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在戰(zhàn)術靴下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我后退半步,腳跟抵住露臺邊緣。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濃烈,像是手術刀劃開記憶薄膜,那種冰冷刺痛感讓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小七,還記得你總把餅干藏在枕頭下嗎?"神秘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的匕首哐當?shù)粼诘厣稀?/p>
畫面閃回:穿著病號服的男孩把什么東西塞進我衣領,隨后被兩個白大褂拖走。那時我大概八九歲,病房里永遠彌漫著消毒水和鐵銹味。
"別聽他胡說!"熙旺突然舉槍對準來人,"那些都是失敗的記憶碎片!"
我盯著神秘人的袖子。當他抬起手臂時,內(nèi)側的編號0722在月光下泛著青光。那串數(shù)字像針扎進眼睛——和我文件記錄完全吻合。三年前服務器爆炸時,我看到過這個編號在廢墟里閃爍。
"所以你們都騙了我?"我的戰(zhàn)術靴碾過地上碎玻璃,尖銳痛感從腳底竄向大腦。
遠處警笛聲由弱轉強,但此刻的風聲更大,像是要把所有秘密吹散。
神秘人向前一步,身后露出半截輸液管。他掏出個懷表,背面刻著"凜"字篆紋——和我頸后胎記形狀相同。
"他們切除了我的海馬體,卻忘了淚痣會遺傳。"他指著我右眼下方同樣的印記,"你看,這多像父親留給我們的暗號。"
我踉蹌著扶住欄桿。記憶突然刺痛:透過柜子縫隙看到男孩被注射藍色液體,瞳孔擴散的瞬間朝我搖頭。那天之后,病房再沒出現(xiàn)過其他孩子。
"那只是基因匹配!"熙旺的槍口微微顫抖,"真正的凜薇三年前就死在手術臺上了!"
金屬疲勞的呻吟聲從頭頂傳來。施工吊塔在夜色中搖晃,像隨時會砸下來。
神秘人從懷里摸出遙控器,紅色指示燈一閃一閃:"跟我走,看看父親在地下室真正做了什么。"
熙旺突然扣動扳機。子彈擦過神秘人耳際,帶飛一縷灰發(fā)。
"清醒點!"他嘶吼著,"你知道記憶重置有多痛苦!這次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我拔出腰間手槍。槍口在兩人間來回晃動,汗水順著太陽穴流進衣領。
樓下腳步聲已到十層,阿威的戰(zhàn)術靴聲特征明顯。十七樓,十八樓...他們在逼近。
"風停了。"神秘人輕聲說,"凜薇。要繼續(xù)當籠中鳥還是..."
我數(shù)到三聲心跳。熙旺的戰(zhàn)術手套滲出鮮血,仍保持著射擊姿勢。神秘人摘下兜帽,露出和我相似的下頜線條。遠處傳來仔仔的呼喊,混在警笛聲里斷斷續(xù)續(xù)。
手指在扳機護圈上摩挲。想起傅叔教握槍時說的話:"猶豫是種慢性自殺。"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在地面交錯,像極了檔案庫里那些扭曲的線索圖。警笛聲撕破最后的寂靜。我緩緩抬起槍口——
金屬撞擊聲從頭頂傳來。施工吊塔在風中搖晃得更厲害了,鐵鏈嘩啦作響。我后背緊貼著生銹的欄桿,冷鐵透過衣料滲進皮膚。懷表還在地上泛著微弱藍光,像是某種信號燈。
"要繼續(xù)當籠中鳥還是..."神秘人聲音輕得像飄在風里的灰燼
槍聲突然炸響。不是我的槍。熙旺的槍口冒起青煙,子彈擦過自己耳際,在對面墻體炸開火星。他踉蹌著撞向護欄,戰(zhàn)術靴在水泥地上劃出刺耳聲響。血順著臉頰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一滴,啪嗒砸碎在玻璃碴上。
"你瘋了?"我猛地轉身,余光瞥見十七樓窗口閃過黑影。阿威他們不到三分鐘就能沖上來。熙旺靠著護欄慢慢滑坐,左手死死攥著右臂上端。深色液體正從指縫往外滲,染紅了戰(zhàn)術服袖口。他喘著粗氣笑起來,嘴角扯動時牽連著眼角細紋都在抖:"三年前我就該打死你..."
