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九月的銀杏大道鋪滿金箔時，余露站在未名湖畔，看著陸鶴溪在石橋上調(diào)試天文望遠鏡。他穿著北大天文系的定制衛(wèi)衣，脖頸處的櫻花胎記被秋日陽光曬成淡粉色，像片融化的晚霞。

"快看！"陸鶴溪突然指向湖面，"有黑天鵝在倒影里游過獵戶座。"

余露湊近目鏡，看見游弋的天鵝脖頸彎成優(yōu)美的弧線，翅膀尖上仿佛綴著銀河的碎屑。她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他在故宮紅墻下說的話："你的睫毛比北京的雪更晶瑩。"

"天文社招新海報要貼在食堂？"余露晃了晃手里的膠水。

陸鶴溪突然握住她手腕，在膠水瓶上畫了顆小櫻花："貼在老地方——圖書館頂樓的玻璃房。"

余露心跳漏了一拍。他們曾在那里分享過抹茶糖，看過仙女座星系的合并。當她踮腳貼海報時，陸鶴溪的手輕輕覆在她腰上，像三年前在器材室托住她那樣。

"陸學(xué)長！"

清脆的呼喚聲從身后傳來。余露轉(zhuǎn)身，看見個扎著雙馬尾的女生抱著天文儀器跑來，校服裙擺上別著銀杏葉胸針——和她發(fā)間的一模一樣。

"這是新來的黎雨，物理競賽省一。"陸鶴溪介紹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她腰側(cè)，"她想加入我們的雙星觀測項目。"

余露禮貌地微笑，卻在黎雨遞來的資料夾里看見張照片：陸鶴溪在實驗室指導(dǎo)女生，兩人的影子在墻上交織成星座。她攥緊膠水刷，指節(jié)泛白。

當晚的天文社例會，余露盯著投影里的中子星碰撞模型發(fā)呆。黎雨坐在陸鶴溪旁邊，正用鋼筆在他筆記本上畫示意圖，筆尖幾乎要碰到他手背。

"余露？"陸鶴溪突然點名，"你覺得雙星軌道參數(shù)該怎么修正？"

余露慌亂地翻找筆記，卻發(fā)現(xiàn)自己把《天體物理學(xué)》錯拿成了《未拆的千紙鶴》琴譜。黎雨適時遞來修正液，指尖擦過她手背時帶著薄荷味——和陸鶴溪常用的潤喉糖味道一模一樣。

散會后，余露獨自坐在未名湖畔。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根快要燃盡的蠟燭。當陸鶴溪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時，她突然問："黎雨是不是喜歡你？"

陸鶴溪愣在原地，鏡片后的目光在月光下閃爍："我們只是討論課題......"

"她連你喜歡的潤喉糖味道都知道。"余露打斷他，聲音帶著自己都驚訝的哽咽。

陸鶴溪突然抓住她手腕，把她拽進旁邊的銀杏林。月光透過葉隙灑在他臉上，樹影在他瞳孔里搖晃成漩渦："我只在你面前吃抹茶味的。"

余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唇上突然落下柔軟的觸感。這是他們上大學(xué)后的第一個吻，帶著夜風的涼意和銀杏的清香。陸鶴溪的手撫上她發(fā)間的銀杏葉發(fā)卡，呼吸急促得像那年在天文館的初吻。

"黎雨......"余露在喘息間問。

"她喜歡的是隔壁數(shù)學(xué)系的陳遠。"陸鶴溪輕笑，"上次看見他們在圖書館互傳紙條，畫的是微積分公式。"

余露的臉瞬間紅透。她看見陸鶴溪從衛(wèi)衣口袋里掏出個玻璃罐，里面裝著北大校園地圖，每個地標都貼著銀杏葉貼紙："這是我們的時光膠囊2.0，等畢業(yè)時再打開。"

余露摸著罐身的紋路，忽然想起高中埋在櫻花樹下的那個。當陸鶴溪的指尖劃過她無名指上的櫻花銀戒時，她聽見他在耳邊低語："宇宙的浪漫在于永恒，而我的永恒是你。"

那天深夜，余露在日記本上畫下未名湖與銀杏林，旁邊寫著："原來猜疑會讓星光蒙塵，而信任能讓銀河重新璀璨。"

而在實驗室里，陸鶴溪正往雙星軌道模型里嵌入櫻花標本。他對著模型輕笑——那個黎雨送的潤喉糖，其實是陳遠拜托轉(zhuǎn)交的表白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