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牌

簡予淮在一陣劇烈的失重感中睜開眼，指尖先一步觸到了冰冷堅硬的金屬表面。刺鼻的消毒水味混雜著若有似無的鐵銹味鉆進鼻腔，他猛地坐起身，視線快速掃過四周——密閉的空間呈正六邊形，六面墻都是一模一樣的銀灰色合金板，唯一的光源來自頭頂正中央那盞散發(fā)著冷白光的燈管，光線落在地面，剛好勾勒出一個與墻面平行的六邊形光斑。

“又……進來了？”有人發(fā)出帶著哭腔的呢喃。

簡予淮循聲望去，角落里縮著一個穿格子襯衫的年輕男人，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指節(jié)泛白。除此之外，空間里還有另外三個人：靠在墻邊、雙手抱胸打量四周的短發(fā)女人，戴著金絲眼鏡、正用指尖敲擊金屬墻試探硬度的中年男人，以及……斜倚在對面墻角，單手插兜、嘴角掛著漫不經(jīng)心笑意的黑衣男人。

最后那個男人似乎察覺到了簡予淮的目光，抬眼望過來，眉梢微挑，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句：“小朋友，怕不怕？”

簡予淮沒理會那明顯帶著挑逗意味的舉動，他的注意力已經(jīng)落在了墻面突然亮起的一塊電子屏上。屏幕亮起的瞬間，冰冷的機械音在整個空間里回蕩：

“歡迎進入無限游戲副本——‘病毒實驗室’。副本難度：C級。參與玩家：5人?！?/p>

“副本任務：在120分鐘內(nèi)找到實驗室核心控制室，關閉失控的病毒培養(yǎng)裝置，并獲取病毒抗體樣本。任務失?。和婕覍⒈桓北緝?nèi)的病毒感染，轉化為‘感染者’?！?/p>

“提示1：實驗室內(nèi)部存在未被完全控制的感染者，請注意規(guī)避或清除?！?/p>

“提示2：每個玩家初始擁有‘基礎生存包’，內(nèi)含：防刺手套、手電筒、止血帶。特殊道具需自行探索獲取?！?/p>

機械音消失的同時，每個人的腳邊都多了一個黑色的小背包，正是提示里提到的基礎生存包。

“感染者？轉化？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格子襯衫男人猛地站起來，聲音因恐懼而顫抖，“我剛才明明還在公司加班，怎么會突然到這里來？”

短發(fā)女人彎腰撿起生存包，拉開拉鏈快速檢查了一遍里面的物品，抬頭時臉色已經(jīng)恢復了鎮(zhèn)定：“別吵了，現(xiàn)在不是糾結怎么進來的時候。無限游戲，一旦進來，要么完成任務活下去，要么失敗死在這里，沒有第三個選擇?！彼戳搜酆営杌春湍莻€黑衣男人，“你們兩個，是第一次進來，還是之前參與過副本？”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我是第二次，上一個副本是‘廢棄醫(yī)院’，勉強活下來了。”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目光掃過其他人時，在簡予淮身上頓了頓，“看你的年紀，應該不大吧？第一次來？”

簡予淮點了點頭，彎腰拿起生存包，將里面的物品一一取出放在掌心檢查：防刺手套的材質(zhì)是加厚的凱夫拉纖維，手電筒是戰(zhàn)術款，開關處有防滑紋路，止血帶是醫(yī)用彈性繃帶款，還附帶了卡扣。這些基礎道具雖然簡單，但在關鍵時刻能救命。

“我也是第一次。”黑衣男人慢悠悠地站直身體，他的動作很隨意，卻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他沒有去檢查生存包，反而走到電子屏前，用指腹輕輕敲了敲屏幕邊緣：“C級副本，聽起來不難。不過‘病毒實驗室’……通常這種副本里，除了感染者，還會有不少機關陷阱吧？”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又不自覺地飄向了簡予淮，像是覺得單純觀察還不夠，干脆邁步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少年：“小朋友，叫什么名字？等會兒要是遇到危險，哥哥可以保護你哦?！?/p>

簡予淮終于抬頭看他，少年的眼神很平靜，沒有絲毫被陌生人搭訕的警惕，也沒有因為對方的身高差而顯露怯意：“簡予淮?！彼麍蟪雒趾?，又補充了一句，“不需要保護?！?/p>

“喲，還挺傲氣。”黑衣男人低笑一聲，也不生氣，反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離穆。記住了，萬一等會兒跑散了，喊我的名字，我或許能聽見?！?/p>

