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陽光斜斜切進(jìn)客廳時，謝瑾懷正趴在地毯上，舉著逗貓棒跟“年糕”對峙。奶油色的布偶貓蹲在沙發(fā)扶手上，尾巴尖輕輕晃著，金綠色的眼睛盯著那只綴著羽毛的棒頭，像個蓄勢待發(fā)的小獵手。林疏景從廚房端著水果盤出來，剛把盤子放在茶幾上，就看見年糕突然弓起背，后爪在扶手上一蹬，整個身子騰空翻了個漂亮的弧線——不是尋常貓咪的跳躍，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后空翻，落地時還輕巧地叼住了晃到眼前的羽毛，尾巴得意地豎成根小旗子。

謝瑾懷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逗貓棒差點(diǎn)掉在地上：“它、它又會新技能了？上次不是還只會用爪子開抽屜嗎？”

林疏景走過來，彎腰揉了揉謝瑾懷的頭發(fā)，指尖蹭到他耳尖的軟毛：“昨天教了它兩次，沒想到記性這么好。”他說話時帶著點(diǎn)笑意，目光落在謝瑾懷仰起的臉上，看他因?yàn)轶@訝微微張開的嘴，像只被投喂時會露出門牙的小松鼠。陽光落在謝瑾懷的發(fā)梢，染出層淺金色，連他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都顯得軟乎乎的。

年糕叼著羽毛跳到謝瑾懷懷里，用腦袋蹭他的下巴，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钡穆曧?。謝瑾懷抱著貓坐起來，指尖順著年糕的背毛摸下去，忽然想起第一次來林疏景家時，這只貓還對他充滿敵意，躲在貓爬架最高處不肯下來，是林疏景把它抱進(jìn)懷里，輕聲哄著“這是瑾懷，以后要一起住的人”，才讓它慢慢放下戒備。如今不過半年，年糕已經(jīng)會在他回家時蹭門，會在他加班時趴在鍵盤旁，連翻跟頭這種“絕技”，都像是特意學(xué)來討他開心的。

“對了，”林疏景忽然開口，伸手從茶幾下方的抽屜里拿出個絲絨盒子，不是常見的首飾盒，而是個深棕色的小盒子，邊緣繡著細(xì)巧的銀線花紋，“有東西給你。”

謝瑾懷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抱著年糕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連貓都察覺到他的緊張，停下了蹭下巴的動作，抬頭看著他。林疏景在他面前蹲下來，膝蓋碰到柔軟的地毯，動作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他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對素圈銀戒，戒圈內(nèi)側(cè)刻著極小的字，謝瑾懷湊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左邊那只刻著“疏”，右邊那只刻著“瑾”，是他們名字的最后一個字。

“不是鉆戒，”林疏景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你說過不喜歡太張揚(yáng)的東西，我找老銀匠打了這對，磨了三個月，確保戴在手上不會硌得慌?！彼D了頓，目光落在謝瑾懷的眼睛上，那里面盛著窗外的陽光，像落了一捧碎星，“之前帶你去挑家具，你說想把陽臺改成小書房，想在窗邊放個雙人沙發(fā)，想養(yǎng)一盆琴葉榕……那些我都記著，也都在準(zhǔn)備?！?/p>

謝瑾懷的鼻子忽然有點(diǎn)酸，他想起上個月自己感冒，林疏景推掉了重要的會議，在家陪了他三天，每兩個小時就給他量一次體溫，煮的粥永遠(yuǎn)是溫溫的，剛好入口；想起他隨口提過一句喜歡某個畫家的畫冊，林疏景就跑遍了全市的書店，最后還托朋友從國外帶了簽名版回來；想起每次吵架，不管是誰的錯，林疏景總會先軟下來，抱著他說“別生氣了，我心疼”。這些細(xì)碎的、平凡的瞬間，像一顆顆小石子，慢慢堆成了他心里最溫暖的角落。

“謝瑾懷，”林疏景的指尖輕輕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我不是個很會說情話的人，也做不出什么轟轟烈烈的事，但我想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到你，想晚上回家時能聞到你煮的飯香，想以后的每一個生日、每一個節(jié)日，都有你在身邊?！彼钗豢跉?，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你愿意……和我訂婚嗎？”

年糕似乎聽懂了什么，從謝瑾懷懷里跳下來，圍著兩人的腳邊轉(zhuǎn)了兩圈，忽然又翻了個后空翻，這次還不小心碰掉了茶幾上的小臺燈，暖黃色的燈光晃了晃，卻沒摔在地上——林疏景早就在茶幾邊緣貼了防撞條，連這種小細(xì)節(jié)都考慮得周全。

謝瑾懷看著那只翻完跟頭還得意地甩尾巴的貓，又看著眼前眼神緊張的林疏景，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卻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愿意啊，林疏景，我早就愿意了?！?/p>

林疏景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拿起刻著“瑾”字的戒指，輕輕套在謝瑾懷的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謝瑾懷舉起手，借著陽光看那枚戒指，素圈在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內(nèi)側(cè)的“瑾”字貼著皮膚，像是一圈永遠(yuǎn)不會消失的印記。他伸手拿過另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林疏景的手上，指尖碰到對方的掌心，還能感覺到他沒完全平復(fù)的心跳。

林疏景站起來，把謝瑾懷緊緊抱在懷里，下巴抵著他的發(fā)頂，能聞到他頭發(fā)上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混合著年糕身上的貓毛香氣，是他這輩子最想留住的味道。謝瑾懷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聲，忽然想起剛才年糕翻跟頭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以后它會不會成為我們家的‘訂婚見證人’啊？”

“何止，”林疏景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聲音里滿是笑意，“以后它還要陪我們拍婚紗照，陪我們搬進(jìn)新家，陪我們過每一個新年。”

陽光透過窗戶，把兩人相握的手照得格外清晰，兩枚銀戒在光線下輕輕閃爍。年糕蹲在旁邊，叼著羽毛蹭了蹭他們的衣角，喉嚨里的“咕?！甭曉絹碓巾懀袷窃跒檫@場突如其來的訂婚祝福。謝瑾懷忽然覺得，所謂的幸福，或許就是這樣——有喜歡的人在身邊，有可愛的貓陪伴，有一盞永遠(yuǎn)為自己亮著的燈，還有一枚刻著彼此名字的戒指，承諾著往后余生，永不分離。

窗外的風(fēng)輕輕吹過，帶著春天的暖意，客廳里的時鐘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在倒數(shù)著他們未來的日子。謝瑾懷靠在林疏景懷里，手指輕輕摩挲著戒指上的刻痕，心里滿是安穩(wěn)。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那個小小的陽臺會變成他們的書房，窗邊的雙人沙發(fā)會留下他們的體溫，琴葉榕會慢慢長高，而他身邊，永遠(yuǎn)會有一個叫林疏景的人，陪著他看遍四季，過好每一個平凡卻溫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