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總在暮色四合時準時蘇醒,將林晚星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她抱著剛打印好的設計圖,高跟鞋踩過濕漉漉的柏油路,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褲腳。連續(xù)加班一周后,胃里的空蕩比圖紙上的留白更刺眼,街角24小時便利店的暖光便成了此刻最實在的慰藉。
推開門的瞬間,風鈴輕響蓋過了外面的車鳴。林晚星直奔冰柜,指尖剛觸到飯團包裝,就聽見身后傳來輕微的碰撞聲?;仡^時,看見一個男人正蹲在地上撿散落的咖啡豆,深灰色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著塊磨損的機械表,表盤在冷光下泛著啞光。
“我?guī)湍?。”她下意識地蹲下身,指尖碰到一袋哥倫比亞豆時,對方剛好抬頭。視線相撞的剎那,林晚星忽然想起大學時在畫室見過的光影——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出淺淡的陰影,像被霓虹暈染開的墨色。
“謝謝?!蹦腥说穆曇舯认胂笾袦睾?,指尖接過咖啡豆時不經意碰到她的手背,帶著微涼的溫度。他起身時,林晚星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還拿著個搪瓷杯,杯身上印著褪色的“國營咖啡館”字樣。
收銀臺結賬時,兩人又遇上了。男人看著她手里的飯團和黑咖啡,忽然說:“空腹喝冰咖啡對胃不好,便利店有熱豆?jié){?!绷滞硇倾读算?,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無意識地按著胃。
走出便利店時,霓虹已經把天空染成了橘紫色。男人朝斜對面的老巷走去,背影融進斑駁的光影里,手里的咖啡豆袋輕輕晃動。林晚星咬了口飯團,熱豆?jié){的暖意從喉嚨滑到胃里,她忽然想起剛才男人胸前的工牌,隱約寫著“陳硯”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