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今天回來的很早,我給他做完飯之后告訴他我今天晚上有個酒局,很重要的,晚上會晚點回來,讓他自己先睡。
出了門,我打車到了一家餐廳,進(jìn)了203包間。我和孟柯是合作伙伴,她坐在我旁邊。說來慚愧,我并不擅長交際,酒量也不好,所以項目內(nèi)容我負(fù)責(zé)的多一些,自從開了公司以來,這種酒局不在少數(shù),最開始常常喝到胃出血,進(jìn)醫(yī)院都是家常便飯了……
酒局還是那樣,不停的喝。我酒量不行,沒喝多少酒就感到一陣頭暈,胃里翻江倒海,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灼燒。平時我的反應(yīng)沒這么強烈,可今天確實異常難受。
只覺得眼前黑壓壓一片,泛著絲絲白光,意識也逐漸迷蒙,我只能把頭壓低一點,臉上沒有表現(xiàn)太出來,但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別的什么我不記得了……
只記得最終拿下了合同,這是意料之中的,我們的能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跑到了洗手間,走廊的燈光在我眼里晃成一片模糊的光暈,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每走一步都要扶著冰冷的墻壁才不至于栽倒。推開衛(wèi)生間門的瞬間,消毒水混著煙味的氣息涌來,我踉蹌著撲到洗手池前,雙手撐在冰涼的瓷面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鏡子里的人影晃得厲害,頭發(fā)亂糟糟貼在額角,臉色是喝多了的潮紅,眼神渙散得聚焦不上。鏡子里的人是誰?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我卻始終覺得陌生……
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流嘩地沖下來,雙手掬起冷水狠狠拍在臉上,水珠順著下巴滴進(jìn)衣領(lǐng),我試圖用冷水讓自己清醒一點。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感越來越重,我弓著背湊近水池,手指無意識地抵在喉嚨深處,一陣劇烈的咳嗽和干嘔后,酸水猛地涌上來,嗆得我眼眶發(fā)紅,眼淚混著水跡往下淌。
吐完后我撐在池邊大口喘氣,胸口隨著呼吸劇烈起伏,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冷汗。又?jǐn)Q開水龍頭捧了幾把冷水拍臉,指尖劃過發(fā)燙的臉頰,鏡子里的人終于稍微清晰了些,只是眼底還蒙著一層未散的酒氣和疲憊。我甩了甩手上的水,扶著墻慢慢直起身,腳步依舊發(fā)飄,卻比剛才多了幾分勉強穩(wěn)住的清醒。
孟柯叫了我一聲,跑過來給我送了外套,是我剛才落在包間里的。她還執(zhí)意要送我回家,說我一個人不行,不安全。出了餐廳到了路邊,她開車送我回去,我當(dāng)時腦子昏昏沉沉的,暈乎乎的就上了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還是沒清醒,就只記得我好像被一個人扶著上了樓,然后那個人我拽了回去,動作很粗暴,我被重重的摔在沙發(fā)上。門外是嘈雜的蟬鳴和的說話聲。
“已經(jīng)12點了,哥哥怎么才回來?還喝醉了?”
我稍微清醒了一點,知道是小逸在說話,也知道他是生氣了,小逸一向不喜歡我喝酒,這些年我沒少應(yīng)酬,喝醉了都是小逸在照顧我,小逸之前很溫柔的,會給我沖蜂蜜水,給我換干凈的衣服,他不會不管我,更多的是心疼。只是這次他的脾氣格外大,沒有抱我也沒有安慰我,他不管我了。
小逸進(jìn)了房間,我還醉著,見他沒出來,我便對著小逸大喊大叫,哭著鬧著找小逸?!靶∫菽愠鰜?,小逸!小逸!你為什么不出來?”我跑過去用力拍著臥室的門“小逸,小逸連你也不要我了嗎……小逸,你開門啊,開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開了,小逸打開門,就看見了縮在門口角落里的我。小逸走到我身邊蹲下來,抱了抱我“哥,對不起……”我看到小逸過來了,“哥?你怎么還在這?”
“小逸,你怎么不理我,你還躲著我,為什么?”“為什么小逸?你也不理我了,你們都不要我?!毙∫輳澫卵?,月光透過窗子,斑駁的灑在他的臉上,很美。
“哥,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間睡覺?!薄安恍?,我不睡,小逸我好難受,好難受……”“哥,不要有小性子,睡覺,乖?!毙∫荼Я吮?,我把他拽到我面前,他被迫半蹲在我身邊。我把他抱的更緊了。
“小逸,小崽,不能不要我,不行!”小逸拍了拍我的背,“不會的,不會的哥哥,聽話,先睡覺好嗎?”他把我扶起來,帶我到了房間,還給我換了身衣服。不是我的,是小逸的睡衣,上面還沾染著他的味道。他說我的睡衣洗了,還沒干。
小逸給我蓋了被子,關(guān)上了燈。“哥,你不是嫌擠嗎,我以后都去沙發(fā)睡?!薄靶∫?,別走,別…留下來陪陪我?!蔽矣职l(fā)了瘋似的下床撲向他,抱著他的腿不讓他走……
后來只記得,小逸和我躺在床上,我窩在他的懷里睡著了。也就是那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我一樣高了。
總之只要有小逸在,我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