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渡詭館:蘇晚的午夜邀約
第二章:銀杏林的白骨與館倌的破綻
蘇晚背著帆布包走在去后山的路上,指尖反復摩挲著口袋里的銀杏書簽。書簽的涼意透過布料滲進來,和夢里沈倌指尖的溫度一模一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后山的銀杏林是學校的“網(wǎng)紅打卡點”,此時卻格外冷清。深秋的風卷著金黃的落葉,在地上鋪成厚厚的一層,踩上去“沙沙”響,像是有人在背后跟著走路。蘇晚按照夢里失蹤女學生的提示,在林子里找了起來——第七棵銀杏樹,樹干比其他樹粗一圈,樹皮上刻著一個模糊的“晚”字,像是用指甲劃出來的。
“就是這棵了。”她蹲下身,撥開樹下的落葉,發(fā)現(xiàn)泥土比周圍的更松軟,像是剛被翻動過。她從帆布包里拿出準備好的小鏟子,剛挖了沒幾下,鏟尖就碰到了一塊堅硬的東西。心跳瞬間提到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往下挖,很快,一截泛著白的骨頭露了出來——是人的手指骨,指節(jié)處還攥著半片干枯的銀杏葉,和她口袋里的那片一模一樣。
“真的有……”蘇晚的手開始發(fā)抖,她強忍著恐懼,繼續(xù)清理泥土,又挖出了幾塊散落的骨頭,還有一枚銀色的發(fā)卡,上面刻著“瑤”字。她突然想起上周學校通報的“失蹤案”——藝術系的女生李瑤,就是戴著這樣一枚發(fā)卡消失的。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蘇晚猛地回頭,看到一個穿玄色長衫的男人站在不遠處,墨發(fā)用白玉簪束著,正是夢里的沈倌!他的臉色還是白得像紙,只是嘴角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手里拿著一個烏木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盞青瓷茶杯,茶水泛著碧綠色的光。
“姑娘倒是比我想的更勇敢?!鄙蛸穆呓曇衾飵е聪愕睦湟?,“這骨頭是李瑤的吧?她上個月被‘引魂物’勾到渡魂館,不肯喝引魂茶,最后變成了‘夜游魂’,我把她的骨頭埋在這里,就是想等一個能發(fā)現(xiàn)真相的人?!?/p>
“你為什么要幫我?”蘇晚握緊手里的銀發(fā)卡,警惕地看著他。夢里的沈倌明明拿著匕首要殺她,現(xiàn)在卻突然變得溫和,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沈倌笑了笑,把托盤遞到她面前:“因為你和李瑤不一樣,你身上有‘雙引魂物’——舊書和銀杏書簽,只有你能幫我解開渡魂館的詛咒?!彼D了頓,眼神變得復雜,“我被困在這館里二十年了,每天都要渡那些‘走不了’的魂,要是解不開詛咒,我永遠都不能離開?!?/p>
蘇晚猶豫著要不要接茶杯,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是口袋里的舊書!她趕緊把書拿出來,發(fā)現(xiàn)封皮上慢慢浮現(xiàn)出一行血字:“別信他,他在騙你!”
血字剛浮現(xiàn)出來,就被沈倌的手蓋住了。他的手冰冷刺骨,指甲縫里的暗紅泥垢蹭到了封皮上,和血字混在一起,像是融化的血?!皠e被書騙了?!鄙蛸牡穆曇糇兊糜行┘贝?,“這書里藏著個怨靈,它想把你留在館里,代替我當新的館主!”
蘇晚猛地推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她看著沈倌,又看了看手里的舊書,突然發(fā)現(xiàn)沈倌的袖口處有一道疤痕——是一道月牙形的疤痕,和舊書扉頁上畫的疤痕一模一樣!她之前翻書時沒注意,現(xiàn)在才看清,扉頁上除了疤痕,還有一行小字:“沈渡,民國三十年,死于渡魂館”。
“沈渡……這是你的真名吧?”蘇晚盯著他的眼睛,“你根本不是被困在館里,你就是那個怨靈!你殺了李瑤,還想騙我去渡魂館,讓我當你的替死鬼!”
沈倌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之前的溫和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把抓住蘇晚的手腕,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你就別想走了!李瑤不肯當替死鬼,你必須來!”
蘇晚拼命掙扎,手里的銀發(fā)卡不小心劃傷了沈倌的手。沈倌慘叫一聲,松開了她的手腕——他的傷口沒有流血,而是冒出一股黑色的霧氣,霧氣中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你以為這點小傷能傷到我?”沈倌冷笑一聲,黑色霧氣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是個穿民國學生裝的女人,臉色青灰,眼睛里流著血?!斑@是十年前的替死鬼,她現(xiàn)在是我的‘助手’,你要是不配合,就會變成她這樣!”
