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決定再求寧清收徒后,沒敢貿(mào)然開口。他記著林風的話,寧清不愛被人糾纏,也記著上次被拒絕時的堅決,只能耐著性子等機會??傻攘巳?,也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寧清要么在觀里閉關(guān),要么去后山修煉,出來的時候要么沉默趕路,要么獨自澆花,根本沒給他搭話的空隙。
林風看出他的心思,私下跟他說:“顧軒,你別天天盯著師父了。師父最近在準備修煉的事,心情可能更沉,你這時候去說,說不定還會惹他不高興?!?/p>
顧軒嘆了口氣,點頭說:“我知道了,林風兄??晌铱偱略偻舷氯ィB留在觀外的機會都沒了?!?/p>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活,不惹事,師父不會隨便趕你走的。”林雨也過來勸,“我跟師兄在觀外待了半個月,師父才答應(yīng)收我們的。你要是真有誠心,就多待些日子,讓師父慢慢相信你?!?/p>
顧軒一聽,眼睛亮了亮:“真的嗎?你們當初也在觀外待過半個月?”
“是啊,”林風笑著說,“那時候我們倆跟你一樣,沒地方去,求師父收留。師父讓我們在觀外住柴房,干雜活。我們干了半個月,師父看我們老實,才收下我們的?!?/p>
顧軒心里一下子有了底:“那我也像你們一樣,在觀外好好待著,好好干活,等師父相信我。就算師父還是不收我,我也多干些日子,不惹師父生氣?!?/p>
從那以后,顧軒更勤快了。天沒亮就起床,先把觀門外的院子掃得干干凈凈,連一片落葉都不留。然后去劈柴,劈好的柴火不僅堆得整齊,還會按粗細分開——粗的留著冬天燒,細的留著平時做飯用。劈完柴,他又去挑水,把觀里的大水缸、廚房的小水缸都裝滿,還會把水缸旁邊的地面擦干凈,免得有水漬滑倒人。
中午的時候,他幫張阿姨洗菜、切菜,張阿姨做飯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幫忙燒火,還會偷偷學(xué)怎么控火——張阿姨說,燒火也是學(xué)問,火大了菜會糊,火小了菜不熟。顧軒聽得認真,記在心里,每次燒火都格外小心,慢慢的,燒出來的火剛好合適,張阿姨直夸他聰明。
下午的時候,他會去整理觀外的柴火堆,把受潮的柴火搬到太陽底下曬,還會去給墻角的花苗澆水。那幾株花苗是寧清種的,顧軒澆水的時候格外小心,用小勺子一點一點地澆,生怕水流太急沖壞了花苗的根。有一次,他發(fā)現(xiàn)花苗旁邊長了雜草,趕緊用小鏟子把雜草挖掉,還特意把土輕輕拍平,怕傷到花苗。
寧清偶爾會出來澆花,看到花苗長得精神,還沒有雜草,會淡淡地看顧軒一眼,有時候會說一句“做得不錯”,有時候只是“嗯”一聲??删褪沁@簡單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都讓顧軒格外開心,干活也更有勁兒了。
可沒幾天,就下起了雨。一開始是小雨,淅淅瀝瀝的,后來越下越大,變成了大雨,還刮起了風。山里的雨一落,氣溫就降了下來,柴房里又冷又潮,顧軒裹著薄被子,還是覺得渾身發(fā)冷。
那天早上,顧軒還是像往常一樣起床,想出去掃院子??梢煌撇穹康拈T,大雨就灌了進來,風也吹得他睜不開眼。院子里積了不少水,落葉和碎石被雨水沖得到處都是,墻角的花苗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眼看就要被雨水沖壞了。
顧軒沒多想,趕緊沖進雨里,先去扶花苗。他把被風吹倒的花苗輕輕扶起來,又從柴房里拿出幾塊小石子,圍在花苗根部,把土壓緊,免得花苗再被吹倒。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又冷又疼,衣服很快就濕透了,貼在身上,凍得他直打哆嗦??伤麤]停,一直守在花苗旁邊,用手擋著雨,生怕大雨把花苗沖壞。
