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爾山脈的寒風,吹不散凝聚在核心團隊間的凝重。蓋亞、孫悟空、戴拿(伊萬),以及通過神力投影與會的老子、關羽,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十二個小時,”關羽的投影聲音沉郁,虛擬的影像都仿佛帶著煞氣,“一份不痛不癢的通告!邪神在外虎視眈眈,內(nèi)里卻還在搞這套官樣文章!莫非真要等那刀架在脖子上,他們才肯動彈?”
老子騎在青牛虛影上,緩緩道:“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如今這神庭諸公,連‘大笑’都懶得,只余麻木不仁了。”
蓋亞輕輕按著額頭,她與地球本源的連接讓她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仍在烏拉爾地脈深處殘留的、冰冷的異種能量,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緩慢而持續(xù)地擴散著污染?!澳赣H的意志很不安……那種力量,不屬于這里,它在系統(tǒng)地瓦解生命的根基。”
孫悟空煩躁地撓了撓頭:“指望不上那幫家伙了!俺老孫自己去查!總有些老家伙,活得夠久,知道得也多。”他眼中金光一閃,看向東方,“先去東海那老泥鰍的窩看看!”
伊萬(戴拿)點了點頭,他冰藍色的眼眸中數(shù)據(jù)流般的光芒一閃而過:“我嘗試追蹤那股異常能量的宇宙溯源,需要一點時間。有任何發(fā)現(xiàn),隨時聯(lián)系?!?/p>
第一條線:東海龍宮 - 逝者的警示
孫悟空一個筋斗,便已穿透維度壁壘,來到了真正的東海龍宮舊址。這里沒有水晶宮的璀璨,只有一片死寂的廢墟。巨大的珊瑚骨架坍塌斷裂,巍峨的宮闕只剩下殘破的基座,幽暗的海水緩慢流動,仿佛時間的墳墓。
他熟門熟路地來到龍宮最深處,一座被巨大貝殼包裹的祭壇前。運起神力,一掌按在祭壇中央。微光閃爍,一個極其黯淡、近乎透明的龍形虛影——老龍王敖廣的一縷殘魂印記,緩緩浮現(xiàn)。
“大圣……你終究還是來了……”敖廣的殘魂聲音縹緲,帶著無盡的疲憊。
“少廢話,老鄰居!”孫悟空急聲道,“俺老孫沒空敘舊!邪神跑了,還有個不知哪來的鬼東西在幫它!你可知道什么‘外部勢力’?還有,當年跟你們一起躲起來的那些老家伙,怎么才能找到他們?”
敖廣的殘魂波動了一下,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遺忘之契’……是的,我們選擇了遺忘,也被世界遺忘……初代的泰坦、鳳凰、還有我們龍族的遠祖……我們厭倦了無休止的神戰(zhàn),遁入了‘世界薄膜’之外的‘沉眠之地’……”
“說重點!怎么找到他們?”悟空催促。
“需要‘海淵之鑰’……它已碎裂,散落各方……更需要‘盟約之心’的共鳴……”敖廣的殘魂愈發(fā)黯淡,“但是,大圣,小心……我們當年簽訂契約,不僅是因為厭倦,更是因為……預感到了一種來自星海深處的……‘注視’?!?/p>
悟空的火眼金睛猛地瞇起:“注視?”
“一種……冰冷的,要將一切歸于‘絕對靜止’的意志……我們稱之為……‘寂靜之眼’……”敖廣的殘魂突然劇烈顫抖起來,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它們……它們不是征服,是……是‘皈依’!它們要讓整個宇宙,都擁抱永恒的沉眠!它們……啊——!”
一道漆黑的、完全由負面能量構成的暗影之矛,毫無征兆地從虛空中射出,精準地刺向敖廣的殘魂!這攻擊不帶任何地球已知的能量屬性,只有純粹的冰冷、死寂,以及對存在本身的否定!
“找死!”孫悟空反應極快,金箍棒瞬間出現(xiàn)在手,化作一道金光橫掃而去!
