘與叛徒交好’的唾罵——我曾經(jīng)的痛苦，都是因為你！”

碎塵劍直逼他咽喉，他卻不慌不忙，魔劍橫擋，同時側身避開，指尖凝出一團魔火砸向我肩頭。我旋身躲開，肩頭的仙甲還是被魔火燎去一角，灼熱的痛感讓我眼底發(fā)紅：“你也該死了！”我揮劍斬出一道月牙狀的仙光，逼得他連連后退，“要么死，要么帶著你的弟子滾出魔界，自己選吧！”

就在這時，天際傳來轟鳴——誅仙臺已蓄滿力量，一道水桶粗的銀白色光柱直沖而下，目標正是沈清辭身后的魔界城門。魔族弟子驚呼著想要抵擋，卻被光柱邊緣的仙力震得吐血。沈清辭眉頭一皺，竟不顧我刺來的劍，轉身抬手，將體內(nèi)魔氣盡數(shù)凝于魔劍之上，劍身上的火焰暴漲數(shù)丈，硬生生朝著誅仙臺的光柱劈去。

我見狀心頭一緊，趁他分神，碎塵劍猛地刺入他的左肩，仙力順著劍尖涌入他體內(nèi)，灼燒著他的經(jīng)脈。他悶哼一聲，卻沒回頭，只是咬牙將魔劍再往前送了幾分，“轟”的一聲巨響，魔火與仙光相撞，誅仙臺的光柱竟被劈偏了方向，砸在城門旁的山崖上，碎石如雨般落下。

他緩緩轉過身，左肩的血順著魔劍滴落，染紅了腳下的黑石，卻笑得冷冽：“我的痛苦，你又何嘗懂過？”魔劍一挑，將我的碎塵劍格開，“要戰(zhàn)，便戰(zhàn)到底。想讓我退？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