神秘人沒動。他的機械臂關節(jié)發(fā)出細微嗡鳴,像是在調(diào)節(jié)溫度。我這才注意到那截輸液管另一端消失在他后頸,隨著呼吸起伏時隱時現(xiàn)。
"逆光計劃第23號實驗體。"他轉向我時,月光照亮他左眼下方那顆淚痣,"他們給你灌輸?shù)挠洃?,是不是總在下雨天就疼得厲害?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確實是這樣。每次暴雨來臨前,那種鈍痛就像有人用鈍刀在刮骨頭。手心沁出冷汗,槍把變得濕滑。
"別聽他..."熙旺想撐起身子,右手卻突然脫力。他驚恐地盯著自己抽搐的指尖,"凜薇...快走..."
神秘人突然甩出什么東西。金屬片在空中劃出弧線,穩(wěn)穩(wěn)落在露臺邊緣。那是塊身份銘牌,在月光下泛著和他袖口編號同樣的青光。
"看看背面。"他聲音發(fā)顫,"用你的眼睛。"
我蹲下身時戰(zhàn)術靴碾碎了半片玻璃,尖銳痛感從腳底竄上來。銘牌背面刻著行小字:凜氏生物工程研究所,0722-0723配對實驗體。后背竄起一陣寒意。抬頭時正對上神秘人的眼睛,那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我熟悉的光——就像小時候病房里,隔著柜門縫隙看到的那個男孩的眼神。
"你..."我喉頭發(fā)緊。
"哥哥。"他說這個詞時,輸液管突然噴出淡藍色霧氣,"至少曾經(jīng)是。"
熙旺發(fā)出一聲悶哼。我轉頭看見他正用牙齒撕開大腿外側的戰(zhàn)術口袋,里面露出一支銀色注射器。他的瞳孔開始擴散,像是被什么東西吞噬。
"不..."我往后退,腳跟抵住露臺邊緣。下方街道傳來此起彼伏的汽車警報聲,像是某種不詳?shù)陌樽唷?/p>
神秘人向前一步。機械臂關節(jié)處的嗡鳴聲變大,隱隱能聽見齒輪轉動的咔噠聲。
"父親留下的錄音,就在你撿到的懷表里。"他垂眼看熙旺,"他們給你用了三年的藥,你覺得現(xiàn)在停得下來嗎?"
熙旺突然狂笑起來。笑聲撕心裂肺,最后變成劇烈咳嗽。他咳出的血沫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紫色。
"該死的..."他抹了把嘴,手掌全是血,"我早該殺了你們兩個..."
我彎腰撿起懷表。指紋觸碰表面時,幽藍微光順著掌紋蔓延開來。內(nèi)部機芯發(fā)出輕微震動,像是有東西正在解鎖。
"凜薇!"神秘人突然提高聲音,"看著我!"
我抬頭。他扯開衣領,鎖骨下方一道陳舊手術疤痕清晰可見——和我胸口那道完全一樣。懷表發(fā)出滴滴的電子音。加密音頻開始播放,電流雜音中傳來沙啞的男聲:"...記住,你們不是他們造的工具..."
仔仔的哭喊就在這時穿透夜色:"姐姐!不要丟下我!"
我猛地轉頭。十九樓窗口晃動著黑影,阿威的戰(zhàn)術靴聲已經(jīng)到了樓梯轉角。神秘人機械臂關節(jié)的嗡鳴突然變成高頻噪音,輸液管噴出更多淡藍色霧氣。
熙旺用膝蓋撞向護欄,整段鐵鏈開始劇烈晃動。他嘴角扯出扭曲的笑容,牙齒咬穿了嘴唇仍緊握槍柄:"你以為我每天靠什么活著?"