簡予淮沒再理他，而是站起身，走到其中一面墻前，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墻面的縫隙。無限游戲的副本空間，通常不會是完全封閉的，一定會有通往任務目標區(qū)域的入口，只是需要找到觸發(fā)方式。

“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格子襯衫男人看著簡予淮和離穆的互動，又看了看短發(fā)女人和中年男人，語氣里滿是依賴，“實驗室這么大，我們連方向都沒有，而且還有感染者……”

“先找出口?！倍贪l(fā)女人走到簡予淮身邊，學著他的樣子觀察墻面，“這種合金墻，通常會有隱藏的門。你們看，墻面的縫隙雖然很細，但每一面墻的正中央，都有一道比其他縫隙更寬的線條，可能是門的邊緣。”

中年男人也走了過來，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筆——大概是他之前放在自己口袋里的私人物品，無限游戲通常不會沒收玩家身上的小物件——他用筆尖沿著那道縫隙劃了一圈：“沒錯，這應該是隱藏門的接口。但怎么打開？沒有開關，也沒有密碼鎖?！?/p>

離穆靠在不遠處的墻上，抱著胳膊看戲似的看著他們：“你們有沒有想過，提示里說的‘感染者’，可能不止是敵人？也許……第一個感染者，就在我們中間？”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瞬間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格子襯衫男人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眼神警惕地掃過其他人：“你……你什么意思？我們中間有人已經(jīng)被感染了？”

“不一定是現(xiàn)在感染的。”離穆聳聳肩，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也許是上一個副本帶進來的病毒，或者是進入這個副本時被悄無聲息感染的。畢竟，病毒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誰知道呢？”

他的話成功地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短發(fā)女人皺緊眉頭，看向離穆：“你別在這里散布恐慌。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出口，而不是互相猜忌?！?/p>

“我只是提醒你們而已?！彪x穆攤了攤手，目光落在簡予淮身上，“不過，要是真有人被感染了，最先有反應的，應該是體質(zhì)最弱的人吧？比如……我們的小予淮？”

簡予淮像是沒聽到離穆的調(diào)侃，他的手指停在了墻面縫隙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個極其微小的凸起，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他用指甲輕輕按了一下那個凸起，沒有反應。又嘗試著轉動了一下，凸起竟然微微動了。

“咔噠”一聲輕響，墻面正中央的那塊合金板緩緩向內(nèi)凹陷，然后向一側滑動，露出了一條漆黑的通道。通道里彌漫著比之前更濃的鐵銹味，還夾雜著一絲腐爛的氣息。

“找到了！”格子襯衫男人驚喜地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想往通道里走。

“等等！”簡予淮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先別急著進去。通道里可能有陷阱，而且不知道有沒有感染者。先用手電筒照一下?！?/p>

他從生存包里拿出手電筒，打開開關，強光瞬間照亮了通道內(nèi)部。通道不算寬，只能容納一個人側身通過，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破碎的玻璃片和不知名的金屬零件，墻壁上有不少暗紅色的痕跡，看起來像是干涸的血跡。

手電筒的光線一直照到通道的盡頭，那里又是一扇緊閉的門，門上有一個數(shù)字密碼鎖。

“密碼鎖……”中年男人皺了皺眉，“提示里沒有給密碼，看來需要我們自己找線索?！?/p>

短發(fā)女人走進通道，小心翼翼地避開地面的玻璃片，蹲下身檢查墻壁上的血跡：“這些血跡看起來還不算太干，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也許是上一批玩家留下的？”

離穆也跟著走進通道，他的腳步很輕，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小心翼翼，反而時不時地用腳尖踢開地面的金屬零件，像是在尋找什么。他走到通道盡頭的門前，看了眼密碼鎖，又回頭看向簡予淮：“小予淮，你這么聰明，能解開這個密碼鎖嗎？”

簡予淮沒有理會他的調(diào)侃，他走進通道，目光仔細地掃過地面和墻壁。當他的視線落在墻壁上一處不起眼的劃痕時，停了下來。那道劃痕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形狀不規(guī)則，但仔細看，能看出是幾個數(shù)字：“7、3、9”。