“轟!” 暗影之矛被擊碎,但逸散的能量依舊侵蝕了敖廣本就脆弱的殘魂。 “記住……‘寂靜之眼’……它們……已經(jīng)……看……”敖廣的殘魂在徹底消散前,留下了最后一個破碎的音節(jié),隨即化為點點熒光,永遠逝去。
孫悟空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對方不僅知道他在查,還能如此精準地進行跨維度滅口!這絕不是一個邪神能辦到的。
第二條線:高天原 - 鏡中的叛徒
與此同時,出云大社深處。 天照大神屏息凝神,將自身神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懸浮于空中的神器“八咫鏡”。鏡面如水波般蕩漾,她以守印人殉職時凝聚的悲憤與決絕為“因”,追溯與之相關的“果”。
鏡中景象飛速變幻,最終沖破迷霧,定格在一處隱秘的偏殿——那是萬神殿內(nèi)部,一個不對外公開的區(qū)域。
一個身影背對鏡面,穿著神袍,袍服上隱約可見星辰與精密齒輪交織的復雜紋飾。他(或她)的手中,托著一個不斷扭曲、散發(fā)著不祥波動的黑色通訊器。
一個經(jīng)過處理、聽不出原本音色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 “……是的……通緝令已按計劃弱化……‘鑰匙’碎片的下落,我會……留意。蓋亞和那只猴子……不足為慮……戴拿是變數(shù),但……仍在掌控……” 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接受指令,隨后,語氣帶上了一絲近乎狂熱的謙卑: “請轉(zhuǎn)告‘神圣的肅正協(xié)議’……一切為了……最終的純凈。待邪神君臨,重塑宇宙秩序之日,請勿忘記……我的……席位……”
“肅正協(xié)議”! “最終的純凈”!
天照心中巨震,全力催動神鏡,試圖看清那叛徒的正面。 鏡面波動加劇,那身影似乎有所察覺,猛地回頭—— “咔嚓——!” 一聲脆響,八咫鏡的鏡面竟憑空炸開一道裂痕!強大的神力反噬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天照胸口。 “噗——”她一口金色的神血噴出,染紅了身前的白衣。 在鏡面徹底暗下去的前一瞬,她只看到了一雙……毫無感情、仿佛由星辰本身鑄就的冰冷眼眸,以及神袍上那星辰齒輪紋飾的一角。
終章:同盟的誓言
消息幾乎同時傳回。 當孫悟空帶著“寂靜之眼”(肅正協(xié)議)的警告,與天照用重傷換來的“叛徒與肅正協(xié)議勾結”及“星辰齒輪紋飾”的關鍵線索匯聚時,所有人都意識到,局勢已惡劣到無以復加。
“肅正協(xié)議……最終的純凈……”伊萬(戴拿)重復著這兩個詞,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我在宇宙中聽過他們的名號。他們是一個蜂巢意識的集合體,崇拜絕對的秩序與靜止,致力于將‘混亂’的生命徹底‘凈化’。他們將邪神佐格視為實現(xiàn)宇宙終極和諧的‘圣器’……他們是狂信徒,比掠奪者更可怕?!?/p>
“內(nèi)奸就在萬神殿高層!”關羽的投影怒發(fā)沖冠,“星辰齒輪……那是協(xié)調(diào)者直屬部門的標記!”
老子長嘆一聲:“禍起蕭墻,其崩必速。如今,神庭已不可信?!?/p>
蓋亞緩緩站起身,她的人類形態(tài)似乎與腳下的大地產(chǎn)生了共鳴,散發(fā)出沉穩(wěn)而堅定的氣息。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同伴——憤怒的悟空,受傷的天照,冷靜的伊萬,忠義的關羽,睿智的老子。
“爭論與等待,已經(jīng)結束?!?她的聲音清晰而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整個星球都在與她一同宣告: “從此刻起,我們不能再依賴那個僵化的神庭。我們需要建立屬于我們自己的同盟——不為權力,不為統(tǒng)治,只為守護這個不完美卻值得為之奮戰(zhàn)的世界?!?“去尋找那些簽署了‘遺忘之契’的古老者,去聯(lián)合所有依然珍視自由、生命與可能性的力量。戰(zhàn)爭,早已開始。而現(xiàn)在,輪到我們反擊了?!?/p>
冰冷的星輝透過酒吧的窗戶,映在眾人臉上,照亮了決意,也預示著席卷全球、乃至星海的巨大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