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寧清。寧清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觀門口,銀色的面具被雨水打濕了一點,閃著暗光。他看著在雨里護著花苗的顧軒,眼神里沒有了平時的清冷,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你在干什么?”寧清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一點,好像怕驚動了什么。
顧軒趕緊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笑著說:“觀主仙長,我看花苗快被風吹倒了,就過來扶一扶,免得被雨水沖壞了?!?/p>
“這么大的雨,你不知道躲一躲?”寧清走過來,把傘往顧軒那邊挪了挪,擋住了大部分雨水。
顧軒愣了一下,沒想到寧清會給自己撐傘,趕緊說:“謝謝觀主仙長!我沒事,花苗要是壞了,您肯定會不高興的。我多守一會兒,等雨小了再走?!?/p>
寧清沒說話,只是站在旁邊,陪著顧軒一起守著花苗。雨還在下,風也還在刮,可顧軒覺得,有寧清的傘擋著,好像沒那么冷了,身上的力氣也多了不少。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雨終于小了一點,風也停了?;绫活欆幾o得好好的,沒有一棵被沖壞。顧軒松了口氣,剛想站起來,卻覺得頭暈乎乎的,腿一軟,差點摔倒。
寧清趕緊伸手扶了他一把,手指碰到顧軒的胳膊,只覺得冰涼一片。“你發(fā)燒了?!睂幥宓穆曇衾锒嗔艘唤z嚴肅。
顧軒搖了搖頭,想逞強:“我沒事,可能就是有點冷,歇一會兒就好了?!?/p>
“還說沒事?”寧清皺了皺眉,扶著顧軒往柴房走,“跟我回柴房,我給你看看。”
到了柴房,寧清讓顧軒坐在木板床上,又從懷里掏出之前那個裝藥膏的小瓷瓶,這次里面裝的是褐色的藥粉?!鞍堰@個藥粉用溫水沖開喝了。”寧清把瓷瓶遞給顧軒,又轉(zhuǎn)身從柴房的角落里拿出一床厚被子,蓋在顧軒身上,“好好躺著,別再出去了。”
顧軒接過瓷瓶,心里暖暖的,趕緊說:“謝謝觀主仙長!我喝了藥就好好躺著,不出去給您添麻煩?!?/p>
寧清沒說話,只是看了看柴房里的環(huán)境,又看了看顧軒凍得發(fā)紫的嘴唇,轉(zhuǎn)身走了。沒一會兒,寧清又回來了,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還有兩個饅頭?!跋群冉獪俪责z頭,暖暖身子?!睂幥灏淹牒宛z頭放在顧軒手里,動作比平時輕了不少。
顧軒接過姜湯,喝了一口,辣辣的,暖暖的,從喉嚨一直暖到肚子里,身上的寒冷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他一邊喝姜湯,一邊吃饅頭,沒一會兒就把一碗姜湯和兩個饅頭都吃完了。
寧清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看著他吃完,又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還是有點燙,你好好睡一覺,醒了再喝一次藥?!?/p>
“好,謝謝觀主仙長?!鳖欆幪上聛?,蓋著厚被子,很快就覺得困了。睡著前,他還看著寧清的背影,心里想著:師父其實真的很好,就是性子冷了點。我一定要好好待著,好好干活,讓師父愿意收我為徒。
顧軒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柴房里點著一盞小油燈,是寧清留下的。他摸了摸額頭,不燙了,身上也不冷了。剛想坐起來,就看見柴房的門口站著林風。
“顧軒,你醒啦?”林風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粥,“師父讓我給你送粥來,說你剛退燒,別吃太硬的東西。”
顧軒接過粥,趕緊說:“謝謝林風兄!也謝謝師父!”
“你今天可把師父擔心壞了?!绷诛L笑著說,“下午我跟林雨回來,看見師父在柴房里守著你,還幫你蓋被子呢。師父從來沒對除了我跟林雨之外的人這么好?!?/p>
顧軒一聽,心里更開心了:“真的嗎?師父在柴房里守著我?”