女人慢慢向蘇晚走過來,伸出冰冷的手,想抓她的胳膊。蘇晚趕緊從帆布包里拿出那本舊書,用力扔向女人。舊書碰到女人的瞬間,發(fā)出一陣“滋滋”的聲響,女人的身影開始消散,黑色霧氣也淡了幾分。
“不!”沈倌怒吼著,向蘇晚撲過來。蘇晚轉(zhuǎn)身就跑,手里還攥著那枚銀發(fā)卡。她知道,舊書是唯一能對抗沈倌的東西,可書已經(jīng)扔出去了,現(xiàn)在只能靠自己。
她跑了沒幾步,突然被腳下的落葉絆倒,摔在地上。沈倌追上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地上。蘇晚的臉開始發(fā)紅,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看著沈倌猙獰的臉,突然想起夢里李瑤說的話——“后山銀杏林,第七棵樹,下面有……”
下面有什么?蘇晚的指尖碰到泥土里的一塊硬物,她趕緊用盡全力,把硬物挖出來——是一塊刻著符文的玉佩!玉佩剛碰到沈倌的手,就發(fā)出一陣耀眼的白光。沈倌慘叫一聲,松開了她的脖子,往后退了幾步,黑色霧氣開始消散。
“這是……鎮(zhèn)魂玉!”沈倌的聲音里滿是恐懼,“你怎么會找到這個?”
蘇晚拿著玉佩,慢慢站起來,咳嗽著說:“是李瑤留給我的,她早就知道你會來,所以把鎮(zhèn)魂玉埋在這里,等著有人能發(fā)現(xiàn)真相?!?/p>
沈倌看著玉佩,眼神里滿是不甘。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黑色霧氣越來越淡:“我不甘心!我被困在這里二十年,好不容易找到替死鬼,怎么能就這樣失敗!”
“你殺了這么多人,早就該有報應了。”蘇晚舉起玉佩,向他走過去,“今天我就要讓你魂飛魄散,再也不能害人!”
玉佩的白光越來越亮,沈倌的慘叫聲越來越大。他的身體慢慢消散,最后只剩下一縷黑色的霧氣,被玉佩吸了進去。霧氣消散后,地上留下了一枚白玉簪,正是沈倌用來束發(fā)的那枚。
蘇晚撿起白玉簪,發(fā)現(xiàn)簪子上刻著一行小字:“渡魂渡己,終成空”。她嘆了口氣,把白玉簪和鎮(zhèn)魂玉放在李瑤的骨頭旁,又把泥土填回去,對著墳墓輕聲說:“李瑤,謝謝你,沈倌已經(jīng)被消滅了,你可以安息了。”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是林溪!“晚晚,你沒事吧?我看你半天沒回來,就過來找你了。”
蘇晚回頭,看到林溪拿著手機跑過來,臉上滿是擔心?!拔覜]事?!彼α诵Γ雁y發(fā)卡和玉佩收起來,“就是遇到點小麻煩,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p>
林溪看到地上的墳墓,驚訝地問:“這是……”
“是李瑤的墳墓。”蘇晚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林溪,林溪聽得目瞪口呆?!拔覀冓s緊報警吧,讓警察把李瑤的骨頭好好安葬,也讓沈倌的罪行曝光?!?/p>
警察很快就來了,他們對墳墓進行了勘察,確認里面的骨頭就是李瑤的。根據(jù)蘇晚提供的線索,警察還在渡魂館的舊址(現(xiàn)在是學校的廢棄倉庫)里,找到了另外幾具失蹤者的骨頭,都是被沈倌殺害的。
案件曝光后,學校里一片嘩然。學校對廢棄倉庫進行了清理,還為李瑤和其他失蹤者立了一塊紀念碑。蘇晚把那本舊書和白玉簪交給了文物局,文物局的專家說,舊書是民國時期的“渡魂錄”,上面記載著渡魂館的詛咒,而白玉簪是沈倌的遺物,上面附著他的怨念。
當天晚上,蘇晚沒有再做那個恐怖的夢。她躺在床上,手里拿著那枚銀發(fā)卡,慢慢睡著了。夢里,她看到李瑤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笑著向她揮手,身后跟著幾個模糊的人影,都是被沈倌殺害的人。他們向她鞠了一躬,然后慢慢消失在陽光里。
蘇晚知道,這場噩夢終于結束了。她把銀發(fā)卡和鎮(zhèn)魂玉放在抽屜里,作為這段經(jīng)歷的紀念。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去過后山的銀杏林,只是偶爾在深秋的時候,會撿起一片銀杏葉,夾在書里,提醒自己——有些黑暗,只要勇敢面對,就一定能被驅(q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