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我緩緩睜開眼。
因為腳扭到了,所以緩慢穿上鞋,一蹦一跳的下了樓。
我四處張望卻不見陸時輕的身影。
我無聊坐在屋外的石階上,余光瞥見一抹綠藍(lán)色。
我偏頭便看見正是那日的蝴蝶,翅膀翻飛在日光的照射下隱隱泛著微光。
我就靜靜地看著它,它也不飛遠(yuǎn)就在我眼前晃悠,我艱難地在矮樹上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唇邊。
悠揚悅耳地聲音隨著蝴蝶舞動的節(jié)奏響起。
我吹得正歡,絲毫沒有察覺陸時輕來到了我身后,直到他走進(jìn),身上銀飾碰撞發(fā)出清響。
我被這忽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急忙站起來,可腳又不穩(wěn),一下就往地上栽了去。
在即將和地面再次表演親密戲分時,一支清瘦手臂環(huán)住了我的腰。
陸時輕許是著急摟得極緊,我手下意識撲騰兩下,碰掉了他頭發(fā)別著的銀飾。
站穩(wěn)后,我蹲下要去幫陸時輕撿頭飾,我這個病號自然是沒有陸時輕快的,手只碰打了他略微突顯青筋的手背,又立馬縮回來。
我抬頭看他,他也抬起頭,這些都是人下意識的動作,兩人距離太近,我的唇瓣蹭過他的臉頰,細(xì)膩的皮膚質(zhì)感從嘴唇綿延至心尖。
像拿著一片絨毛拂過去一樣。
我有些尷尬,但他似乎不在意,把頭飾遞給我。
“阿景,我看不見,容易,別歪,你幫我,別一下好嘛?”
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猶如泉水一般。
本來就是我碰掉的,幫他別也是我應(yīng)該的。
我接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比我高了大半個頭,我自覺不矮,他還比我高半頭。
“嗯,頭低下來一點?!?/p>
他低下頭,我看著他毛茸茸的頭居然想摸上一摸,我搖搖頭,甩出這些荒唐的想法,一個大男人摸另外一個男人的頭,我又不是他什么長輩,這成何體統(tǒng)?
我規(guī)整地別上去。
“好了。”
他抬起頭,眼含笑意地看著我。
“謝謝,阿景,你餓了嗎?”
“還好,我想沐浴可以嗎?我已經(jīng)很久沒洗了?!?/p>
“好,我給你燒水,然后給,你,做吃的,你就,可以洗完,就吃了?!?/p>
“謝謝,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p>
然后他居然摸了摸我的頭?。?!
他一定是因為一直在這山里,所以不懂規(guī)矩,不能怪他。
“阿景,水燒好,了,你來洗吧!”
我端著盆,一蹦一跳的進(jìn)了沐浴的房間,然后開始脫衣服。
我解開腰帶,衣服正半搭在我手臂上,門被推開,是陸時輕進(jìn)來了。
“阿景,這個四,衣……”
我立馬背過身去,他只看見了我半裸的背。
“抱歉,我不,四故意的。”
如果別人不知道他對漢話不熟,都不知道被得罪幾次了。
“沒事,你出去吧?!?/p>
他逃也是地跑開了。
洗完后果然看見廚房旁邊的桌子上擺著吃食,陸時輕就呆呆地坐在那里。
我現(xiàn)在穿的是陸時輕剛剛拿來的苗族服飾,本來有銀飾的,但我覺得戴著不太舒服就沒有戴。
我坐下,現(xiàn)在正值早晨,所以他簡單煮了兩碗面條,看上去就很好吃。
“阿輕?”他叫我“阿景”那我也這么叫他應(yīng)該是沒錯的。
他回過神來,埋頭吃面。
“阿輕,你跟我念‘是’?!?/p>
陸時輕說漢話吧,一開始“你”說的“里”,后面改過來了,但“是”他總改不了,一直說的“四”。
“四?”
“…算了,你先念‘十’?!?/p>
“四,思…思……十。”
“對,十?!?/p>
“十?!?/p>
“十四。”
“十…四。”
“是。”
“是!”
“哎,對啦,就是這樣的?!?/p>
“就是,這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