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除夕。
天色向晚時,鉛灰色的云層終于不堪重負(fù),將醞釀了一日的雪花,細(xì)細(xì)碎碎地撒落下來。起初只是零星的雪沫,隨著...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臘月三十,除夕。
天色向晚時,鉛灰色的云層終于不堪重負(fù),將醞釀了一日的雪花,細(xì)細(xì)碎碎地撒落下來。起初只是零星的雪沫,隨著夜色漸濃,雪勢漸大,變成了漫天飛舞的鵝毛,簌簌落下,覆蓋了權(quán)力幫總壇的琉璃瓦、枯樹枝頭、以及庭院中那條蜿蜒的青石小徑。
不過一個時辰,天地間已是白茫茫一片,映著各處懸掛起的紅燈籠,暈開一團(tuán)團(tuán)暖融的光暈,靜謐而祥和。
屋內(nèi),炭火燒得正旺,上好的銀骨炭幾乎沒有煙氣,只散發(fā)出持續(xù)的熱力,將房間烘得暖洋洋的。趙師容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雖拿著一卷書,目光卻更多地投向窗外那株倚墻而生的老梅。寒梅傲雪,枝頭已綴滿了繁密的蓓蕾,更有幾朵性急的,已在風(fēng)雪中悄然綻放,紅艷艷的花瓣襯著皚皚白雪,在燈籠光影下,美得驚心動魄。
李沉舟則坐在不遠(yuǎn)處的書案后,并未處理公務(wù),只是隨手翻閱著一本古籍,姿態(tài)閑適。他偶爾抬眼,看向窗邊的妻子,目光落在她被燈光柔和勾勒的側(cè)影上,又或是順著她的視線,一同欣賞那窗外紅梅映雪的景致。屋內(nèi)安靜,只聞炭火偶爾畢剝的輕響,以及書頁翻動的聲音。
這種寧靜,對于曾歷經(jīng)波瀾壯闊、生死一線的他們而言,顯得彌足珍貴。
趙師容“又是一年除夕了。”
趙師容放下書卷,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滿足。
趙師容“時間過得真快?!?/p>
李沉舟也合上書,走到她身邊,與她一同望向窗外。
李沉舟伸手?jǐn)堊∑拮拥募珙^。
李沉舟“又下雪了,不過梅花開得正好。”
正說著,門被推開,帶著一身凜冽的寒氣與幾片未拍干凈的雪花,蕭秋水走了進(jìn)來。他今日未穿勁裝,而是一身深藍(lán)色的棉袍,外罩同色斗篷,眉梢鬢角還帶著未化的雪粒,臉頰被凍得微紅,卻笑容朗朗,手中提著一個不小的食盒和一壇泥封的酒。
蕭秋水“李幫主,師容姐!我沒來晚吧?”
他聲音洪亮,瞬間給這溫暖的室內(nèi)注入了更多的生氣。
趙師容起身相迎,笑道:
趙師容“不晚不晚,正是時候。快進(jìn)來暖暖身子,外面雪大得很?!?/p>
說著她上前接過蕭秋水手中的食盒,觸手冰涼。
李沉舟也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他帶來的酒壇。
李沉舟“帶了酒?”
蕭秋水“這可是好東西!”