“這里有數(shù)字。”簡予淮指了指那道劃痕。

中年男人立刻湊過去，用手電筒照亮那處劃痕：“真的是數(shù)字！7、3、9……但密碼鎖需要六位數(shù)字，這只有三位，不夠?！?/p>

“也許還有其他線索。”短發(fā)女人繼續(xù)在通道里搜索，很快在另一處墻壁上找到了另一組數(shù)字：“2、5”。

“還是不夠?！备褡右r衫男人有些沮喪，“還差一位數(shù)字?！?/p>

離穆靠在密碼鎖旁邊的墻上，看著簡予淮：“小予淮，你覺得還差的那一位數(shù)字是什么？”

簡予淮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地面散落的玻璃片上。其中一塊玻璃片上，沾著一點白色的粉末，看起來像是粉筆灰。他撿起那塊玻璃片，對著手電筒的光看了看，然后抬頭看向通道頂部——那里有一個通風口，通風口的柵欄上，用白色粉筆寫著一個小小的“1”。

“還差的數(shù)字是1?！焙営杌醋叩矫艽a鎖前，按照找到的數(shù)字順序，依次按下了“7、3、9、2、5、1”。

“咔噠”一聲，密碼鎖應聲而開，門緩緩向內(nèi)打開。門后是一個寬敞的實驗室，實驗室里擺放著許多高大的實驗柜，柜門上貼著標簽，上面寫著各種化學試劑的名稱。實驗室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圓形操作臺，操作臺上放著幾個破碎的培養(yǎng)皿，里面殘留著一些綠色的液體，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

“這里應該就是病毒培養(yǎng)室了?！敝心昴腥俗叩讲僮髋_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破碎的培養(yǎng)皿，“這些綠色的液體，可能就是提示里說的‘失控的病毒’。”

簡予淮的目光掃過實驗室的四周，最后停在了角落里的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攝像頭的紅燈正在閃爍，說明還在工作。他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副本的難度是C級，找到通道和破解密碼鎖似乎太順利了，總感覺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小心！”離穆突然大喊一聲，猛地撲向簡予淮，將他按在地上。

幾乎是同時，一道黑影從實驗室的通風口里竄了出來，撲向了剛才站在簡予淮身邊的格子襯衫男人。那道黑影看起來像是一個人，但皮膚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灰色，眼睛是渾濁的白色，嘴角流著綠色的液體，正是提示里說的“感染者”。

格子襯衫男人嚇得魂飛魄散，連躲都忘了躲，眼看就要被感染者撲到。短發(fā)女人反應最快，她從生存包里拿出防刺手套戴上，抓起身邊的一個金屬實驗架，猛地砸向感染者的后背。

“砰”的一聲，感染者被砸得一個趔趄，轉過身，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吼，朝著短發(fā)女人撲了過去。

中年男人也立刻反應過來，他撿起地上的一塊玻璃片，趁感染者注意力在短發(fā)女人身上時，猛地刺向感染者的后腦勺。感染者的動作一頓，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格子襯衫男人癱坐在地上，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他的襯衫：“嚇……嚇死我了……剛才謝謝你，不然我就完了?！?/p>

短發(fā)女人搖搖頭，取下防刺手套，看著地上感染者的尸體：“不用謝。不過，這里出現(xiàn)了第一個感染者，說明我們離核心控制室越來越近了，但也越來越危險?！?/p>

離穆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拉起簡予淮，手指不經(jīng)意地在他的手腕上蹭了一下，語氣帶著笑意：“小予淮，剛才要不是我，你可能就被感染者盯上了?，F(xiàn)在，是不是該謝謝我了？”

簡予淮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掙開離穆的手：“剛才感染者的目標不是我，是他。”他指了指地上的格子襯衫男人，“感染者的攻擊目標，似乎是情緒最不穩(wěn)定、恐懼值最高的人。”

離穆挑了挑眉，似乎對這個結論很感興趣：“哦？你怎么知道？”

“剛才在通道里，他一直很恐慌，情緒波動最大。”簡予淮解釋道，“而且，感染者撲向他的時候，沒有看其他人，直接鎖定了他。所以我猜，感染者可能是通過感知人類的情緒波動來確定攻擊目標的?！?/p>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中年男人點點頭：“有道理。之前在‘廢棄醫(yī)院’副本里，那些幽靈也是優(yōu)先攻擊情緒不穩(wěn)定的玩家。看來不同副本的敵人，可能有相似的攻擊邏輯。”

