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透云層,灑在星耀傳媒大樓的玻璃幕墻上,折射出冷冽而鋒利的光。今天,這里將迎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沈秋時將親自召開臨時記者會,回應(yīng)近日愈演愈烈的輿論風暴。
媒體記者早已擠滿發(fā)布會現(xiàn)場,長槍短炮對準入口。有人低聲議論:“沈秋時從不主動開記者會,這次是真被逼到絕路了?”也有人冷笑:“影帝再厲害,也扛不住資本和輿論的雙重夾擊?!?/p>
十點整,沈秋時現(xiàn)身。
他穿著一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裝,未打領(lǐng)帶,袖口微卷,露出手腕上那塊舊表——據(jù)說是他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他沒有看臺下喧嘩的記者,徑直走到話筒前,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各位,今天我不是來辯解的。我是來還原真相的。”
全場瞬間安靜。
“兩天前,網(wǎng)絡(luò)流傳我與狗仔江瀾清‘密會’,并暗示我們之間存在交易或把柄。我在此明確聲明:沒有交易,沒有脅迫,只有一次關(guān)于一只流浪貓的對話。”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
“江瀾清先生受命跟蹤我兩個月,試圖挖掘我的黑料。但他失敗了——因為我沒有黑料。而他,卻在過程中拍到了我喂貓、捐錢、探望孤老的畫面。這些,不是我刻意營造的人設(shè),而是我私底下一直在做的事?!?/p>
臺下一片嘩然。
沈秋時繼續(xù)道:“他沒有把這些發(fā)出去,也沒有用來威脅我。相反,他匿名以‘月光’之名,為那只貓支付了治療費。一個被世人鄙夷的狗仔,卻做了比許多‘體面人’更體面的事。”
他忽然轉(zhuǎn)身,看向側(cè)門:“所以,我想請他親自來說幾句。”
全場目光齊刷刷轉(zhuǎn)向門口。
江瀾清站在那里,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牛仔外套,手里攥著那臺用了五年的舊相機。他臉色蒼白,腳步微顫,卻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全場寂靜。
他走到沈秋時身邊,接過話筒,聲音有些沙啞:“我……是個狗仔。我跟蹤過很多明星,拍過很多‘丑聞’。但沈秋時……是我唯一沒拍到黑料的人。我曾經(jīng)不信,覺得他一定在藏??珊髞砦野l(fā)現(xiàn)——他不是藏,他是真的……就這么干凈。”
他抬頭,看向沈秋時,眼底有光:“我偷拍他,是為了完成任務(wù)??伤蓉?、幫人、默默做公益,卻從不宣傳。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們這個世界,把‘真實’當成了‘假’,把‘善良’當成了‘人設(shè)’?”
臺下有記者舉手:“江先生,那你為何不早站出來澄清?”
江瀾清苦笑:“因為我怕。怕被當成笑話,怕被公司開除,怕失去這份工作。直到昨天,我的工作日志被泄露,里面記錄了我兩個月的跟蹤細節(jié)……我才發(fā)現(xiàn),逃避,只會讓真相更遠?!?/p>
就在這時,后排一個聲音響起:“那你現(xiàn)在站出來,是被沈秋時收買了嗎?”
是陳昊的專屬記者,語氣尖銳。
沈秋時眼神一冷,正要開口,江瀾清卻先一步抬手,直視對方:“如果你覺得被收買,那就去查我的銀行流水。我江瀾清沒拿過沈秋時一分錢。我站在這里,是因為——我不想再騙自己了。”
全場寂靜三秒,隨即爆發(fā)出零星掌聲,漸漸匯成一片。
就在這時,阿杰突然沖進會場,臉色慘白:“瀾清!陳昊的人拿走了你所有的原始素材!他們要剪輯成‘狗仔操控影帝’的紀錄片!明天就發(fā)!”
沈秋時眼神一凜,迅速掏出手機:“律師團隊立刻啟動反制,所有原始素材我們也有備份。另外,把陳昊公司近三個月的資金流向、以及他們收買水軍的證據(jù),全部公開?!?/p>
他看向江瀾清,聲音低沉卻堅定:“這場仗,我們打到底?!?/p>
會后,天臺。
風很大,吹亂了兩人的頭發(fā)。
江瀾清望著遠處的城市天際線,輕聲問:“你為什么非要幫我?明明你可以甩鍋,說我是惡意跟蹤的狗仔,這樣你反而更清白?!?/p>
沈秋時側(cè)頭看他,眼神溫柔得像月光下的貓:“因為你傻得可愛。明明可以靠偷拍吃飯,卻偏偏要守住底線。你偷拍我兩個月,卻從沒發(fā)過一張誤導(dǎo)性的照片。你不是狗仔,你是……我見過最誠實的觀察者?!?/p>
他走近一步,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江瀾清,你跟蹤我,是為了黑料??晌椰F(xiàn)在,想光明正大地追你?!?/p>
江瀾清猛地抬頭,眼眶微紅。
“你……不怕我繼續(xù)拍你?”
沈秋時笑了,伸手輕輕拂去他發(fā)梢的塵埃:“拍吧。這次,我允許你拍我的一切——清晨的早餐,深夜的劇本,還有……我吻你時,眼里的光?!?/p>
風停了。
江瀾清終于笑了,像冰封的湖面裂開第一道春痕。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