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松開門把走向辦公桌，金屬打火機在指間翻轉出清脆聲響。他停在百葉窗前背對林夏："真正的沈清然，十年前就死在老宅地下室。"窗外風掠過玻璃幕墻的嗡鳴吞沒了尾音。
林夏盯著他倒影在玻璃上的輪廓——確實比童年記憶中更瘦削堅毅，就像被火焰重塑過的石膏像。她想起那個暴雨夜，泥漿從地下室縫隙滲進來時，是他背著自己狂奔?？纱丝陶驹诿媲暗哪腥?，脖頸左側有道蜈蚣狀疤痕，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印記。
"所以這些年..."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發(fā)澀，"你一直頂著他的身份？"
"是保護，也是懲罰。"沈清然突然轉身，袖口蹭到桌角的鋼筆滾落在地。他彎腰去撿的動作頓住，指尖懸在筆桿上方三寸處，"沈家需要個完美繼承人，而我恰好是最合適的替代品。"
林夏突然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戴著枚素銀戒指，和父親遺物里那張照片上真正的沈清然佩戴的款式一模一樣。冷白燈光下，戒指內側隱約刻著"LX"縮寫。
泛黃照片滑落桌面：暴雨夜渾身濕透的小女孩被抱上車，遮擋車牌的黑布被風吹起一角露出"S-L"字母。林夏瞳孔驟縮——這正是今晨在父親保險柜發(fā)現的神秘代碼。她突然想起被綁架時看守說過"計劃提前了，新少爺明天就到"。指甲掐進掌心："所以當年那場綁架..."
沈清然的喉結動了動，右手不自覺撫上西裝內袋。那里露出半截病歷單，邊角焦黃像是被火舌舔舐過。"是交易。"他說得極輕，"沈家需要健康的身體延續(xù)血脈，林家..."話音未落，樓下傳來輪胎急剎聲。
林夏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終于明白父親信里"真相"二字的重量——原來自己從小親近的玩伴，竟是這場精心策劃的陰謀中最完美的偽裝。書架陰影里擺著兩人十歲生日合影，相框玻璃映出她驟然蒼白的臉。
"你背誦過多少遍我的生日？"她后退撞倒水晶鎮(zhèn)紙，碎渣映出沈清然抽搐的嘴角。他掏出褪色的紅繩——系著半塊龍形玉佩，正是林夏頸間玉佩缺失的另一半。"這是你父親托付的信物，可當我真成了'沈清然'..."他的手懸在半空，遠處電梯抵達的叮咚聲驚破沉默。
林夏突然意識到什么，沖向辦公桌翻找文件。沈清然猛地拽住她手腕，體溫比記憶中燙了許多。"等等，讓我解釋——"
"解釋你為什么騙我十年？"她甩開他的手，卻帶倒了壓在文件下的相冊。一張張照片散落開來：綁著繃帶的少年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監(jiān)測儀器；穿校服的她和另一個男孩并肩看書，那個男孩眉眼與沈清然相似卻更柔和；最后一頁夾著醫(yī)院診斷書，患者姓名欄赫然寫著"沈清然"。
"這不是..."沈清然慌亂地蹲下撿拾，指尖掃過某張照片背面。林夏看見他瞳孔驟然收縮——那上面用鉛筆寫著一行小字："以女換命，永世為奴。"
林夏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終于明白父親臨終前欲言又止的眼神意味著什么。當年綁架案背后，藏著比她想象更深的黑暗。沈清然的存在本身，就是這場交易最殘酷的見證。
"你父親和沈家有個秘密協議。"沈清然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他自己，"他們用我的身體換取沈家的支持，用你的失蹤確保林家產業(yè)平穩(wěn)過渡。"他扯開襯衫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猙獰的縫合痕跡，"每次體檢不合格，他們就讓我重新躺上手術臺..."