“是啊,”林風點頭,“師父還跟我說,讓我這兩天別讓你干活,讓你好好養(yǎng)身體。你呀,這次可真是因禍得福,師父對你的印象肯定更好了?!?/p>
顧軒喝著粥,心里美滋滋的。他決定,等自己病好了,更要好好干活,不辜負寧清的關(guān)心。
接下來的兩天,顧軒按照寧清的吩咐, 顧軒決定再求寧清收徒后,沒敢貿(mào)然開口。他記著林風的話,寧清不愛被人糾纏,也記著上次被拒絕時的堅決,只能耐著性子等機會。可等了三天,也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寧清要么在觀里閉關(guān),要么去后山修煉,出來的時候要么沉默趕路,要么獨自澆花,根本沒給他搭話的空隙。
林風看出他的心思,私下跟他說:“顧軒,你別天天盯著師父了。師父最近在準備修煉的事,心情可能更沉,你這時候去說,說不定還會惹他不高興?!?/p>
顧軒嘆了口氣,點頭說:“我知道了,林風兄。可我總怕再拖下去,連留在觀外的機會都沒了?!?/p>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活,不惹事,師父不會隨便趕你走的?!绷钟暌策^來勸,“我跟師兄在觀外待了半個月,師父才答應(yīng)收我們的。你要是真有誠心,就多待些日子,讓師父慢慢相信你?!?/p>
顧軒一聽,眼睛亮了亮:“真的嗎?你們當初也在觀外待過半個月?”
“是啊,”林風笑著說,“那時候我們倆跟你一樣,沒地方去,求師父收留。師父讓我們在觀外住柴房,干雜活。我們干了半個月,師父看我們老實,才收下我們的?!?/p>
顧軒心里一下子有了底:“那我也像你們一樣,在觀外好好待著,好好干活,等師父相信我。就算師父還是不收我,我也多干些日子,不惹師父生氣?!?/p>
從那以后,顧軒更勤快了。天沒亮就起床,先把觀門外的院子掃得干干凈凈,連一片落葉都不留。然后去劈柴,劈好的柴火不僅堆得整齊,還會按粗細分開——粗的留著冬天燒,細的留著平時做飯用。劈完柴,他又去挑水,把觀里的大水缸、廚房的小水缸都裝滿,還會把水缸旁邊的地面擦干凈,免得有水漬滑倒人。
中午的時候,他幫張阿姨洗菜、切菜,張阿姨做飯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幫忙燒火,還會偷偷學(xué)怎么控火——張阿姨說,燒火也是學(xué)問,火大了菜會糊,火小了菜不熟。顧軒聽得認真,記在心里,每次燒火都格外小心,慢慢的,燒出來的火剛好合適,張阿姨直夸他聰明。
下午的時候,他會去整理觀外的柴火堆,把受潮的柴火搬到太陽底下曬,還會去給墻角的花苗澆水。那幾株花苗是寧清種的,顧軒澆水的時候格外小心,用小勺子一點一點地澆,生怕水流太急沖壞了花苗的根。有一次,他發(fā)現(xiàn)花苗旁邊長了雜草,趕緊用小鏟子把雜草挖掉,還特意把土輕輕拍平,怕傷到花苗。
寧清偶爾會出來澆花,看到花苗長得精神,還沒有雜草,會淡淡地看顧軒一眼,有時候會說一句“做得不錯”,有時候只是“嗯”一聲??删褪沁@簡單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都讓顧軒格外開心,干活也更有勁兒了。
可沒幾天,就下起了雨。一開始是小雨,淅淅瀝瀝的,后來越下越大,變成了大雨,還刮起了風。山里的雨一落,氣溫就降了下來,柴房里又冷又潮,顧軒裹著薄被子,還是覺得渾身發(fā)冷。
那天早上,顧軒還是像往常一樣起床,想出去掃院子。可一推柴房的門,大雨就灌了進來,風也吹得他睜不開眼。院子里積了不少水,落葉和碎石被雨水沖得到處都是,墻角的花苗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眼看就要被雨水沖壞了。
顧軒沒多想,趕緊沖進雨里,先去扶花苗。他把被風吹倒的花苗輕輕扶起來,又從柴房里拿出幾塊小石子,圍在花苗根部,把土壓緊,免得花苗再被吹倒。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又冷又疼,衣服很快就濕透了,貼在身上,凍得他直打哆嗦??伤麤]停,一直守在花苗旁邊,用手擋著雨,生怕大雨把花苗沖壞。
