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視一眼，像是在權(quán)衡什么。剛才那個一直折磨我的綁匪突然笑了："有意思。林法醫(yī)也有這脾氣？我還以為你只會冷靜地解剖尸體呢。"
"你到底是誰？"我盯著他，"為什么要綁架我？"
"我是誰不重要。"他慢慢走近，"重要的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所以我必須死？"我咬牙。
"本來是的。"他伸手想抓我手腕，我本能地往后縮，卻被另一只手按住肩膀。是那個后來進來的綁匪。
"別玩了。"他低聲說，"快點處理干凈。"
"急什么？"第一個綁匪嗤笑，"反正她也逃不掉。"他忽然湊近我耳邊，"你說沈清和要是知道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會不會心疼？"
我的心猛地一抽。
"他根本不在乎。"我強迫自己開口，"你們不是說他知道真相嗎？那就讓他親眼看著我消失好了。"
綁匪愣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異樣。我捕捉到了，繼續(xù)說："他既然選擇相信蘇晚晴，那就讓他一輩子活在悔恨里。"
"夠了！"后來的綁匪突然打斷，"別廢話。"
"怎么？"我盯著他，"你在怕什么？"
他臉色變了變，抬手就是一巴掌。我偏過頭，但還是被打得踉蹌幾步。
"別碰她。"另一個綁匪突然攔在他面前，"我還沒玩夠。"
"你瘋了？"那人皺眉，"上面交代的事……"
"上面又不在這里。"他冷笑，"再說了，她現(xiàn)在這樣子，能活著出去嗎？"
我靠在墻上，看著他們爭執(zhí)。心里卻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沈清和……如果他說過一句相信我，我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我再次開口，"為什么要幫蘇晚晴？"
綁匪們沉默了。
"她給你們多少錢？還是……"我頓了頓，"你們認識她很久了？"
"閉嘴！"其中一個沖過來抓住我衣領(lǐng)，"不該問的別問！"
我被他勒得喘不過氣，腳尖幾乎離地。但他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另一個人拉住了他。
"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他怒吼，"她知道得太多了。而且……"他看了我一眼，"她不該提那個人。"
"哪個人？"我立刻追問。
"住口！"另一個綁匪厲聲喝道，"別忘了我們的任務(wù)。"
我盯著他們，心跳加快。這個人，似乎和蘇晚晴有更深的關(guān)系。而另一個人……他提到沈清和時的眼神，也不太對勁。
"你們到底在怕什么？"我繼續(xù)試探，"怕我知道真相？還是怕沈清和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
"夠了！"之前一直沒說話的綁匪終于爆發(fā)，"換人來處理她！"
"你說什么？"另一個皺眉。
"我說換人。"他看向我，眼神復(fù)雜，"她知道得太多，不能再由你處置。"
"憑什么？"第一個人不滿地問。
"憑你是情緒用事。"他冷冷地說，"上面交代的任務(wù)，不能毀在你手上。"
兩人對峙著，空氣仿佛凝固。我趁機往門口退了幾步，但被他們察覺，立刻又被拽回去。
"別想著逃。"新來的綁匪警告我，"這里沒有你能逃出去的路。"
"你們到底在怕什么？"我盯著他，"怕我說出去？還是怕沈清和發(fā)現(xiàn)你們的真實身份？"
他抿緊嘴唇，沒有回答。但他的手指微微顫抖。
"你認識他，是不是？"我試探性地問，"或者……你認識蘇晚晴更久？"
"閉嘴！"他終于失控，揚起手要打我。
"別沖動。"另一個綁匪攔住他，"讓她說下去。"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個人，似乎并不完全站在蘇晚晴那邊？
"你到底是誰？"我轉(zhuǎn)向他。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摘下口罩。一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倒吸一口涼氣。
"是你？"
他是警局里的一個技術(shù)員，平時負責(zé)協(xié)助我做尸檢。我甚至記得他幫我整理過實驗器材。
"為什么？"我的聲音發(fā)顫，"為什么你要……"
他苦笑："你不該查下去的。"
"所以你就背叛我？"我盯著他，"就因為上面的命令？"
"上面？"他冷笑，"你以為是誰在背后操控這一切？"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他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個人："去叫替換的人來。"
"可是……"
"快去。"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那人猶豫了一下，最終轉(zhuǎn)身離開。密室里只剩我和這個曾經(jīng)的同事。
"你到底是誰？"我再次問。
他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林昭昭，你不該查到這里的。"
"所以你打算殺了我？"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救你。"他說，"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為什么？"我問，"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
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好。"
"是沈清和嗎？"我逼問他，"他真的……真的背叛了我？"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動搖。
"我不知道。"他終于說，"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你繼續(xù)查下去，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可我還是死了。"我苦笑，"不是嗎？"
他沒有說話。
"你為什么要幫我？"我突然意識到什么，"剛才你阻止他繼續(xù)折磨我，是不是因為你……"
"別說下去了。"他打斷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
"他們來了。"他低聲說，"記住，不管聽到什么，都別插嘴。"
我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什么。這個曾經(jīng)的同事，也許并不是完全站在他們那邊。
新的綁匪走進來，是個女人。
"怎么換人了？"她皺眉。
"上面的意思。"我的同事說，"她知道得太多了。"
女人掃了我一眼："確實麻煩。"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我忍不住問。
"你不需要知道。"她冷冷地說，"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明天，你就不會再開口了。"
我盯著她，突然覺得她有些眼熟。
"你……"
"別看了。"我的同事打斷我，"好好休息吧。明天……對你來說，很快就會過去的。"
我靠在墻上，聽著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沈清和，如果你真的背叛了我，那我一定會讓你后悔一輩子。
但如果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如果有人在背后操縱這一切……
我閉上眼睛，淚水滑落。但這一次，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心痛。