“那我們接下來要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恐慌?！倍贪l(fā)女人說道，“核心控制室應該就在這個實驗室的某個地方，我們分頭搜索，注意安全，一旦發(fā)現(xiàn)異常立刻喊人?！?/p>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各自拿起手電筒，開始在實驗室里搜索。簡予淮走到一個實驗柜前，打開柜門，里面放著許多瓶裝的試劑，標簽上寫著各種復雜的化學名稱。他沒有過多關注這些試劑，而是注意到實驗柜的內(nèi)側貼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用鉛筆寫著幾行字：

“培養(yǎng)裝置的能量來源是地下一層的發(fā)電機，一旦發(fā)電機停止工作，裝置會自動進入休眠狀態(tài)，但休眠時間只有10分鐘?！?/p>

“抗體樣本被鎖在編號為‘A-07’的冷藏柜里，冷藏柜的鑰匙在主任的辦公室里。”

“主任辦公室的門需要指紋解鎖，只有主任的指紋能打開。但主任已經(jīng)……變成了‘它們’的一員，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里?！?/p>

簡予淮將紙條上的信息記在心里，然后喊了一聲：“大家過來一下，我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上面有線索。”

其他人立刻圍了過來，簡予淮將紙條上的內(nèi)容讀給他們聽。

“發(fā)電機在地下一層，休眠時間只有10分鐘……這意味著我們必須在10分鐘內(nèi)找到抗體樣本，否則培養(yǎng)裝置會重新啟動?！敝心昴腥税櫨o眉頭，“而且，主任已經(jīng)變成了感染者，我們還需要從他身上拿到辦公室的鑰匙，這太危險了?！?/p>

“危險也得去?！倍贪l(fā)女人語氣堅定，“這是唯一的線索。我們現(xiàn)在有兩個目標：第一，找到走廊盡頭的房間，解決掉變成感染者的主任，拿到辦公室鑰匙；第二，去地下一層找到發(fā)電機，讓培養(yǎng)裝置進入休眠狀態(tài)，為我們爭取時間。”

“一起行動更安全，但效率太低?！彪x穆說道，“分開行動的話，兩組人可以同時完成兩個目標，節(jié)省時間。不過，分開的話，每組至少需要兩個人，萬一遇到感染者，也有個照應?！?/p>

所有人都看向簡予淮，剛才他找到出口和破解密碼鎖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大家下意識地將他當成了主心骨。

簡予淮思考了幾秒，說道：“分成兩組。一組去地下一層找發(fā)電機，另一組去走廊盡頭找主任。我和……”他頓了頓，看向離穆，“我和離穆去走廊找主任。剩下的兩位去地下一層找發(fā)電機?！?/p>

“我和他一組？”離穆指了指自己，語氣帶著驚訝，隨即又笑了起來，“好啊，能和小予淮一組，我求之不得。”

短發(fā)女人有些擔心：“離穆看起來不太靠譜，而且你們兩個……尤其是予淮，年紀還小，去對付變成感染者的主任，會不會太危險了？”

“放心吧?！焙営杌凑Z氣平靜，“離穆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剛才他能及時提醒我們有感染者，說明他很敏銳。而且，我能保護自己?！?/p>

他的話雖然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短發(fā)女人看了看簡予淮，又看了看離穆，最終點了點頭：“那好，我們兩組分開行動。你們找到主任后，拿到鑰匙去主任辦公室找抗體樣本，我們找到發(fā)電機后，會立刻通知你們，然后去核心控制室和你們匯合?！?/p>

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對講機——這是她上一個副本得到的特殊道具，“這個對講機給你們，方便聯(lián)系。注意安全?！?/p>

簡予淮接過對講機，放進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和離穆一起，朝著實驗室的另一扇門走去。那扇門后，就是通往走廊的通道。

走到門口時，離穆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簡予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小予淮，你剛才為什么要選我和你一組？該不會是……怕我單獨行動，會欺負另外兩個人吧？”

簡予淮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因為你看起來最能打。”

離穆愣了一下，隨即低笑出聲：“哦？你看出來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腕，骨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看來，我們的小予淮，不止聰明，眼光也不錯?！?/p>

簡予淮沒再和他廢話，推開門，走進了走廊。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應急燈發(fā)出微弱的紅光，將整個走廊映照得陰森恐怖。走廊兩側有許多房間，門上都貼著編號，從“101”到“108”，而走廊盡頭的房間，編號是“109”。

兩人沿著走廊慢慢往前走，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顯得格外清晰。走廊里彌漫著濃重的腐爛氣息，比實驗室里更甚。每經(jīng)過一個房間，簡予淮都會用手電筒照一下房間里的情況，里面大多是空的，只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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