蕭秋水脫下斗篷,露出里面略顯單薄的衣衫,他內(nèi)力深厚,自不懼這點寒冷。他拍開酒壇上的泥封,一股清冽中帶著梅花冷香的酒氣頓時彌漫開來,‘梅花釀’,取寒冬初綻的梅花蕊,合著雪水釀造,埋在地下整三年,今日才起出來。我想著這等好物,當(dāng)與知己共飲,便帶來了?!?/p>
李沉舟“梅花釀……名字倒是應(yīng)景,酒香撲鼻亦是好酒?!?/p>
趙師容將食盒里的菜肴一一取出,都是些精致的下酒小菜,顯然是她早先吩咐廚房備下的。她又取來一套溫酒器,將梅花釀置于熱水中緩緩升溫。不一會兒,更加醇厚馥郁的酒香便充盈了滿室。
三人圍坐在窗邊的矮幾旁。窗外是漫天飛雪、紅梅傲寒,窗內(nèi)是炭火溫暖、酒香氤氳。
蕭秋水為三人斟滿溫?zé)岬木?,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玉杯中輕輕蕩漾。他舉杯,神情誠摯。
蕭秋水“李幫主,師容姐,舊歲將盡,新年即至。秋水借此杯,敬二位。愿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愿這江湖,永如今夜般安寧;愿我等情誼,亦如這梅花,歷寒愈香。”
李沉舟看著杯中酒,又看向蕭秋水真誠的眼眸,以及身旁趙師容溫柔的笑臉,心中那片曾經(jīng)寂寞如雪的荒原,早已被這些溫暖點滴浸潤,生出了繁花綠意。他舉杯,與蕭秋水輕輕一碰,聲音沉穩(wěn)。
李沉舟“共飲?!?/p>
趙師容“愿山河無恙,故人長安?!?/p>
清冽甘醇的梅花釀滑入喉中,初時微涼,繼而一股暖意由內(nèi)而外散開,四肢百骸都舒坦起來。酒意不烈,卻恰到好處地烘托著這除夕夜的氣氛。
幾杯酒下肚,話匣子也打開了。他們不再談?wù)搹?fù)雜的江湖局勢,不再計較過往的恩怨得失,只是閑聊著。蕭秋水說起神州結(jié)義的一些趣事,說起他游歷四方時見過的奇景;李沉舟偶爾插言,點評幾句武功心得,或是說起權(quán)力幫一些年輕弟子的成長;趙師容則微笑著傾聽,時而補充幾句,言語間充滿了對眼下生活的滿足。
說到興起處,蕭秋水甚至比劃起新近領(lǐng)悟的一式劍招,雖無劍在手,但那股凌厲而忘情的劍意已隱約可感。李沉舟目光微凝,手指在酒杯沿口輕輕一點,一道凝練的指風(fēng)無聲射出,恰好點破了蕭秋水劍意中最微妙的一處變化。兩人相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了然與激賞,隨即哈哈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趙師容看著他們,眼中笑意更深。她知道,這種毫無芥蒂的切磋與交流,是建立在無數(shù)次生死與共、以及彼此內(nèi)心深處那份牢固的信任與欣賞之上的。江湖雖大,能得如此知己,夫復(fù)何求。
酒至半酣,窗外風(fēng)雪似乎更大了些,但屋內(nèi)的暖意也更濃。那株老梅在風(fēng)雪中搖曳,更多的花苞綻放開來,紅得愈發(fā)耀眼。
李沉舟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了一絲縫隙。凜冽的寒風(fēng)夾雜著雪花瞬間涌入,卻吹不散滿室暖香。他伸出手,接住幾片飄落的雪花,看著它們在掌心迅速融化。
趙師容也走了過來,站在他身側(cè),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輕聲道:
趙師容“這雪,這梅,這人……沉舟,你可還覺得寂寞?”
李沉舟收回手,關(guān)好窗,轉(zhuǎn)身凝視著妻子。她眼中映著燈火與他的倒影,清澈而溫暖。他又看了看身后正自斟自飲、面帶滿足笑容的蕭秋水。
他握住趙師容的手,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歷經(jīng)千帆后的篤定與平和:
李沉舟“有你,有這梅花釀,有這可托生死的朋友……這人間煙火,早已勝卻仙境無數(shù)。何來寂寞?”
窗外,雪落無聲,梅花靜放。
窗內(nèi),燈火可親,故人依舊。
這或許,便是江湖風(fēng)波過后,所能企及的最好時光。
作者“至此所有小劇場都完結(jié),期待關(guān)于肖明明的番外吧!??!”
作者“時至今日,這篇關(guān)于李沉舟和趙師容的故事才徹底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非常感慨自己對于這部作品的堅持,今天《天地劍心》也正式收官了,無論是李沉舟還是王權(quán)富貴能夠陪著他們走這一遭,我真的很有感觸,關(guān)于《天地劍心》我會不會開坑這件事情,我在這里并不會不負(fù)責(zé)任的向大家保證一定會開,因為我知道寫一部作品要講究完整和人物核心的把握,我承認(rèn)自己做不到像成毅那樣能夠完全的把握住人物的內(nèi)核,但是我會盡力而為,所以每寫一部小說,如果自己覺得不滿意我都會一次一次夫人修改故事的大綱,也謝謝大家的支持,所以我個人覺得這部《君臨天下只為卿折腰》算是我寫的最完整的小說了。再者關(guān)于《天地劍心》我或許等準(zhǔn)備好了我會開一個原創(chuàng)性的故事。但是時間不定,因為我這個人說真的不會寫長篇的小說,所以只能寫一寫短篇和中篇的,而且我個人還有一些其他的腦洞,都還沒寫,所以我不會隨便輕易的開坑,大家只能是耐心等待了,好了就說這么多吧,我們下個故事再見。江湖雖遠(yuǎn),但總有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