他扯開衣領,露出布滿針孔的胸口。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戰(zhàn)術服下藏著微型輸液泵,導管直接插入心臟附近的血管。
"風停了。"他嘶啞地說,"快逃..."
我緩緩轉向天空。槍口在指尖轉動,汗水模糊了視線。懷表仍在震動,第二段音頻即將播放。
"姐姐上次離開后,我三天沒吃東西..."仔仔的聲音帶著哭腔,"求你別再消失了..."
我數(shù)到第三聲心跳。熙旺瞳孔開始擴散成漆黑深淵,戰(zhàn)術手套撕裂露出青黑色血管。神秘人伸手想觸碰我臉頰,淚痣印記突然刺痛。
槍聲炸響的瞬間,神秘人按下遙控器。地下通道的石板滑開,幽藍光芒從縫隙中透出。
我轉身躍向通道時回頭一瞥:熙旺蜷縮如胎兒般抽搐,嘴角血沫拖出長線。神秘人袖口編號在月光下泛青,指尖殘留注射痕跡。
\[未完待續(xù)\]我數(shù)到第三聲心跳。熙旺瞳孔擴散成漆黑深淵,戰(zhàn)術手套撕裂露出青黑色血管。他牙齒咬穿了嘴唇仍緊握槍柄,嘴角血沫拖出長線。
"你以為我每天靠什么活著?"嘶吼聲里,他用膝蓋撞向護欄。鐵鏈開始劇烈晃動,金屬撞擊聲在夜空中格外刺耳。阿威的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十九樓樓梯轉角,戰(zhàn)術靴敲擊地面的節(jié)奏清晰可辨。
神秘人退后半步,遙控器紅燈急促閃爍。輸液管噴出更多淡藍色霧氣,在月光下形成朦朧光暈。我想起每次暴雨來臨前太陽穴的鈍痛,想起病房里永遠擦不掉的消毒水味。
懷表仍在掌心震動。第二段音頻即將播放。
"看看你的左手。"熙旺突然大笑起來,嘴角扯動時牽連著眼角細紋都在抖,"三年前我就該打死你..."
我低頭。掌心有道舊燙傷疤痕,形狀像滴扭曲的眼淚。記憶突然刺痛:透過柜子縫隙看到男孩被注射藍色液體,瞳孔擴散的瞬間朝我搖頭。
仔仔的聲音就在這時穿透夜色:"姐姐上次離開后,我三天沒吃東西..."
凜冽的風突然停了。施工吊塔搖晃得更厲害,鐵鏈嘩啦作響。我后背緊貼著生銹的欄桿,冷鐵透過衣料滲進皮膚。
"記住,你們不是他們造的工具..."父親遺言從懷表里傳出,電流雜音中沙啞男聲像是從地獄傳來。
神秘人伸手想觸碰我臉頰。機械臂關節(jié)處的嗡鳴聲變大,隱隱能聽見齒輪轉動的咔噠聲。輸液管突然噴出更多淡藍色霧氣,像是要把整個夜晚染成詭異的顏色。
"別聽他..."熙旺想撐起身子,右手卻突然脫力。他驚恐地盯著自己抽搐的指尖,戰(zhàn)術服袖口的血跡正在擴大。
仔仔的哭喊混在警笛聲里:"求你別再消失了..."
我緩緩轉向天空。槍口在指尖轉動,汗水模糊了視線。十七樓,十八樓...阿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手指扣動扳機的瞬間,睫毛顫動。槍聲炸響時,神秘人按下遙控器。地下通道的石板滑開,幽藍光芒從縫隙中透出。
熙旺撲向我空蕩蕩的射擊位置,嘴角血沫拖出長線。我轉身躍向通道時回頭一瞥:他蜷縮如胎兒般抽搐,戰(zhàn)術服下藏著的微型輸液泵正在閃爍紅光。
神秘人袖口編號在月光下泛青,指尖殘留注射痕跡。地下通道墻壁刻著"凜氏生物工程研究所-禁區(qū)",遠處傳來阿威的怒吼與仔仔撕心裂肺的哭喊。
懷表仍在掌心震動,第二段音頻即將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