女人進來后，密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她穿著深色風(fēng)衣，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皮箱。我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背又抵到了冰冷的鐵門上。
"別緊張。"她看了我一眼，聲音出乎意料地溫和，"我來只是確認一下情況。"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我盯著她，"蘇晚晴？還是別人？"
她沒有回答，而是走到桌邊，把箱子打開。里面是一些醫(yī)療器具。
"你受傷了。"她突然說，"手腕有擦傷，手臂上有淤青。這些傷……不是他們造成的吧？"
我愣了一下。她說得沒錯，我的手腕上確實有幾道細小的劃痕，是之前掙扎時在工具箱邊緣蹭的。但那些淤青……
"你說什么？"我下意識地問。
"你被人動過手。"她輕輕碰了下我的手臂，"手法很專業(yè)，是訓(xùn)練有素的人干的。"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你到底是誰？"
她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你真的一點都沒變。林昭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我盯著她，忽然覺得她的眼神有些熟悉。那種居高臨下卻又帶著幾分憐憫的目光……
記憶突然閃回。三年前，我在警局實習(xí)的時候，曾遇到過一個女法醫(yī)。她當(dāng)時負責(zé)指導(dǎo)我，但只待了一個月就調(diào)走了。
"是你？"我脫口而出，"你是……周醫(yī)生？"
她點點頭："沒想到你還記得。"
"你為什么會……"我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不對，你早就離開警局了。"
"是啊。"她嘆了口氣，"很多事情，那時候我就知道。只是沒想到，你會走這么遠。"
我后退一步："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查得太深了。"她的表情變得嚴肅，"林昭昭，收手吧。這不是你能碰的案子。"
"所以你也參與了？"我的聲音發(fā)抖，"連你都……"
"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她伸手想拉我，但我躲開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沈清和他……"
"閉嘴！"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厲喝。是那個曾經(jīng)是我的同事的綁匪。
女人轉(zhuǎn)頭看他："你聽到了？"
"夠了。"他臉色很差，"現(xiàn)在換人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女人搖頭，"她已經(jīng)知道太多了。"
"什么意思？"我問。
"你以為你是在調(diào)查一樁普通的命案？"她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惋惜，"林昭昭，你太天真了。"
我咬緊牙關(guān)："那就告訴我真相。"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你知道為什么選你當(dāng)法醫(yī)嗎？"
我愣?。?什么意思？"
"因為你的家庭背景干凈，性格內(nèi)向，不會惹麻煩。"她說，"最重要的是，你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被發(fā)現(xiàn)什么？"
"被發(fā)現(xiàn)有人在操控一切。"她輕聲說，"從你第一天進入警局開始，就有人在安排你的每一步。"
"不可能。"我搖頭，"我是通過正常流程入職的。"
"你以為的正常流程，都是別人設(shè)計好的。"她嘆氣，"林昭昭，你只是一個棋子。"
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這些話太荒謬了，可她說話的語氣那么認真，那么……悲哀。
"所以綁架我，也是計劃的一部分？"我問。
"是意外。"她搖頭，"本來不該這樣的。"
"那沈清和呢？"我緊緊盯著她，"他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她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我的同事："你覺得呢？"
那人沉默了很久，終于開口："他比你想象的更痛苦。"
"什么意思？"
"你以為他不幫你，是因為不相信你。"他說，"但事實是……他不能幫你。"
"為什么？"
"因為他也是棋子。"女人說，"而且，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真相。"
我感覺呼吸困難。這些話像一把把刀，刺進我心里。
"所以他就放棄了？"我的聲音沙啞，"他就看著我被人綁架、折磨？"
"他沒有選擇。"同事低聲說，"就像我們現(xiàn)在一樣。"
"我不信。"我搖頭，"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就不會這樣對我。"
"你以為你現(xiàn)在活著，是誰在背后保你的？"女人突然說，"你以為他們?yōu)槭裁匆恢睋Q人來處理你？"
我愣住了。
"因為每次有人要對你下手，都會有人暗中阻止。"她說，"那個人，就是沈清和。"
"不可能。"我咬牙，"如果他真的想救我，為什么不直接……"
"他做不到。"同事打斷我，"他在警局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決定，都被監(jiān)控著。他只能用最隱晦的方式保護你。"
我靠在墻上，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這些話是真的嗎？還是他們在騙我？
"那你呢？"我問女人，"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她苦笑："因為我也是受害者。當(dāng)年我被迫離開警局，就是因為查得太深?，F(xiàn)在我回來，是為了完成未完成的事。"
"什么事？"
"讓你活下去。"她說，"不管付出什么代價。"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女人臉色一變，迅速合上箱子。
"時間到了。"她低聲說，"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包括沈清和。有些事情，只有你自己才能判斷。"
門開了，兩個陌生的男人走進來。女人朝我使了個眼色，然后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我的同事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你相信她說的嗎？"我問他。
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林昭昭，"他輕聲說，"如果還有機會，逃吧。趁還來得及。"
津ICP備2022002164號-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權(quán)保護聲明 不良信息舉報:jubao@ihuaben.com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50203636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