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你猜，下一個消失的是誰？

天剛亮，碎玉軒的門就被人猛地推開。

槿汐沖了進來，臉色慘白。

“小主！”

她的聲音發(fā)抖，帶著哭腔。

甄嬛正坐在鏡前，聞聲停下了手里的梳子。

她從鏡中看著槿汐，表情沒什么變化。

“慌什么？”

槿汐大口喘著氣，話都說不清楚。

“春桃……春桃不見了?！?/p>

甄嬛慢慢放下梳子，轉(zhuǎn)過身來。

“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昨晚還好好的，今天一早就沒人了?！遍认钡弥倍迥_，“奴婢到處都問過了，守宮門的人也說，根本沒看到她出去。”

一個大活人，就這么在宮里消失了。

甄嬛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

清晨的風(fēng)灌進來，有些冷。

“果然?！?/p>

她的聲音很輕。

“她知道得太多了。”

槿汐心里一驚，立刻明白了。

“是……景仁宮？”

甄嬛沒回答，只是看著遠處景仁宮的屋頂。

“小主，那我們怎么辦？人證沒了……”

“誰說沒人證？”

甄嬛回頭，目光銳利。

“一個活著的證人，會害怕，會退縮，會背叛?！?/p>

她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說。

“一個死了的證人，才是最可靠的?！?/p>

“春桃的失蹤，就是皇后送給我最好的證據(jù)。”

養(yǎng)心殿里，皇帝正在批閱奏折，神色有些疲憊。

蘇培盛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皇帝的筆停了下來。

他抬起頭，看到甄嬛穿著一身素凈的衣服，跪在殿外冰冷的地上。

她頭上沒戴任何首飾，臉色蒼白，眼睛又紅又腫，臉上全是淚。

皇帝心里一緊，立刻放下了筆。

“讓她進來?！?/p>

甄嬛被扶進殿里，一看到皇帝，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沒說話，只是跪下，重重地磕了個頭。

皇帝看著心疼，親自上前去扶她。

“這是怎么了？誰讓你受委屈了？”

甄嬛不肯起來，只是哭著搖頭，肩膀不停地抖。

“皇上，臣妾有罪?！?/p>

皇帝皺緊了眉頭。

“你有什么罪？”

甄嬛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睛，聲音哽咽。

“臣妾不該辦那場法會，驚擾了純元姐姐的亡魂，更不該……害了無辜的人。”

這話讓皇帝愣住了。

“你說什么？誰死了？”

“春桃！”甄嬛哭喊道，“昨天在偏殿回話的宮女春桃，昨晚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p>

皇帝臉色一變。

他記得那個宮女。

甄嬛緊緊抓住皇帝的龍袍。

“皇上，春桃只是提到了景仁宮的芭蕉，就出了事！”

“臣妾斗膽猜測，這件事……和皇后娘娘有關(guān)?！?/p>

話音落下，養(yǎng)心殿里瞬間安靜下來。

皇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猛地甩開了扶著甄嬛的手。

“放肆！”

他怒喝一聲，聲音冰冷。

“你敢污蔑皇后?！?/p>

甄嬛被他甩得跌坐在地。

她沒有爭辯，只是抬起頭，用那雙和純元很像的眼睛，含著淚看著他。

那眼神里有害怕，有委屈，還有不明白。

皇帝被她看得心里一顫，火氣竟然消了些。

他轉(zhuǎn)過臉，不敢再看那雙眼睛。

“皇后是朕的妻子，是你的姐姐，她一向賢德，怎么會做這種事？”

“你肯定是聽了誰的挑撥。”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太監(jiān)的通報。

“皇后娘娘駕到”

皇后帶著一群宮人走了進來。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甄嬛和臉色難看的皇帝，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

“皇上，這是怎么了？莞貴人怎么跪在這兒？”

她走上前，想要扶甄嬛。

甄嬛卻躲開了她的手。

皇帝看見皇后，語氣緩和了一些。

“皇后，你來得正好。”