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仡^一看,是寧清。寧清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觀門口,銀色的面具被雨水打濕了一點,閃著暗光。他看著在雨里護著花苗的顧軒,眼神里沒有了平時的清冷,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你在干什么?”寧清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一點,好像怕驚動了什么。
顧軒趕緊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笑著說:“觀主仙長,我看花苗快被風吹倒了,就過來扶一扶,免得被雨水沖壞了。”
“這么大的雨,你不知道躲一躲?”寧清走過來,把傘往顧軒那邊挪了挪,擋住了大部分雨水。
顧軒愣了一下,沒想到寧清會給自己撐傘,趕緊說:“謝謝觀主仙長!我沒事,花苗要是壞了,您肯定會不高興的。我多守一會兒,等雨小了再走。”
寧清沒說話,只是站在旁邊,陪著顧軒一起守著花苗。雨還在下,風也還在刮,可顧軒覺得,有寧清的傘擋著,好像沒那么冷了,身上的力氣也多了不少。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雨終于小了一點,風也停了?;绫活欆幾o得好好的,沒有一棵被沖壞。顧軒松了口氣,剛想站起來,卻覺得頭暈乎乎的,腿一軟,差點摔倒。
寧清趕緊伸手扶了他一把,手指碰到顧軒的胳膊,只覺得冰涼一片?!澳惆l(fā)燒了?!睂幥宓穆曇衾锒嗔艘唤z嚴肅。
顧軒搖了搖頭,想逞強:“我沒事,可能就是有點冷,歇一會兒就好了?!?/p>
“還說沒事?”寧清皺了皺眉,扶著顧軒往柴房走,“跟我回柴房,我給你看看?!?/p>
到了柴房,寧清讓顧軒坐在木板床上,又從懷里掏出之前那個裝藥膏的小瓷瓶,這次里面裝的是褐色的藥粉?!鞍堰@個藥粉用溫水沖開喝了?!睂幥灏汛善窟f給顧軒,又轉(zhuǎn)身從柴房的角落里拿出一床厚被子,蓋在顧軒身上,“好好躺著,別再出去了。”
顧軒接過瓷瓶,心里暖暖的,趕緊說:“謝謝觀主仙長!我喝了藥就好好躺著,不出去給您添麻煩?!?/p>
寧清沒說話,只是看了看柴房里的環(huán)境,又看了看顧軒凍得發(fā)紫的嘴唇,轉(zhuǎn)身走了。沒一會兒,寧清又回來了,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還有兩個饅頭?!跋群冉獪?,再吃饅頭,暖暖身子?!睂幥灏淹牒宛z頭放在顧軒手里,動作比平時輕了不少。
顧軒接過姜湯,喝了一口,辣辣的,暖暖的,從喉嚨一直暖到肚子里,身上的寒冷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他一邊喝姜湯,一邊吃饅頭,沒一會兒就把一碗姜湯和兩個饅頭都吃完了。
寧清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看著他吃完,又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還是有點燙,你好好睡一覺,醒了再喝一次藥?!?/p>
“好,謝謝觀主仙長?!鳖欆幪上聛恚w著厚被子,很快就覺得困了。睡著前,他還看著寧清的背影,心里想著:師父其實真的很好,就是性子冷了點。我一定要好好待著,好好干活,讓師父愿意收我為徒。
顧軒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柴房里點著一盞小油燈,是寧清留下的。他摸了摸額頭,不燙了,身上也不冷了。剛想坐起來,就看見柴房的門口站著林風。
“顧軒,你醒啦?”林風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粥,“師父讓我給你送粥來,說你剛退燒,別吃太硬的東西?!?/p>
顧軒接過粥,趕緊說:“謝謝林風兄!也謝謝師父!”
“你今天可把師父擔心壞了?!绷诛L笑著說,“下午我跟林雨回來,看見師父在柴房里守著你,還幫你蓋被子呢。師父從來沒對除了我跟林雨之外的人這么好?!?/p>
顧軒一聽,心里更開心了:“真的嗎?師父在柴房里守著我?”