林夏后退兩步，后腰撞到暖氣片發(fā)出悶響。她突然想起那個暴雨夜，背著她奔跑的人身上有消毒水和血混合的味道。現在想來，那種味道和沈家私人醫(yī)院走廊彌漫的氣息一模一樣。
"所以這些年，你是在替別人活著？"她的聲音顫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別的什么情緒。
沈清然苦笑："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分不清，究竟誰才是真正的沈清然。"
門外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沈清然臉色驟變，快步走到門邊按下反鎖。林夏看見他耳后滲出細密汗珠，在冷光下泛著微藍。他轉身從暗格取出裹著防潮膜的文件袋，橡膠密封條上有雙蛇銜杖燙印。
"這是我能給你的全部真相。"他將文件袋推到她面前，"但看完之后，你可能會恨我。"
林夏的手指觸到冰涼的封條。她知道一旦打開，就再也回不到從前?？僧斔骋娢募醉?林明輝-沈永昌2007年合作協議"標題時，理智已經潰不成軍。
合作協議詳細記載了林沈兩家交易細節(jié)。林夏的目光掃到附件里陸遠少年時期照片，背面標注著"實驗體07號"。文件末頁顯示沈清然本名應為"沈替"。
"實驗體？"她猛地抬頭。
沈清然正對著電腦敲擊鍵盤，屏幕藍光映在他臉上，投下深重陰影。"你以為陸遠真是林家養(yǎng)子？"他調出監(jiān)控錄像，畫面里穿校服的陸遠走進沈家實驗室，"所有'合格'的實驗體，最后都會成為沈家的...工具。"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終于明白父親遺言"去找沈清然"背后的深意——不是要她尋求幫助，而是要她揭開這場持續(xù)十年的罪惡交易。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她盯著沈清然的后頸，那里有道新鮮抓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劃傷。
沈清然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背沾到血沫。他匆忙擦去，轉身拉開窗簾。遠處樓群燈火明明滅滅，像無數窺視的眼睛。"因為..."他喘息著說，"你父親用你換來的，不只是沈家的支持。"
話音未落，整棟大樓突然斷電。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林夏看見沈清然撲向電閘。他的動作太快，西裝下擺揚起時露出槍套輪廓。下一秒，黑暗吞沒了辦公室。
"快走！"沈清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安全通道跑，"他們來了！"
林夏踉蹌著跟上，身后傳來紅外線掃描儀啟動的嗡鳴。逃生樓梯間彌漫著鐵銹味，她的手指擦過扶手時摸到黏膩觸感——是血跡。
"去城南教堂找戴單邊眼鏡的修女，"沈清然將什么東西塞進她口袋，"密檔第二夾層有膠卷，關系到所有人的生死。"
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涌來。林夏在漆黑中聽見他急促的耳語："記住，永遠不要相信看起來最可靠的人。"
\[未完待續(xù)\]林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終于明白父親遺言"去找沈清然"背后的深意——不是要她尋求幫助，而是要她揭開這場持續(xù)十年的罪惡交易。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她盯著沈清然的后頸，那里有道新鮮抓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劃傷。
沈清然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背沾到血沫。他匆忙擦去，轉身拉開窗簾。遠處樓群燈火明明滅滅，像無數窺視的眼睛。"因為..."他喘息著說，"你父親用你換來的，不只是沈家的支持。"
話音未落，整棟大樓突然斷電。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林夏看見沈清然撲向電閘。他的動作太快，西裝下擺揚起時露出槍套輪廓。下一秒，黑暗吞沒了辦公室。
"快走！"沈清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安全通道跑，"他們來了！"
林夏踉蹌著跟上，身后傳來紅外線掃描儀啟動的嗡鳴。逃生樓梯間彌漫著鐵銹味，她的手指擦過扶手時摸到黏膩觸感——是血跡。
"去城南教堂找戴單邊眼鏡的修女，"沈清然將什么東西塞進她口袋，"密檔第二夾層有膠卷，關系到所有人的生死。"
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涌來。林夏在漆黑中聽見他急促的耳語："記住，永遠不要相信看起來最可靠的人。"
金屬門在身后重重合攏的剎那，林夏聽見子彈穿透玻璃的脆響。沈清然把她推進消防通道角落，黑暗中她的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墻壁。他的呼吸噴在她耳邊："等會我說跑，你就往地下車庫方向沖。"
林夏聞到他身上濃重的火藥味混著血腥氣，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的味道一模一樣。記憶突然閃回地下室滲水的霉味，還有捆綁她手腳的麻繩勒進皮肉的疼痛。
"為什么現在告訴我這些？"她壓低聲音問。
沈清然的手指撫過她腕間的紅繩，那里系著他剛才塞過來的鑰匙。"因為我已經沒有時間了。"他輕聲說，"他們發(fā)現我私藏文件，明天就會替我做'最后一次手術'。"
頭頂傳來靴子踏碎玻璃的聲響。沈清然突然把她拉近，在她手心寫下三個字：別回頭。然后猛地推開防火門，刺眼的紅光瞬間籠罩兩人。
林夏看見他反手抽出腰間配槍，槍管反射的冷光映出他嘴角的苦笑。"現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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