皇后溫和地笑了笑。

“臣妾聽說莞貴人一早就來了養(yǎng)心殿，怕她有急事，就過來看看?！?/p>

她看向甄嬛，眼神里滿是關(guān)心。

“妹妹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姐姐，姐姐給你做主。”

甄嬛看著她假惺惺的樣子，心里冷笑，不說話，只是哭。

皇帝見狀，心里煩躁，便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皇后聽完，臉色瞬間慘白。

她晃了一下，好像受了巨大的打擊，滿眼都是不敢相信。

“皇上！”

她看向皇帝，聲音發(fā)抖，眼淚立刻就流了出來。

“臣妾……臣妾冤枉啊?！?/p>

她又轉(zhuǎn)向甄嬛，一臉痛心。

“莞貴人，你瘋了！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這么污蔑我？”

“你想借純元妹妹的名義復(fù)寵，我不跟你計較?？赡闱Р辉撊f不該，用她的名義，來離間我們和皇上的感情！”

皇后的樣子看起來委屈到了極點。

皇帝本來就偏向她，現(xiàn)在更是信了七八分。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彼麑χ鐙趾浅獾馈?/p>

甄嬛沒看他，只是死死盯著皇后。

“皇后娘娘，您真的問心無愧嗎？”

“純元姐姐在世時，您送去景仁宮的芭蕉，到底是為了什么？”

皇后被問得一愣，隨即哭得更厲害了。

“皇上，您看，她還在冤枉臣妾?！?/p>

皇帝被吵得頭疼，揉著額頭。

“都別說了。”

“朕自己會查清楚?！?/p>

殿里的氣氛僵住了。

甄嬛知道，只靠一個失蹤的宮女，根本動不了皇后。

她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擦干了眼淚。

臉上的悲傷消失了，變得異常冷靜。

“皇上，臣妾還有一樣?xùn)|西，請您過目?！?/p>

她從袖子里拿出一卷東西，雙手遞上。

蘇培盛趕緊接過來，交給皇帝。

皇帝疑惑地打開，只看了一眼，瞳孔就猛地收縮。

那是內(nèi)務(wù)府的舊檔案，字跡已經(jīng)發(fā)黃。

上面用紅筆清楚地記著，純元皇后生產(chǎn)前一個月，景仁宮賞賜的東西清單。

桃花香氛、芭蕉盆栽……

最后，皇帝的目光，死死地定在了一個名字上。

“芙蓉露”。

記錄上顯示，幾乎每隔兩三天，景仁宮就會送一瓶“芙蓉露”過去，說是“滋補安神”。

甄嬛冷靜的聲音在殿內(nèi)響起。

“皇上，這是浣碧從果郡王那里求來的內(nèi)務(wù)府記錄。”

“純元娘娘后期用的藥，很多都是皇后娘娘賞賜的‘芙蓉露’?！?/p>

她抬起眼，直視著皇后已經(jīng)開始慌亂的眼睛。

“臣妾想知道，這藥，到底是什么藥？”

皇后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她扶著剪秋的手，身體搖搖欲墜。

皇帝握著卷宗的手青筋暴起。

他猛地抬頭，死死地盯住皇后。

那眼神里，沒有了平時的溫情和信任，只剩下冰冷的懷疑。

“宜修?！?/p>

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嚇人。

“你有什么要解釋的？”

皇后嘴唇發(fā)抖，強撐著說。

“皇上……臣妾……臣妾賞的都是補品，太醫(yī)都看過的……”

“臣妾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

皇帝氣得笑了，把手里的卷宗狠狠摔在地上。

“蘇培盛！”

“奴才在！”

“傳旨！”皇帝的聲音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嚴，“立刻去查‘芙蓉露’的成分！”

“再把溫實初，還有當年給純元皇后看過病的所有太醫(yī)，全都給朕叫來”

“朕要一個一個地問！”

“遵旨！”

蘇培盛領(lǐng)命，快步退了出去。

養(yǎng)心殿內(nèi)，一片死寂。

皇后癱軟在地，臉色灰敗。

她知道，全完了。

甄嬛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