“是啊,”林風點頭,“師父還跟我說,讓我這兩天別讓你干活,讓你好好養(yǎng)身體。你呀,這次可真是因禍得福,師父對你的印象肯定更好了?!?/p>
顧軒喝著粥,心里美滋滋的。他決定,等自己病好了,更要好好干活,不辜負寧清的關(guān)心。
接下來的兩天,顧軒按照寧清的吩咐,好好在柴房里養(yǎng)身體,沒出去干活。林風跟林雨每天都會來給他送吃的,張阿姨還特意給她做了雞蛋羹,說補身體。寧清也會偶爾過來,摸一摸他的額頭,問他有沒有不舒服,還會給他換新藥粉。
顧軒的病好得很快,兩天后就完全好了。病一好,顧軒就趕緊出去干活,把這兩天落下的活都補了回來——院子掃得干干凈凈,柴火劈得整整齊齊,水缸也都裝滿了。
寧清看到他又在勤快地干活,沒說什么,只是在他劈柴的時候,扔給了他一雙麻布手套:“戴著這個,別再傷著自己的手?!?/p>
顧軒接過手套,趕緊戴上,大小剛好合適。他看著寧清的背影,大聲說:“謝謝觀主仙長!”
寧清沒回頭,只是擺了擺手,徑直往觀里走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顧軒在清寒觀外住了快半個月了。這半個月里,他每天都好好干活,從不偷懶,也從不亂打聽觀里的事,更沒再提過拜師的事。觀里的人都喜歡他,林風跟林雨把他當兄弟,張阿姨總給她留好吃的,就連平時不愛說話的雜役李大叔,也會跟他一起劈柴,教他怎么選好木頭。
可顧軒心里,還是惦記著拜師的事。他看寧清對自己的態(tài)度越來越溫和,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冷漠,有時候還會跟他說幾句話,比如問他柴火夠不夠用,問他花苗長得怎么樣。他覺得,時機好像差不多了,想再跟寧清提一次拜師的事。
這天下午,天氣很好,陽光暖暖的。寧清從觀里出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好像在看書。顧軒正好把花苗澆完水,看見寧清坐在那里,心里又緊張又期待——這是半個月來,寧清第一次在觀外坐這么久,說不定是個好機會。
顧軒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走過去,在寧清面前停下,彎腰拱手,恭恭敬敬地說:“觀主仙長,您在看書???”
寧清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沒事做,看看書?!?/p>
顧軒站在那里,手心里冒出了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觀主仙長,晚輩在觀外住了快半個月了,這半個月里,謝謝您收留我,也謝謝您照顧我。晚輩……晚輩還是想跟您說,晚輩真心想拜您為師,跟著您學(xué)本事。晚輩知道,您之前拒絕過我,可晚輩真的很有誠心,也肯吃苦,您就再給晚輩一個機會,好不好?”
他說得很懇切,眼睛里滿是期待,聲音也有點發(fā)顫。他看著寧清的眼睛,等著寧清的回答,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寧清再一次拒絕他。
寧清放下手里的書,看著顧軒,沒立刻說話。陽光照在他的銀色面具上,閃著淡淡的光,露出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慢慢變化,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冰冷,多了很多復(fù)雜的情緒。
顧軒不敢催,只能站在那里,靜靜地等著。院子里很安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還有他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過了好一會兒,寧清才慢慢開口,聲音比平時溫和了很多:“你在觀外住了半個月,干的活,我都看在眼里。你確實勤快,也老實,沒亂惹事?!?/p>
顧軒一聽,心里一下子燃起了希望,趕緊說:“觀主仙長,晚輩以后也會這么勤快,這么老實,絕不給您添麻煩!”
寧清看著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想拜師,我知道你有誠心??晌疫€是那句話,修仙要看根骨,我沒看過你的根骨,不知道你能不能修仙。而且……”
寧清頓了頓,好像在猶豫要不要說下去。顧軒趕緊說:“觀主仙長,您要是想給我看根骨,現(xiàn)在看就行。不管根骨好不好,晚輩都不怪您,也不會再糾纏您。”
寧清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終于點了點頭:“好,那我就給你看看根骨。你把手伸出來,放在石桌上?!?/p>
顧軒趕緊把手伸出來,放在石桌上,手心還是濕的,緊張得連手指都有點發(fā)抖。他看著寧清伸出手,慢慢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手指冰涼,卻很穩(wěn)。
寧清的手指剛碰到顧軒的手腕,就皺了皺眉,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顧軒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問:“觀主仙長,我的根骨是不是不好?”
寧清沒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好像在仔細感受什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寧清才慢慢睜開眼睛,把手收了回來,看著顧軒,眼神里滿是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觀主仙長,怎么了?我的根骨到底怎么樣啊?”顧軒趕緊追問,心里更緊張了。
寧清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你的根骨,很特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